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书架,多久没理了?

在上海打拼多年后,我终于结束了租房岁月,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陋室”。年前本计划着请好友来家里做客,然而,事与愿违,新冠疫情暴发,改变了一切计划。内心惶恐,只好宅在家里,连小区门口都不敢出。时间忽而变得格外漫长,往日热闹的街道,亦冷清了,自己除了看电视、阅读外,几无事情可做,百无聊赖。

一日我正在写文章,脑海中闪现出某段论述,需要参考书来印证。便急匆匆地去书架里找书,然而明明记得是放在书架的第二层的,可排查了一圈之后,连参考书的影子都找不到,脑中句子终于遗憾地“随风飘散”——写作的时间都用在找书上。

出现此种状况,根源还是在自己身上。一是,平日自己酷爱买书。最近几年,电商更是屡屡进行图书大促活动,买书顺理成章地就成为我的固定消费。而在某些情绪低落的时候,逛逛线上书店,买几本自己喜欢的书,也成为我最佳的减压方式。眼看着书越买越多,家里空间又着实有限,只好见缝插针地摆放。床头柜上还有空间,那么便极尽可能地塞进去。卧室里还可以放个书架,自然会被“无情”地征用。窗台上可以摆些书……不知不觉间,一个小小的房子里,竟然放了三个书架。家里能用的空间,都被书给占据了。

二是,家里的书不像图书馆,会做严谨专业的分类,只是按照开本大小或体裁,做些简单的归类,如文学与社科,更为细致的分类,如诗歌、散文、评论等,则完全有心无力。现在的大多数时候,我们又都是即兴读书,浏览书架时,看见某本书,一时兴起,抽出来读上几段。久而久之,床头柜上、书桌上、飘窗上,皆是凌乱摆放的书。

因此,我便趁着额外的假期,开始整理凌乱的图书。

一开始,我觉得整理书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整理谁不会呢?不就是分门别类吗?可一旦做起来,困难远比我想象的要大,先用表格登记书名,再根据诗歌、散文、人类学、社会学、文学等子品类来归类。然而,做到一半时,我忽而发现,由于开本各异,分类是科学了,书参差不齐地摆放在一起,书架的空间利用率大为降低。一部分早已摆放妥当的书,意外地剩出来,如何安置它们又成为一件难事,最后不得不让书一一归附原位。看来,整理也是一件难事,无怪乎现在有职业整理师,专门为客户整理衣橱、鞋柜等“琐碎”之事。

整理书架一事,尽管不算成功,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终于弄清自己究竟有多少本书。看到确切的数据后,虽一度觉得讶异,觉得自己统计有误,但细想一下,这些年来买书早已成为我最为固定的消费。日积月累下来,购书的速度远远快于阅读,所谓“买书如山倒,读书如抽丝”是也。

人是不能闲着的,一旦闲着了,便会琢磨出许多古怪的事情来打发时间。自我隔离的那些天,网上有不少数瓜子、数米粒、数草莓籽的图片在转。我的数书行为在一些人眼里或许和数瓜子差不多,但实际上,我节约了未来的时间。

朋友与我同住一小区,房子正好隔路相望,我家厨房窗外望过去,正好是他家的厨房。一日,朋友家窗台上忽而多了盆水仙花,迎风而立。我站在窗前,怔怔望了好久。种花,或许是朋友认真对待时间的方式,真好!

哲学意义上的时间,是日复一日机械化的生活。有自省意识的人在意识到无聊的时候,很快就会进行寻求消灭无聊的对抗,努力压下它。当下,日常的重复显得尤为珍贵,这意味着我们有着安稳的工作、生活,无需顾虑三餐,有着固定的目标,因而特殊时期,我们更应该珍惜好手中的时间,做些更有意义的事。(王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