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狭隘,经济简单,养育出来的人思想狭隘,命运简单”?

都市青年の生活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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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期要推荐的书,是奈保尔的《看,这个世界》。

在公众眼里,奈保尔大概有两个引人瞩目的身份,一是得过诺奖的写作者,二是傲慢、自私、乃至暴虐的非写作者。这两种身份展现了奈保尔的不同侧面,都是真实的奈保尔的一部分,至于我们选择看重哪个侧面,自然是言人人殊的事。不过,从我们如何看待奈保尔这件事,却恰好可以进入他的这本随笔集。

《看,这个世界》所写的,正是如何去观察你所身处的世界的问题。换个不同的角度,或者用书中的话来说,“后退一步”,也许你得到的就是完全不同的视野

在书中,奈保尔用世界性的眼光,对加勒比海地区、印度、英国等各地的文化进行了反思,对我们如何观察本土文化,也多有教益。点击下方音频,了解更多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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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书目

《看,这个世界》

作者:(英)V.S.奈保尔

译者:孙仲旭

版本:新经典文化|南海出版公司2014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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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为你推荐的,是奈保尔的随笔集《看,这个世界》。

在公众眼里,奈保尔大概有两个引人瞩目的身份,一是得过诺奖的写作者,二是傲慢、自私、乃至暴虐的非写作者。这两种身份展现了奈保尔的不同侧面,都是真实的奈保尔的一部分,至于我们选择看重哪个侧面,自然是言人人殊的事。不过,从我们如何看待奈保尔这件事,却恰好可以进入他的这本随笔集。《看,这个世界》所写的,正是如何去观察你所身处的世界的问题。换个不同的角度,或者用书中的话来说,“后退一步”,也许你得到的就是完全不同的视野。

在不少作品中,奈保尔曾多次讲过他的人生经历:印度裔移民的后代,出生于加勒比岛国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一个乡间小镇,后随家人移居首都西班牙港,18岁时因拿到奖学金而得以离开那个落后的小地方,那个仅仅是“地图上的一个点”的地方,前往牛津大学学习英国文学。之后,奈保尔便一心为成为作家努力,从结果看,他成功了。成功的原因,也和他不断迁移的人生有关系。

扩大一点来说,奈保尔人生的迁移并非始于他自己。当年,他的祖父作为英属印度的契约劳工来到加勒比岛国,成为殖民地移民,这也是家庭背景给予奈保尔的天然观察视角。当他来到英国,站在完全不同的位置回望岛国、观察世界时,他的感受又完全不同。加上他的无数次旅行,所到之处包括亚洲、欧洲、非洲,这些旅行扩大着他的视野,也一并调整着他的观察视角。因此,在这本随笔集类似前言的短文最后,奈保尔说:“我这一辈子,时时不得不考虑各种观察方式,以及这些方式如何改变了世界的格局。”这也正和他“世界性作家”的称谓相符合。

在这部随笔集里,奈保尔观察的是别人的观察,写出自己对这些人观察方式的认可和反思,以展现自己对世界及各种文化的思考。这里说的“别人”,大部分是作家,比如1992年诺奖得主、诗人沃尔科特,英国作家安东尼·鲍威尔,法国作家福楼拜;另外还有同时是社会活动家和作家的甘地。从几个人的国籍就知道,奈保尔所要反思的,包括加勒比海地区、英国和印度的文化,而写福楼拜的那篇,讨论的则是如何看待历史的问题。

书中有五篇文章,每一篇奈保尔都从自己的人生经历慢慢说起,逐渐引出他所要观察的人物,以及他们的写作。把写沃尔科特的文章放在首篇,是理所应当的。不仅因为沃尔科特的写作成就,更重要的是,和奈保尔一样,沃尔科特同样来自加勒比海,一个叫圣卢西亚的小岛国。两人共同的文化背景让他们更容易理解彼此,也更容易看到彼此的缺陷。

十八九岁,沃尔科特在利用岛国资源写出第一部诗集时,奈保尔还在读中学。一个青年诗人出了本诗集这个消息从一个小岛传到另一个小岛,奈保尔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来很多年,奈保尔才读懂沃尔科特的诗,认为沃尔科特“把我们知道的很多平常事物神圣化”了,因此非常珍视沃尔科特的写作。但在随后对沃尔科特写作转向的思考中,奈保尔认为,沃尔科特为了突破海岛对自己的限制而把“海岛上的素材放进更早以前的外国作品”的写作方式,从深层意义上说,是一种作假。随后他说,“从未被注意的本地场景中提炼出东西来,这才是他(沃尔科特)的写作努力中更好、更真实的部分”。

奈保尔的分析也许是对的,但他对沃尔科特的指责却被他随后写的内容部分地消解了。面对岛国的局限,一个写作者必须想办法突围。奈保尔本人也承认,对于抱有文学雄心的人来说,岛国“地方狭隘,经济简单,养育出来的人思想狭隘,命运简单”。奈保尔自己也必须面对这一问题,而十八岁前往英国无疑在这个层面上拯救了奈保尔。可沃尔科特没有这么幸运,他必须通过改变写作方式来实现自我拯救。而在奈保尔看来幸运的是,沃尔科特在岛国坚持了很多年后,“美国的大学拉了他一把,让他脱离了这种境地。”沃尔科特先以客座教授和住校诗人的身份前往美国大学,后来任教于波士顿大学创作系。

说完沃尔科特后,奈保尔在这篇文章中提及了三位不走运的作家,其中一个就是他父亲。这三个人没有克服岛国的局限,而当简单的素材被写尽,他们所能做的,要么是重复自己,要么就是停笔不再写作。我们知道,对于作家来说,这两种结果都是让人同情的。

谈到父亲的写作,奈保尔说:“如果他能从他关于古老礼拜仪式之美的短篇小说后退一步,考虑一下殖民地背景,也许会有别的想法。”但我们也知道,“后退一步”说来简单,对于每一个作家,乃至每一个人,可以“后退一步”,看到更广阔的文化背景,并不容易,甚至很难。而通过奈保尔对他人观察世界的反思中,我们尽管不是写作者,但同样可以以此来衡量一下自己观察本土文化的视角是否有问题,就像这篇文章的标题“芽中有虫”所明示的,我们的“芽”中是不是也有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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