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张居正既是明朝的延命者,也是明朝的掘墓人?

公元1582年7月9日,明朝著名首辅张居正逝世,享年五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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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仅仅两年之后,张居正就被昔日自己倾力培养的万历皇帝,从坟墓里挖了出来鞭尸,抄家,然后全家流放。生前改革的成果,也大都被全部废除了。
这件事情,对于明朝的历史来说,有着极其深远的意义。
在史学界,一直有这样一种看法:张居正改革的失败,让明朝失去了最后一个延命的机会。明之亡,实亡于此。
而事实上,后来历史也确实符合这个观点。在张居正去世仅仅数十年的时间后,明朝就真的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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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位明朝历史上,最著名的首辅大人,他的改革到底都改了些什么,为什么会对当时明朝的国运,有着如此深刻的影响呢?为什么张居正的改革失败了,明朝就离灭亡不远了呢?
1.张居正到底改了什么?
要讨论张居正改革,对明朝到底有什么重要意义。我们首先得弄清楚,张居正在任期间,到底改了些什么?
简单来说,张居正只改了两件事情:管人和收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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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管人。
在张居正当上首辅之前,明朝已经经历了小两百年的时间。在中国古代,任何一个封建王朝,到了开国两百多年之后,肯定会滋生出各种问题。其中最严重的,自然就是官员的腐败和懒政问题了。
而且,在张居正开始担任首辅的几年之前,明朝当时在位的皇帝,恰好是嘉靖皇帝。这位明朝在位第二长的嘉靖帝,在历史上以不上朝著称。
连皇帝陛下都不上朝干活了,下面的官员,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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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张居正上任之后,首先面对的,就是官僚体制的贪污懒政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张居正提出了考成法。
所谓考成法,大致可以理解为由内阁监督六科,六科监督六部,六部监督地方的一套完整的绩效考核制度。说起绩效考核,估计今天绝大多数上班族都不会陌生。但在古代,张居正创立的这套对官员的完整绩效考核制度,在当时绝对是一个很大的创新,而且十分管用。
而且,这套制度,比起以往的一些对官员的监督制度来说,有一个最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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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对官员的监督,最终责任人是皇帝,皇帝是对那些高官进行监督的直接责任人。而这套制度实行之后,最终责任人就不再是皇帝,而是内阁了!
这个改变,看似微不足道,但实际上,却几乎等于将明代内阁的权力,无限制的扩大,几乎已经近似于今天某些国家的责任内阁了。
在张居正手上,明朝内阁的权力达到了一个巅峰。但同时,也为他日后被清算埋下了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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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管人,张居正的另一个重要改革,就是收税。
在张居正之前,明朝的税收系统,其实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旧有的收税制度,让中下层官员有了大量的权力寻租空间。百姓们交的税很多,但是最后大部分都流入到这些官员手里,国库却仍然收不上税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从明朝初年开始,国家规定的收税制度,是沿袭了前朝的制度。当时的人们交税,和我们今天截然不同。我们今天交的是钱,而当时的人们,交的是实物。
比如说,你是农民,那你就交地里的粮食;你是织工,你交布帛。
在这个过程中,底层收税官吏的权力空间,实在是太大了。因为实物这个东西的价值,判定的差别往往很大。官员说你这个东西值钱,那你就可以少交。如果官员说不值钱,不好意思,你还得再多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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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税制,发展到明朝中期以后,就变成了一团乱麻。官员们为了中饱私囊,自然就会无节制的贪污。为了完成朝廷的收税目标,就只能向百姓们多征税。
但是张居正改革之后,理清了国内的田亩数,让规定所有人以后一律全都交钱,不再交货物。这样一来,中下层官员们可操作的空间就小了很多。国家能够收上来税,百姓们受到的压迫反倒更小。
这两个改变,对于当时已经开始完全腐朽的明朝,等于是打了一剂强心针。后世史学家也承认,单单是这两个制度,如果能够很好的贯彻下去的话,至少能帮明朝延命百年不止。
可惜的是,这两种制度,最终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废弃了。
2.万历皇帝的因爱生恨
经过张居正的改革,原本已经腐朽不堪的明朝,忽然朝好的方向开始发展。甚至在张居正主政的这十年时间里,明朝一度出现了所谓的万历中兴的局面
但是,这种中兴势头,随着张居正的去世,却被逐渐掌权之后的万历皇帝硬生生给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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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逐步废除掉张居正改革的成果呢?
