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3年拍100个女孩,用镜头温暖她们的生活,也治愈了自己

他在全中国拍下100个抑郁女孩

不仅治愈了她们

也让自己感受到了更多生活意义

2017年,摄影师张牙疼患上了抑郁症。患病同时,他开始了对其他抑郁症女孩的拍摄。

他在微博上发起征集,在全国各地寻找拍摄对象。3年来,拍了近100个抑郁女孩。

女孩们大多是普通人,来自各行各业,有会计,有大学生,最小的甚至还有05后。

镜头下,她们都是最放松的状态,可以表达任何情绪。

这些照片被分享到微博和Instagram等社交平台后,得到了不少抑郁症患者的共鸣:“谢谢你,让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透过照片越来越多抑郁症患者开始了解:抑郁不是性格bug, 不是能力不够,它只是生活印迹在人身上的某种表现形式。

“它不过是像极了一场心灵上的小感冒,不舒服就去看医生,总会好起来的。”张牙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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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太多女孩在我面前哭过“

大学毕业时,张牙疼因为工作压力,一度深陷抑郁的沼泽。

也是那时,他开启了100位抑郁症女孩拍摄计划。

他想把这些独特的人生经历坦露出来,让更多人了解到这个群体。

“影像创作对我来说是一个发泄和释放的窗口,也是个治愈的手段。”张牙疼说。

在一般人的认知里,抑郁症的样子应该是悲伤,焦灼和不安。

但张牙疼却觉得抑郁症并没有固定的样子,“那些笑得最甜的人,也许内心正在经历崩塌。”

下面这幅名为《离别》的作品,在2019年华为新影像大赛获奖作品中,获得“情绪标签”组别冠军。

画面里女孩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好像瞬间要将情绪和水滴一起甩出来。

它被摄影大师刘香成评价为:“非常具有吸引力且情绪化,让人产生强烈共鸣”。

《离别》

特殊的人生经历,让抑郁患者变得更敏感,更细腻。很多时候,张牙疼觉得她们比其他人有更好的感受力。

用胶片拍摄这张照片时,他与女孩面对面时,对方突然失控、痛哭。“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我确定那一刻我被那种情绪吸走了”。

张牙疼每一张作品都像有魔力,他把抑郁症真实一面展现出来,传递给那些因得了抑郁症而感到自卑的患者。试图可以帮助她们正视病情,积极接受治疗。

武汉女孩M确诊抑郁症后就没再继续上班,拍摄前一晚,她只睡了1个小时。

镜头下,她面容憔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凹陷的脸颊流过。

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所有人都能真实地感受到抑郁症带给她的折磨。

去年11月,张牙疼在国外参展时结识了一位比利时的女孩。几年前,她因为好友去世陷入悲伤,患上了抑郁。

“为她拍照时我调试过好多次动作,发现她只要蜷缩着身体,就会像婴儿一样,充满不安全感和脆弱。”张牙疼说。

另一张照片里,镜头则聚焦在女孩的眼睛上。

因为平视的角度,照片看上去,像是邀请人们进入女孩过往的回忆,与其进行一场对话。

我问张牙疼摄影灵感来自哪里?他说,“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感觉,需要你静静地观察她们。”

02

用镜头让女孩们更自信

在张牙疼的镜头,你能感觉到被拍摄者们尽情释放情绪,不再掩饰自己。

谈及为什么能获得女孩们信任,他说自己只做了两件事——倾听和陪伴。

阿奈是个胖胖的女孩,戒备心很重,平日里她喜欢戴口罩,哪怕炎热的夏天也不会摘下来。

在答应拍摄前一天,因为对自己没信心,她反悔了。

但张牙疼却一直劝她:“我相信你,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只有彼此真诚,画面才会有美感。”

镜头下,阿奈的身材被大方地展现了出来,自然呈现了她在生活里的状态。

“比如说她就是无时无刻,都在看手机屏幕的一个人。”张牙疼对细节的观察,让照片有了油画般生动的质感。

让他更为触动的是,当他把阿奈的照片放到网上后,不少人的评论充满着善意,都说很喜欢。

评论区也有人为此大受鼓励,@另一个人表示“原来胖也可以拍得好看,我也可以。”

除了拍照,女孩们带给张牙疼的最大感受是都很善良,“她们害怕伤害身边的人,不愿把负能量传染给其他人,同样她们也害怕自己被孤立、被抛弃。”

去年,女孩六七的母亲发生了车祸,昏迷了两个月,醒来后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她一边准备考研,一边在医院陪伴了妈妈两个多月。

熟悉的病房里,镜头为她们记录了这一幕:母女俩凝视相对,充满温情。

临走之前,张牙疼甚至还和对方妈妈约好,下次一起去去广州吃海鲜。

然而就在六七送他下楼时,突然一边说话,一边抑制不住情绪,哭了出来。

“能哭出来,表示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做出一些改变。” 张牙疼说他在女孩身上感受到了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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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让我生活更有意义”

拍摄了近百个抑郁症女孩,张牙疼收到不少外界的好评。最直接的,就是越来越多展览邀约和一些评奖。

然而他说最好的反馈还是来自于拍摄群体。

这些女孩会经常找他聊天,送些自己的作品给他,比如明信片和手办。

张牙疼自己曾经也受困于抑郁症,对深陷绝望的状态,最能感同身受。

谈及那段日子,张牙疼觉得家人给了自己很大鼓励,“父母几乎是无条件支持我做任何事。“

所以除了拍摄抑郁症女孩,张牙疼的镜头里最多的就是家人的身影。

以此为主题的《家人》系列也在2018年的平遥摄影展中展出。

他最开始拍摄的是外婆,4年前外公过世,她就独自居住在乡下。

每年寒暑假,张牙疼都会回去陪外婆住上一段时间, 记录下老人家孤独又落寞的生活。

从阴郁症患者到家人,张牙疼一直尝试用影像去记录这种生活的“坍塌”和困境。

除了自我救赎,他在其中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明年他还准备拍一些社会的小人物,比如说城市的外卖员、清洁员等。

不管是哪类的人,对于张牙疼,都是真实地生活在我们周边,“人类需要更多的关注和理解”。

文 / 圈圈

图片来自微博@牙疼老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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