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沙特的自愿减产与伊朗的非自愿减产占了“欧佩克+”减产的大部分份额，沙特与伊朗的矛盾凸显。中东围绕着原油出口成为热点地区。与此同时，美国与伊朗的冲突又迅速升温。然而，原油市场对中东的突发事件已经见惯不惊，原油价格依旧处在供应快速增长的分界线之下。并在美伊表现出克制后，快速回到中东局势升温前。
（文丨黄笑凡 寿晨杰）
中东“火药桶”雄踞榜首
沙特与伊朗的矛盾凸显。在非欧佩克产油国产量大幅增加后，布伦特原油价格在2019年长期低于67美元/桶。而沙特需要每桶80美元—85美元的油价才能实现财政平衡，并且需要一个较高的油价支撑当时即将上市的沙特阿美的估值。所以，沙特在2019年推动了“欧佩克+”的减产。
然而，“欧佩克+”中的其他产油国并不需要那么高的油价。其中，占世界石油产量10%左右的俄罗斯，只需要46美元/桶左右的油价。在2019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主要的产量削减来自自愿减产的沙特与非自愿减产的伊朗。
“欧佩克+”的减产并没有达到100%的减产目标，伊朗的非自愿减产支撑了沙特等国需要的较高油价。由此，伊朗展开了一系列的反击。2019年7月，伊朗在霍尔木兹海峡阿曼领海一侧，扣留了挂着英国国旗的油轮。资料显示，世界20%的原油运输通过霍尔木兹海峡。而阿联酋拥有大约200万桶/日的管道，可以不经过霍尔木兹海峡直接出口原油。沙特拥有大约500万桶/日的管道横贯阿拉伯半岛，直通红海。而在伊朗被美国制裁限制了原油出口后，阿联酋管道终点富查伊拉港口外有油轮遭遇袭击，同时胡赛武装也袭击了沙特的原油管道。2019年9月，沙特石油生产设施又遭到袭击，一度损失了570万桶/日的产量，占沙特当时总产量的一半，世界原油产量的5%，超过了伊拉克—科威特战争时期的产量损失。
美国加紧制裁伊朗
伴随中东紧张局势的，还有美国对伊朗的持续制裁。2018年，美国在制裁了伊朗的银行与石油部门后，曾给予了伊朗8个主要的石油买家豁免，允许他们继续进口伊朗原油。而在2019年，在布伦特原油价格被美国的页岩生产压制在70美元/桶以下时，美国收紧了对伊朗的制裁，在5月份不再继续对伊朗的制裁豁免。沙特石油生产设施被袭后，美国则开始继续制裁伊朗的原油出口。
2020年，美国更是与伊朗发生了直接的军事冲突。美国的咄咄逼人，使得伊朗缺少后退空间。沙特石油生产设施遭遇袭击后，在半个月内恢复了袭击前的原油产量，同时大量美军开始保护沙特与科威特，伊朗威胁世界原油生产的能力被极大削弱。
在伊朗缺乏有效反击能力的情况下，美国不断对伊朗施加压力。在美国制裁伊朗原油出口后，伊朗在2019年与2020年的财政预算制定，是伊朗伊斯兰革命以来最严峻的。伴随着194美元/桶左右的财政平衡原油价格，伊朗的通货膨胀率快速上升，伊朗国民的不满也在不断累积。
当前，伊朗的原油出口可能已经从美国制裁前的近400万桶/日，减少到不足30万桶/日。伊朗是一个比较依赖能源出口的国家，国家收入很大部分来自石油与石油产品出口。在美国制裁前可能主要依靠近400万桶/日的石油出口与大约200万桶/日的石油产品出口平衡财政预算。在财政恶化的情况下，伊朗在2020年可能需要打破美国的制裁或者对美国妥协，当前不足30万桶/日的原油出口，对于伊朗可能意味着慢性死亡。
国际油价“视觉疲劳”
随着中东局势迅速升温，国际原油价格也跟随上涨。但是，在经历了2019年沙特被袭击的事件后，国际油价对中东局势已经是见惯不惊。如果说在1980年—1988年发生的两伊战争，显示了油轮并没有那么脆弱，被袭击的油轮中只有不到1/4沉没或者不能使用，那么，2019年沙特被袭击的案例则显示出原油供应的恢复速度非常快。当产油国处于良好的国际环境中时，被袭击导致的产量损失可以很快被修复。沙特在损失570万桶/日产量后，在半个月内恢复了袭击前的产量。
此外，2020年年初持续升级的美伊冲突，并没有引起原油产量的损失。油价上涨更多的原因是风险溢价。海湾的油轮保险与市场预期推动了原油价格上涨，而在美国与伊朗显示出克制后，国际油价迅速回落。
预计2020年上半年的原油价格也将与2020年初的原油涨跌一致，同样跟随基本面。原油平衡供需的价格在NYMEX轻质原油价格60美元—65美元/桶左右，长时间处于70美元/桶的价格会导致产量快速增长，原油供过于求。即使美伊冲突导致了美国油价上涨、股市下跌，NYMEX轻质原油近月合约在65美元/桶左右时，长期的对冲参考9月合约依旧处于60美元/桶附近。国际原油价格已经对中东的局势产生疲劳，在不发生实质的原油产量损失前，原油价格预计总体跟随基本面。
但国际原油市场最确定的因素就是“不确定”。当人们对“黑天鹅”习惯性忽视之际，更恐怖的“黑天鹅”也许就呼之欲出了。
（作者供职于前海期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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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 | 中国能源报（ID：cnenergy）
责编 | 李慧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