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的名称究竟是啥?科学家们快吵翻天了!

马上就3月份了,眨眼间我们已经和病毒抗争了一个多月,虽然我看上去可能老了十几岁。
抗争了这么久,相信大家对病毒已经很了解了,相关论文也都看了几百遍。但有一件最基础的事情,估计很多人到现在还不清楚,那就是这次的病毒究竟叫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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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会说不就叫新型冠状病毒嘛?如果这就是它的正式名称的话,那说句不吉利的,万一下次又来个新病毒该叫啥,新冠状病毒吗?还是更新冠状病毒?林更新又做错了什么...显然这种名字就很不友好,容易引起混乱。
恰逢本人无所事事看完了病毒取名的来龙去脉,今天就来给大家科普下这次的病毒究竟叫啥,以及病毒命名背后的一地学术瓜。
01、现在病毒叫啥名?
跟这次病毒有关的名字挺多,随手一搜就有12个。大家可以自查一下,听过5个算正常,8个你家网挺好,全听过的笔给你你来写。
Wuhan virus、Chinese virus、SARI、The 2019 coronavirus、WHCV、2019-nCoV、PARS-CoV、NCP、TARS-CoV、COVID-19、SARS-CoV-2、HCoV-19
整这么多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十几种病毒一起爆发了呢。但其实这些并不都是病毒名,其中还混入了疾病名,以及一些错误的叫法。
疾病名是针对人类染病症状的命名,比如“感冒”、“肺炎”。像NCP、COVID-19这两个,就属于疾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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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病毒名是引起疾病的病原体命名,比如“HIV病毒”是“艾滋病”的病原体。这个名字是有利于展开病毒层面的科学研究。上述12个剩下的10个全属于病毒名。
这些病毒名之所以有这么多,是因为经过了一代又一代的变更。
早期大家都不知道病毒该叫啥,就索性叫了个新型冠状病毒。还有一些国家和地区会根据爆发地来粗暴命名,像什么wuhan virus、China virus之类带着国家歧视的命名。不过到现在还敢直呼“武汉肺炎”的地方不多了,具体是哪就不点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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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还出现过SARI这么个野鸡叫法,跟SARS整挺像,念起来还朗朗上口,唬住了一大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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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SARI是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infections严重急性呼吸道感染,一种临床症状,跟这次的命名没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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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31日,WHO,也就是世界卫生组织才出来主持大局,从常出现的名字中挑了个顺眼的2019-nCoV,作为本次病毒的临时用名,这才实现了病毒名的首次大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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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大家应该最眼熟!很长一段时间官方通报都用的这个。但这个2019-nCoV就是2019年一个novel的Coronavirus的缩写啊!这起了跟没起差不多,都没啥信息量啊!而且我每次都读成“二零一九恩西欧威”八个字也太麻烦了吧!
随着对病毒的研究越来越深入,科学家对这个临时名越来越瞧不上。于是大家又开始了第二波取名大作战:
2月5日,复旦大学姜世勃提名PARS-CoV,肺炎相关的呼吸道综合征冠状病毒;
2月9日,石正丽姜世勃两人提名TARS-CoV,传染性急性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ps姜世勃老师怎么回事...5天改了俩名字,男人真是善变啊!
大家提名提得飞起,可惜并没有被官方采纳。2月11日,国际病毒分类委员会(ICTV)拍板,将病毒命名为SARS-Co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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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目前最官方的病毒正式名称。但这个名称并没有得到我国科学家的认可,后文会跟大家讲到原因。
2月19日,姜世勃、石正丽、高福等7名中国科学家在柳叶刀上表示抗议并又提了个新名字HCoV-19...没错又有姜世勃老师!像极了帮亲戚家小孩积极起名的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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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新名字看起来简洁了不少。不过一周过去了都没啥动静,估计凉了。所以目前大家还是先以SARS-CoV-2这个官方名称为准吧。
02、关于“SARS-CoV-2”的名字争议
(1)谁取的“SARS-Cov-2”这个名字?
先跟大家科普一下,病毒命名机构叫ICTV,中文名国际病毒分类委员会,顾名思义就是能给病毒分类取名字的一个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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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ICTV的官网上弄了个Excel,里面记录了人类发现并命名的5557种病毒。我随便扒了两行,里面有Chunqiuviricetes,春秋病毒纲;Qinviridae,秦病毒科;Changping mivirus,昌平迷病毒...
看上去委员会里混入了家住昌平的中国历史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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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楚可以放大看哈
还有像哑巴猴吐沫这种充满画面感的名字,非常生动有趣
(2)SARS-CoV-2这名字是咋取的?咋跟SARS差不多?
这次的SARS-CoV-2,是ICTV严格按照分类标准来命名的。
打个比方,你第一次去上学的时候,上几年级、几班、坐第几排、第几个位置,老师都会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方便你犯事了马上捉到你。
病毒也是一样,研究人员按照目(order)、科(family)、属(genus)和种(species)这几个分类等级,依次对其进行身份定位。
比如冠状病毒就是一个大科(你现在知道新型冠状病毒这个名字有多敷衍了吧),科下面有α、β、γ、δ四个属,属下边还有很多种。而本次的新冠病毒,就跟SARS病毒同属于SARS相关冠状病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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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TV的心路历程可能是:在SARS相关病毒种里,已经有一个SARS-CoV了(即SARS病毒),这又来了一个,就叫SARS-CoV-2吧!
于是就叫了SARS-CoV-2。
(3)科学家们为什么争名字?现在名字有啥问题吗?
当然有!科学家们吵来吵去就是觉得这名字有问题!
