萤火演讲:悬崖村不止一个,更多村落无人知晓

陈杰在主题为“凝视生命”的演讲中,分享了三个贫困地区的故事,第一个是关于“为什么悬崖村不搬迁”的故事。
视频/Gravity Cat Studio
摄影/陈杰
文字/璐遥
编辑/Smart
出品/腾讯新闻 腾讯图片
2016年,陈杰来到位于四川凉山的悬崖村,目睹了背着书包的孩子们冒着生命危险,攀爬悬崖上的17个藤梯,只为了到学校上学。因为他们住在悬崖上,而学校在悬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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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村今昔对比
他拍摄的《悬崖上的村庄》发表之后,2016年11月,悬崖村迎来了转机——修天梯。后来,这里又进行了更完整的铁梯、钢梯架设,使得村民能安全地通达悬崖村。现在,陈杰通过钢梯上山,时间从过去的2.5小时缩短到1小时,而下山也从2小时变为只需2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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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山悬崖村的百姓生活
路好了,扶贫措施、观念也随之发生改变。悬崖村村民陈古吉的收入从过去的5000元钱一年达到现在7万元一年,全村村民的平均收入提高了7倍,他们的精神状态也发生了明显改观。
陈杰想把悬崖村作为切口,扩展到整个凉山州的其他悬崖村。官方数据显示凉山有19个悬崖村,实际上更多的村落几乎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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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山当地的部分悬崖村示意图
采访过程当中,陈杰发现瓦屋村的家长去学校接孩子时会随身带着锄头。因为随着季节变化,这里经常会有泥石流,致使路面出现危情。孩子放学时,家长要临时对路进行修复,孩子上下才安全。而特土村的所有建筑都挨着路边,因为靠近山体会形成泥石流,给居住区域带来危险。他们平时走的隧洞和断桥,一旦下雨,寸步难行。
这两个村的学生要上学,必须要绕道到悬崖村中转,爬铁梯去学校,这是上学最便捷的一条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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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村孩子的艰险上学路
凉山州有1600个村落,其中40%的村落比悬崖村海拔更高,有1/3的村落比悬崖村更穷。当地的村民很久前通过自由迁徙来到山顶生活,在山里世代耕作,保持着非常原始的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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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凉山悬崖村
为改变困境,有人提过修路的方案。修路要花4000万,昭觉县一年的财政收入才1个亿,而没有通路的村落有30多个,把所有的钱全部用来扶持一个村几乎没有可能。
移民的方法也行不通。有1600个村落涉及到往异地搬迁,凉山没有足够的土地,同时这些村民也没有在外的就业能力,所以很难移民到其他地方。
实际上悬崖村的人均土地很多,花椒产量是其他区域的两倍,经济作物在悬崖村生长态势喜人,生态资源优越。媒体报道后形成的悬崖村效应,每周末都能吸引很多游客来此。
综合考量,最佳解决方案是修铁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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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钢梯上下学的孩子
为什么要继续关注悬崖村?陈杰有两个目的:第一,随着中国振兴乡村方略的实施,悬崖村会有什么新变化?第二,有将近2000个公益组织以各种帮助的名义介入悬崖村,很多扶贫行为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模式,实际上没有真正授人予渔,教村民提升技能和改变观念,实现真正脱贫。可以说,悬崖村浓缩了整个中国的公益乱象。
以上这些,都是陈杰想要去研究和观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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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杰
2003年11月在北京参与创刊《新京报》,先后任摄影记者、摄影部副主编、主编,2014年主动辞去主编,任首席记者;“极光视觉”联合创始人。2015年到2017年连续三年获得中国新闻奖;2016年获得荷赛奖(WPP)一般新闻三等奖;2015年获得华赛环境类金奖;2015年获得中国最佳环境记者;2016年当选CCTV中国十大法治人物;2017年腾讯传媒奖年度记者;2018年获得中国摄影最高奖“金像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