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毛子《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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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就是生活,欢迎来到由封面新闻、成都广播电视台听堂FM与《草堂》诗刊联合推出的“草堂读诗”,我是读诗人涓子。今天我们一起分享毛子的诗歌《独处》,再听听诗歌背后的故事。

60后诗人毛子,湖北宜都人,作品散见于《诗刊》《诗探索》《人民文学》等杂志。曾获得《扬子江诗刊》2013年度诗人大奖,第七届闻一多诗歌奖以及首届屈原诗歌金奖等奖项。出版诗集《我的乡愁和你们不同》。

首先,一起来听听这首《独处》吧:

独 处

河边提水的人,把一条大河

饲养在水桶中

某些时刻,月亮也爬进来

他吃惊于这么容易

就养活了一个孤独的物种

他享受这样的独处

像敲击一台老式打字机,他在树林里

停顿或走动

但他有时也去想,那逃离出来的城市

那里的人们睡了吗

是否有一个不明飞行物

悄悄飞临了它的上空

这样想着,他睡了

他梦见自己变成深夜大街上

一个绿色的邮筒

—— 孤单,却装满柔软的,温暖的

来自四面八方的道路……

《独处》是一首久久发酵而不知其所,豁然被一条大河打开的“恍然之作”。

长期以来,寄居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中,一种现代人的紧张、焦虑和压迫,让毛子有种逃离和疏远的欲望。但怎样在文字的语境中,让期待的东西能自然地送达,诗人心里混沌一片,始终找不到入口和路径在哪里。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诗人漫无边际地沿着护城河向城郊走去,直到天地一下子葱茏,人间的喧嚣一下子过滤成静谧的空气。这样的时刻,诗人放下心来,完全把自己交托给大自然。他打量周围的一切:头顶上白云悠悠,鸟儿在树枝间无忧无虑地叽喳雀跃,三两个渔民在河边不紧不慢地撒网。而脚下的河流像绷紧的琴弦一下子松弛,率性拐向远方。河流的松弛性让诗人的身心也完全松弛,恍悟间,诗的路径和开关被打开,于是有了这首诗。

诗里“河边提水的人”,是诗人一直想成为的“那个人”,这种与大自然贴切亲密的生活,也是他一直渴望的生活。一条大河打开并激活了一首诗歌的通道。它让人一下子化开了内心表达的淤结,诗里的“河流”“提水的人”“月亮”“不明飞行物”“邮筒”等等意象像路标引领着诗歌的速度、温度和通明度,就像一条通幽的小径,把人带入云卷云飞的忘我之境。

一首诗歌的诞生就像分娩,是自然的顺产还是剖腹产,取决于你对它的心领神会。毛子想表达的生活并非自己创造的生活,而是已有的,离我们越来越远的生活。而写作,就是在无数生命的经验、感悟和梦想中不断“以旧翻新”的过程。至于它分娩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答案在读者那里。当不同的读者进入,一首歌才活了起来,并拥有它自足的世界。

诗歌就是生活,“草堂读诗”,有温度、有质感。今天就跟大家分享到这里,感谢关注,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