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姆雷特”碰撞“教父”:青年戏骨这样锻造

中国青年网北京1月22日电(记者 曾繁华)“有的同学可能抱怨我把你们生生‘按’在这儿演了15场,耽误了你们不少人到外面拍戏,但我要跟你们说,只有经过这样反复打磨,你们才能提升、你们的作品才立得住。”2019年年底,北京电影学院表演学院原副院长,话剧《教父·哈姆雷特》的改编者及导演王劲松在学院2017级本科国际班的同学圆满完成该剧15场系列演出后,坐在舞台边沿,跟即将毕业的学生们聊天时,不忘提醒这群未来的青年演员:

“表演,需要通过熟练的实践,才能实现量变到质变的飞跃。可惜现在很多学生不怎么喜欢去演,更愿意在台下听,那样很容易断送掉自己。”

作为实力派演员,王劲松极其擅长塑造小人物,往往几句词儿就能为整部剧作点睛生辉——比如在电影《谁说我不在乎》中那段“做弹弓打你们家玻璃”的表演,被许多网友视作该片最经典的桥段;作为教书育人的学院派,他更是鼓励学生们静下心来,反复打磨演技。

《教父·哈姆雷特》是王劲松与北电表演学院99级高职大专班学生们共同创作的一部舞台剧。该剧以威廉·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马里奥·普佐的《教父》为基础,进行了大胆的改编拼接。在这部剧里,复仇王子哈姆雷特的“战场”不再是王室宫闱,而是置身于意大利西西里黑社会的家族仇杀之中。他的对手克劳狄斯,弑兄娶嫂恶行依旧,但身份已变成新任“教父”。

“这个剧本将传统的莎士比亚戏剧与经典的黑帮电影融合在了一起,加入了许多巧妙的现代元素。”饰演克劳狄斯的曹家凡说。

集众多矛盾与张力于一身的“教父”克劳狄斯是剧目的重要角色,由曹家凡来饰演,还是出于王劲松的“钦点”。

“可能王老师觉得我比其他同学年长些吧。”曹家凡低调地解释。肩负着老师的信任,这个年轻人坦言一直很有压力。

曹家凡饰演的“教父”。李蓉 供图

“最初,脑海里的画面完全是乱的。”曹家凡告诉中国青年网记者,即便早已熟悉克劳狄斯与教父这两个经典形象,但起初排演时自然是很难将二人的特点、性格合二为一。

剧本巨大的反差,对每位演员都是挑战。被特邀参演的田野在剧中饰演了一位出租车司机、一位南美毒贩翻译,更反串了一位“直播网红”。他起初排练时就担心自己演不好,因为之前演的都是写实风格的国内话剧。“《教父·哈姆雷特》是我第一次演外国话剧,又要演三个风格迥异的角色,确实是不小的挑战。”田野说,“每次上台前,我都要告诉自己就是那个角色,一定要产生信念感。”

压力面前,“老大哥”曹家凡给剧组的兄弟姐妹们做了个好表率。吃饭、洗澡、坐车、睡前,他都会把自己代入成“教父”克劳狄斯。演出时,他终于将克劳狄斯的诡计多端、心怀鬼胎与电影《教父》中马龙·白兰度展示出的绅士风度、不怒自威融合到了一起。

“最后一幕,我对着自己开枪,然后倒地。我曾尝试过很多不同的摔倒方式——一般情况下,中枪倒地,大部分演员会身体先着地,这样对头部会起到一个保护作用,但我为了体现头部中枪的真实感,我是用头带动身体倒地的。”曹家凡对中国青年网记者说,有几次摔得太重,导致他自己演完之后都很难站起来。

饶是如此,他和大家一样,都乐在其中。

“演话剧就是这样,要一遍又一遍在舞台上呈现给观众。”曹家凡说,“这部戏哪怕让我演50场,我都不会觉得痛苦。”

他并非吹牛——剧组的重要角色大都是AB角,“教父”却只是一个曹家凡一场一场从头演到尾。演到后来,他若有所思地对王劲松说,自己从第13场时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田野同样一口气演了15场。他自嘲自己是个“工具人”——三个角色的功能主要是以比较诙谐的方式,向观众交代整个故事的发展,就像列车之间的连接点。

田野反串的“直播网红”。李蓉 供图

然而小角色并非不能成为大亮点,田野为了演好“直播网红”,曾变换过三种不同风格,越变越大胆。他心里没底,去问王劲松自己“会不会太过”。王劲松鼓励他大胆尝试不同的方式去诠释角色,通过实践中去筛选、修正、雕琢。

做派比较“古典”的王劲松并不保守,一贯鼓励学生创新。《教父·哈姆雷特》剧本也常改常新。台词中不乏“奥力给”“我太难了”等新近的网络流行语,舞台上甚至还引用了《乡村爱情》的画面——显然,这是学生们“皮”了一下。现场观众会心、惊喜的笑声,证明了这些创新的成功。

“王老师是表演系的教授,是演员,是编剧,是导演……他是一个宝藏!”提起王劲松的指导,曹家凡难掩激动,“他指导我念白时如何让眼神表现得更犀利,如何通过台词的抑扬顿挫配合动作和舞台站位,让观众听到之余也可以领会其含义。我们都学到了很多!”

年轻人们也没辜负王劲松。曹家凡的“教父”与田野的“直播网红”有场对手戏。两人收发自如、机智灵动,全场笑声不断,成为了剧中的一个精彩桥段。

最后一场演出后,《教父·哈姆雷特》相关演职人员合影。李蓉 供图

对于学生们的表现,王劲松夸奖的视角比较独特:

“后台已经井井有条、各行其道了。这是我最开心的一件事——说明大家越来越有职业风采了。台下的清晰冷静,是为台上演出积蓄力量与能量,这是一个职业团队的艺术气氛和征兆。”

曹家凡与田野至今都记得王劲松对他们说过的一句话:

“这部话剧,你们演得好或不好,对于我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部话剧中,你们得到了锻炼和成长——这个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