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学后创业,25天就能做出仿真大飞机,作品在流量剧中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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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7岁的顾国栋,家住江苏省如东县。见到顾国栋时,他正在仔细检查一架刚制作完成的“歼十战斗机”模型起落架。这架模型的大小与实物无异,不明原因的人来到这里,还以为是误入了一间秘密的军事基地。
摄影&撰文/黄哲 视频/季崇诺
出品/腾讯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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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国栋和助手在以“马克思号”为原型制作的1:2模型机前,商讨技术问题。
顾国栋坦言,自己也没想到会吃“模型”这口饭。顾国栋从小就喜欢画画,小学时无师自通的他就包揽了整个班级出黑板报的任务,绘画作品也被各大杂志登载过。2002年,初中毕业之后,他毅然报考了山东齐鲁艺术学院工艺美术专业,决定潜心专研艺术。
可惜,好景不长,在顾国栋赴鲁读书的第二年,一直从事水产养殖的父亲在当年大闸蟹幼苗人工孵化“浪潮”中遭遇“滑铁卢”,使得原本的小康之家瞬间陷入经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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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间隙顾国栋在车间一角稍作休息。
众所周知,学习艺术花费较大。之后的日子里,顾国栋的父母一面要填补巨额外债,一面还要为儿子不菲的学费和生活费发愁。孝顺的顾国栋心疼父母,他纠结了好几个夜晚,最终含泪选择退学,去外地打工,补贴家用。他安慰自己:“或许,这就是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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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国栋办公室内陈列的重机枪弹链模型及航弹模型。
迫于生计,“打工仔”顾国栋觉得,自己今生可能都没有机会再碰美术了。在同村一位堂哥的带领下,离开学校后的顾国栋来到同济大学后勤部,从事信息系统维护的相关工作。
工作中,顾国栋了解到,同济大学建筑专业有一个专门的地方,用于制作建筑单体模型和沙盘。一件件精美的模型让学过美术的顾国栋看得着迷,工作之余,他就来到这里,免费给同学们帮忙。久而久之,其中的一些技巧、手法,顾国栋都谙熟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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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国栋的办公室格局相对简单,一些刚出炉的模型成为这里的装饰和点缀。
“种草”模型之后,顾国栋每时每刻都在摸索其中的门道。他探访过大大小小的模型商店,发现市面上卖的都是按比例缩小过的模型。他开始盘算,能不能设计出跟实物一样大的模型,让大家可以深入内部参观体验呢?
在同济打工三年后,顾国栋自己开办了一家智能化公司,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2014年,他拿着这笔钱,决定遵从内心,投身自己喜爱的模型事业,开办工作室,专门制作1:1仿真大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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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国栋在拆解一部T99主战坦克标准版微缩模型来准备进行1:1放样。
在一个100平米左右的地方,顾国栋安营扎寨。如何找到销路,让企业生存下去?顾国栋想,与其与别人高谈阔论自己的创意,不如实实在在做一个样品出来,更有说服力。说干就干,顾国栋选择了一款自己喜欢的战斗机开始闭门造车。由于处在摸索阶段,顾国栋也没有找任何帮手,自己一个人从拆解小模型开始慢慢研究。他利用美术专长,把拆解的散件全部手绘成图,再根据实物放大比例,取得大模型的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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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国栋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刚打印出的1932年中国工农红军的第二架战斗机“马克思号”的复原图。
作为国内1:1仿真模型领域“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顾国栋回忆,当时网络上搜索不到任何可借鉴的经验。他说,大模型因为体积大,所以技术参数复杂,对材料的要求也比较高。
为了了解战斗机的外观参数,他穿梭于各大军迷俱乐部,向专家们讨教。木头、玻璃钢、不锈钢、铝板、塑料等材料,他也逐一尝试,对塑形效果、制作工艺、承载能力、结构强度、保存年限等方面进行仔细测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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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国栋正在制作安装歼10战斗机后起落架。
此外,顾国栋还日以继夜恶补了关于机械制造的几乎所有知识,用来应对模型零配件的制作。他还灵机一动,给模型配上合适的动力系统,达到更为逼真的效果。就这样,放样、画图、选料、制作,这个处女作顾国栋花了整整大半年时间才全部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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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国栋在检查歼10战斗机主翼的后缘平直度。
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顾国栋第一时间邀请朋友们前来参观。他骄傲地向大家介绍,他的模型除了不能飞上天,地上的动作全都能做。朋友们纷纷惊叹:“国栋造出了个大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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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国栋在“复兴号”高铁模拟舱内向外眺望。
一传十,十传百,顾国栋的名声传了出去。此后,各大高校来找他定制高铁和飞机的客舱模型,用于教学;博物馆拿着老飞机、坦克的珍贵史料,请他还原,用于展示。这几年,在朋友的介绍下,顾国栋开始与影视剧组合作,为他们制作道具。
去年,赵又廷、杨子姗主演的电影《南极之恋》,以及刘烨、林依晨主演的电视剧《老男孩》 火热上映。殊不知,这两部爆款影视剧中的飞机场景,都是在顾国栋制作的模型中拍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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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国栋在厂区内奔波,一万多平方的厂范围内顾国栋是最忙的人。
这一“秘密”的揭开,将顾国栋推到了聚光灯下,他也道出了光鲜背后的艰辛。剧组对道具的要求极为严苛,甚至要达到100%的仿真度。为了能达到预期效果,顾国栋会安排工作人员值守在拍摄现场,剧组提出要求,他们随时改动,体力与脑力的消耗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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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寻找合适的制作材料与配件,长时间奔波于供应商与工厂间的路上,车子在短短三年时间行驶了22万多公里。
2017年,顾国栋回到家乡创立南通梦空间模型有限公司。这几年,公司的订单排得满满当当,客户涉及教育、旅游、汽车制造、展览展示、工业制造、军工制造等多个行业,预计年产值达两千万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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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国栋在自己家中的短暂停留时间里大多还是和客户探讨技术上的问题。
取得今天的成绩,顾国栋满怀感激。他说,创业初期,这个产业不但冷门,还没有同行。他常常面对一堆手稿发呆,整个人也变得焦躁不安,就像是重拳打在棉花上一样,纵有一腔热血却找不到发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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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工作,在顾国栋办公室隔壁有一间临时寝室,他和还不满两周岁的儿子顾焱铭在寝室玩耍。
家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父母拿出全部积蓄,妻子则默默地负责起家中的一切家务,守护好“大后方”,为顾国栋清除后顾之忧,专注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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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家人难得的一起聚会,吃饭间隙临时因工作原因不得不匆匆离开,家人为顾国栋打包饭菜准备他回来吃。
最近,多个订单同时投产,顾国栋整日在工作室里忙忙碌碌,事事亲力亲为。现在,他全家总动员,父母承担起公司的后勤保障工作,姑姑、姑父也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在大家的帮助下,顾国栋从模型“小白”快速转变为专业选手。他熟能生巧,现在平均25天的时间就能保质保量做出一个仿真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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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厂区车间的墙面上张贴着歼10战斗机制作效果图。
说起未来的发展,顾国栋信心满怀。他希望自己的公司能够上市,填补国内在该领域的空缺。
此外,他还有一个更大的心愿,那就是自己投资,打造一个在全国有影响力的国防教育品牌,让更多青少年直观感受到祖国的强大。
他说,作为一个80后,敢想敢做是他最大的优势。他也期盼着,能在这条自己喜欢的道路上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