首先,SARS-CoV-2这个病毒名,跟疾病名COVID-19实在不匹配。
你说番茄树上长番茄,大家很好理解。但你说番茄树上长西红柿,大家就还得想一想。同样的东西,你们非搞两个截然不同的名字做啥?
曾经的病毒与疾病名,命名还是有商有量的。像12年,是先确定了病毒名MERS-CoV,然后再有了疾病名MERS。而SARS则是先确定了疾病名SARS,然后再有了病毒名SARS-CoV。总之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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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突然翻车了,谁也没联系谁。WHO前脚刚开会宣布疾病名COVID-19,后脚ICTV就给病毒命名了SARS-CoV-2...这么一串英文看下来我估计大家都已经晕了,咋可能记住病毒名并融会贯通呢?
其次,SARS-CoV-2这个病毒名,还会在实际应用中引起群众的恐慌。这也是中国科学家反对的原因。
石正丽他们在论文中就表示,SARS-CoV-2这个名字和SARS太过接近,非常容易引起国内民众的误解,以为它和SARS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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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病毒虽然同种,但表现出的具体症状、致死率差很多,不能相提并论。你叫这个SARS-2,就跟肖央管自己叫肖战-2一样。
所以新病毒你叫这也是叫,叫那也是叫,为啥非要叫一个会唤起我们记忆深处恐惧的名呢?
不过这件事情还尚未尘埃落定,科学家们还在不断反馈。有报道称,病毒的最终名称会在6月份的时候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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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想必我们已经全面战胜病毒了。大家就在抗疫中等待最后的尾声吧。
03、流行病的命名讲究
病毒命名很重要,但坦率地讲,当一则流行病开始蔓延的时候,比起病毒叫啥,普通人更关心的是严不严重、我会不会感染、感染症状是啥等等。而这些信息,大多是从流行病的命名中获取的。
流行病的命名原则,归根到底就几个字:得让大家知道这是啥病。
我们以SARS为例,全称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翻译过来就是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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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命名能很清楚地体现流行病的严重程度、发病症状等,看到这个名字,就能明白这病啥样。缺点是太难记了,所以我们还是叫它非典。
类似的,疾病命名还可以包含易感染人群的年龄段(老年痴呆),感染季节年份(小儿秋季腹泻)、地理环境(高山适应不全症)和病原菌描述(沙门氏菌属感染症)等。
与此同时,为了照顾群众情绪、避免引起社会争议,流行病命名还需要避免很多内容:
避免出现地理位置:之前梅毒在意大利叫“法国瘟疫”,在波兰叫“法国病”,在印度叫“葡萄牙病”...病毒命名成了”该地区最讨厌的国家“调查问卷,除了恶化国际关系之外没啥好处。
不能用人名:有一种病毒叫诺如病毒(Norovirus),听起来挺正常吼。但野吕(Noro)是日本常见的姓...你想想如果有个病叫毕导病,那毕导的心理阴影得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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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用动物和植物的名字:甲型H1N1在最开始一直被称为猪流感误导了很多人,吓得埃及差点直接宰了20万头生猪,猪农们一脸懵逼游行抗议,到现在提到这事埃及政府都很没面子。
不能用含有职业、社会属性的名字:艾滋病刚被发现的时候叫“男同性恋相关免疫缺陷”,这是对疾病的误解,更是对人群的偏见。
不能用容易引起大家恐慌的词:死亡、致命之类的词不能用。这很好理解,总不能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你叫个死亡感冒让人家还治不治了...
总之,命名是件复杂的事,我们能轻易地判断出哪些是坏,却很难认同哪些是好。只希望在各地区、各机构在命名的时候,能更多地考虑患者,给他们一些体贴与关怀吧。
一些思考
看了很多资料,发现起名真的太多学问,几个字母、数字的小小差异,决定了人们心中对疾病微妙的认知,也带来了巨大的蝴蝶效应。
埃博拉是刚果北部的一条河流,我很想找一张埃博拉河流的风景图,但无论怎么搜,出来的都只有关于病毒的一切。
生活在那的人们一定痛恨埃博拉病毒这个名字,就像我们谁也不希望有一天搜索长江时,被一个叫做“长江病毒”的东西霸占了屏幕。
一个好的名字,应该绝对避免歧视和污名化,稳定学术交流和国际合作。
而这次有关组织的命名响应速度、命名水平都非常值得吐槽,你总不能每新出来一个病毒,能做的只有在前面加一个新吧。
所以看到现在还有科学家为病毒命名发声,是非常有意义的。
《科学网》报道,6月国内专家会和ICTV有相关的讨论,也许那时才能定下最终的正式名称。
6月对于这次病毒来说,可能有点晚了。但关于突发病毒的命名响应机制和命名流程,现在讨论清楚还不晚。
参考文献:
[1]Alexander E. Gorbalenya, Susan C. Baker et al. 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related coronavirus: The species and its viruses – a statement of the Coronavirus Study Group[J].biorxiv.2020.
[2]Shibo Jiang, Zhengli Shi et al.A distinct name is needed for the new coronavirus[J].THE LANCET.2020.
[3]Jiabao Xu, Shizhe Zhao et al.Systematic Comparison of Two Animal-to-Human Transmitted Human Coronaviruses: SARS-CoV-2 and SARS-CoV[J], viruses,2020,12(244)
[4]胡犇.SARS-CoV-2?新冠病毒、SARS冠状病毒、SARS相关冠状病毒,它们之间是什么关系?[EB/OL].https://www.virosin.org/news/news_cn/12032c72-2cc2-4f3c-a836-f960fbacc320.htm,2020-02-14.
[5]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Best Practices for the Naming of New Human Infectious Diseases[EB/OL].https://www.who.int/,20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