这个原因,其实相当复杂。
首先,是出于集权的目的。
要知道,张居正在的时候,这位权倾朝野的张首辅,甚至可以连皇帝都训斥。当时万历皇帝还小,也不懂什么朝政,自然只能依靠张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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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随着万历皇帝长大,这个矛盾就凸显出来了。
皇帝长大了,当然要把权力拿回来。这时候张居正已经死了,可是他留下的制度还在。比如,对官员的监督权,现在就在内部手上,而不在皇帝手上。这个时候,万历想拿回这个权力,自然也就没别的办法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废掉考成法,恢复原来的状态。
其次,是因为张居正的改革,动了几乎所有统治阶级的蛋糕。
要知道,一条鞭法的实行,对于国家和人民而言,固然是极有好处的。但对那些处在中间,原本可以中饱私囊的权贵们来说,却无异于一场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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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在的时候,权倾朝野,自然谁都不敢动。那张居正一死,这些既得利益者,自然要考试反攻倒算了。
所以,在这些权贵们的操控下,一条鞭法自然也很快废除了。
另外,除了这些政治原因外,私人情感方面,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万历皇帝年少登基,由张居正辅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张居正对万历皇帝是亦师亦父。小的时候自然没问题,但是长大之后,皇帝陛下自然会觉得不对劲了。
你又不是我老子,小的时候为什么要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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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野史上还有一些传言,说张居正和万历的生母李太后有染。这种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暂且不说。但有一件事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长大之后的万历皇帝,对张居正的态度,绝对是又爱又恨。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的存在,张居正改革,就算想不成功,只怕也不可能了。
3.两大恶果压垮明朝
张居正的改革成果,对明朝来说,是一副延命的良药。而张居正改革失败,同样给明朝带来了灭顶之灾。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就好比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病人,被一个高明医生治疗后,开始回光返照,原本是有希望继续延命的。但在治疗过程中,这个医生忽然不治了!那接下来病人的病情,肯定也会更加糟糕了。
张居正的失败,带来了两个巨大的恶果!
第一个恶果,是明末的党争开始超出所有人能控制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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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居正之前,明朝高层虽然也有很厉害的权力争斗,但总体上来说,大致还保持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
张居正死后,党争的这头野马,开始逐渐失控了。
因为在张居正在位期间,整个官场上,基本上是他一家独大,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党争。但张居正死后就不同了。张居正虽死,但他留下的那个位置,留下的那部分权柄,足以让所有人眼红。
张居正手里的权力,是足以控制一个国家的大权。单凭一两个人,自然是不可能全都捞到手的。所以,大家就开始纷纷结党。在张居正死后的十多年里,朝中各种党派开始纷纷崛起,拉开了明末党争的大戏。
这个恶果,最后成为明朝灭亡的最直接原因。
另一个恶果,便是财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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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被没钱逼死的!
随着一条鞭法的废除,明朝的财政状况,再次变得混乱不堪。在张居正改革期间,倒是也给明朝国库攒下了一些家底。但是在接下来的十多年里,因为万历皇帝接连打了三场打仗,彻底打光了全部家底。这才使得明朝末年的时候,崇祯皇帝会面对国库严重缺银的问题。
这两个恶果,在张居正死后开始出现,在接下来的数十年里逐渐长大,最终成为了彻底压垮明王朝的重担。原本可以让明朝重新走上正轨的改革,却反倒孕育出了恶果。这种结果,大概是张居正本人,也不曾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