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豪车豪宅”无关的忠旺集团和神秘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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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豪车,一座豪宅。长期隐于幕后的辽宁首富刘忠田及其掌舵的忠旺集团卷进了近期一则热点事件。这是一次意外。之后,忠旺官方发布声明称与公司并无关系,与老板并无关系。富豪刘忠田叱咤商海多年,低调神秘引观者好奇。
作者:任尚坤
来源:商业人物(ID:biz-leaders)
起家
在2019福布斯中国400富豪榜上,刘忠田家族以200.1亿元财富值位列第116位。他做辽宁首富也有些年头。早在10年前,他一手创办的忠旺集团已是全球第二大、亚洲最大的工业铝型材研发制造商。
即便如此,刘忠田留给外界的轮廓并不清晰,甚至是模糊的。
1964年2月,刘忠田生于辽宁省辽阳市,当地的徐家村是后来的忠旺集团起家的地方。作为白手起家的亿万富豪,他的个人经历有颇多曲折,但行事低调的作风又为其创富故事增添了神秘色彩。比如,刘忠田做生意的第一桶金是如何赚来的,媒体的叙述就并不统一。
有说他14岁即下海经商,用借来的200块钱在长白山靠倒腾木材发家,后来转做化工,给本地钢厂生产耐火涂料。也有说他高中毕业后当过木匠,在当地粮管所修理桌椅,后来得益于岳父的帮助改做石化生意。辽阳最大企业中国石油辽阳石化分公司,是他发家的重要支柱。
总之,他做过很多事情,在20来岁的年纪。1993年1月,刘忠田旗下辽阳市铝型材制品厂和香港威力旺有限公司合资成立辽阳忠旺铝型材有限公司,主营生产建筑业门窗框用的铝型材。刘忠田以厂房、土地使用权和设备出资1200万元,威力旺以设备出资800万元。
正值改革开放春风。港资背景使得刘忠田的忠旺公司享有可观的税收减免、用地、水电甚至银行贷款支持。后来,辽阳忠旺更名为辽宁忠旺集团有限公司,香港威力旺退出,香港港龙公司接盘,后者由刘忠田全资设立。
刘忠田通过自己的辽阳铝制品厂向辽宁忠旺入股60%,港龙公司入股40%。这样,所谓合资公司的全部股权也都在了刘忠田一人手里。
渐渐的,常将“农民”二字挂在嘴边的刘忠田显现出冲击资本市场的野心。
豪赌
2001年,忠旺产能已达30万吨。伴随着中国房地产的急遽扩张。此时,美国铝业公司提出以4.5亿元全盘收购忠旺的要约,附加条件是刘忠田留任公司总经理3年。
刘忠田拒绝了。
在忠旺发展史上,这应该算是一个转折点。它刺激了刘忠田。
第二年,刘忠田宣布逐渐退出建筑铝型材市场,转向陌生且耗资巨大的“工业铝”市场,做汽车、火车、轮船、飞机部件的铝材供应商。这又是一个转折点且是一场豪赌。
反对声四起。刘忠田力排众议。2003年,刘忠田萌生了上市念头。上市伴随着转型成果及“工业铝”的收获。2008年,1.25万吨挤压机正式投产,年收入从2006年的16亿元蹿升至62亿元,对忠旺集团总收入贡献超55%,毛利率达40%,远高于建筑铝型材的12%。
这期间,忠旺集团经历了中国政府的“四万亿计划”,以及奥运会、世博会、亚运会的场馆建设,还有中国高铁的“狂飙突进”。至2009年,忠旺集团累计投入20多亿元,工业铝型材销量跃居亚洲第一,全球第二。
地位起来了,但市场对其资金链的疑虑也出现了。2007、2008年忠旺分别发行债券6亿元和20亿元,一年期债券票面利率高达6.1%。此时的忠旺正紧锣密鼓的筹备境外上市计划。
它遇到了一道难题,即国家此前下发生效的《关于外国投资者并购境内企业的规定》(俗称“10号文”)。该文件第11条规定:境内公司、企业或自然人,以其在境外合法设立或控制的公司名义,并购与其有关联关系的境内公司,应报商务部审批。当事人不得以外商投资企业境内投资或其他方式,规避前述要求。
也就是,在“10号文”生效后(2006年9月8日),刘忠田要想把境内公司持有的辽宁忠旺60%股权转移至境外公司持有,必须经商务部审批。
可审批又是大概率通不过的。2007年,刘忠田请来了路长青,由其全权负责上市事宜。此前,他曾在投行工作多年,并推动汇源果汁于港交所上市并任执行董事兼联席公司秘书。
后来,忠旺设计的股权架构是,将辽宁忠旺的两大股东(辽阳铝制品厂、香港港隆公司)所持全部股权,转让给忠旺投资(香港)有限公司。辽宁忠旺成为后者全资子公司。
忠旺为此并未向商务部申请审批。其理由是,辽宁忠旺属于中外合资企业,将内地及海外股东持有股权,转让给忠旺投资(香港),其法律性质为转让外商投资企业权益,并不算“海外投资者收购一家内地企业”,因此无需经商务部批准。
2009年,中国忠旺控股有限公司在香港上市,创下当年全球最大IPO。忠旺投资(香港)为中国忠旺全资子公司,中国忠旺的控股股东为刘忠田于境外设立的忠旺国际集团。
刘忠田则以280亿港元身家跃居中国首富。上市的股权设计,是刘忠田对政策的一次豪赌,更是试探。
身退
“扶上马,走一程。” 十年时间,刘忠田卸下重担。
两个月前,也就是2019年11月26日,辽宁忠旺的法定代表人由刘忠田变更为了陈岩。工商信息显示,陈岩取代刘忠田任辽宁忠旺董事长兼总经理。此前,路长青也已接任刘忠田“中国忠旺”董事会主席一职,并任忠旺集团董事长兼总裁。
刘忠田将公司交给了职业经理人团队。自此,他大可隐于幕后,掌舵这艘巨轮的战略航向。2018年报显示,上市公司营收256亿元,整体毛利率32.7%,年内利润44.7亿元,三大核心业务中,铝合金模板贡献营收50.4%、工业铝积压产品25.3%、铝压延产品19.7%。
在诸多外部叙述中,李忠田不喜应酬,没有豪宅豪车,极少接受采访,甚至吃住都在公司。每日经济新闻的报道中称,在忠旺集团总部院里,有一座比厦门远华案中著名的“红楼”还豪华的小楼,专门用来招待前来参观视察的领导。
刘忠田敏锐的商业嗅觉常为属下称道,且认为他看人准并敢于放权。路长青曾言,刘忠田给了他极大的发挥空间,他引聘首席财务官等公司核心高管时,刘忠田连问都没问。
路长青当年加盟忠旺时,对忠旺家族企业及日后的管理问题惴惴不安。2008年8月,刘忠田的弟弟刘忠锁辞去公司执行董事职务,启动上市筹备后,刘忠锁又辞去了负责公司整体销售与营销的副总裁职务,彻底退出了忠旺集团。
早先,刘忠田让主管财务的妻子也离开了公司。公司上市时,他和妻子王志杰通过忠旺国际集团有限公司持有中国忠旺40亿股,占比74.1%。
媒体描述中,刘忠田给忠旺起家的徐家村村民发过米面粮油,甚至还给过现金。他辞退了自己与妻子家不少亲戚,给每家500万元,让他们自谋生路。
“你可以给家里人钱,但是不要轻易让家人跟你一起做事。”这是刘忠田当年讲过的话。
* 头图购自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