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昉:演员都有“第三只眼睛”,我能让自己成为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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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昉认为演员其实都有“第三只眼睛”,至少他是有的。他能感受到,“这不是我会有的感觉,这是这个角色会有的感觉”,这绝非是他刻意演出来的,而是一种本能。就好像角色中有哪个部分“附”到他身上去了,又或者是他进入到角色中,“你回过头来,把自己抽开出来,你知道那个时候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了,你在用那个角色的内核在做这件事了。”
采写_本刊记者 陆茜 录音整理_实习生 蔡梦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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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时大哭
“和一个人生告别”
2月20日,电视剧《新世界》在东方卫视正式收官。尹昉在微博发布一篇名为《徐天的呐喊》的长文,他认真阐述了自己对于徐天这一人物的理解,回应了观众对其人设的质疑,也在其中写道:“成为徐天的170天里,每一天都身心疲惫,每一刻都刻骨铭心。我沉迷在这种浓烈的体验里,里面每一个角色都像我的故人,杀青将近一年了,每每聊到里面的人和事儿,都会鼻酸甚至落泪,倒不是因为没从戏里走出来,而是真的经历了、也留下了。”
尹昉确实扎扎实实地在徐天的人生里走了一遭。尹昉和徐天非常契合,起初是剧组有人这么认为,才把他推荐给导演徐兵。读完剧本后,尹昉没觉得自己特别像徐天,但他“特别想演”。后来被说得多了,也许是自己的另一面被调动起来了,他也开始觉得“好像也想不到谁会比我更适合这个角色。”尹昉开始做准备,围读、试戏,其实当时还不能完全确定徐天非他莫属,但尹昉的心态很平和,“我说没关系啊,最后就算没定我,能经历一下这个角色我也不亏啊。我没有说要多么去争取,如果我真的适合这个角色,他最终会遇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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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戏的拍摄强度非常大,不管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尹昉都感到十分疲倦。他每天都沉浸在角色中,甚至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剧中的情节,也可能和剧本不一样,但梦都发生在戏中。有一次他和人闲聊,“当时我有点困了,聊着聊着,我说,田丹怎么怎么样,然后我反应过来,(看)对方也傻了。”杀青时,尹昉“决堤了,哭得像个孩子”,他想到自己明天就不再是徐天了,失落和不舍夹杂着各种情绪一起涌来,更多的是一种不舍,他觉得这是在跟一段人生告别,“演员就是这样,你在一个角色里就是一个人生”。
尹昉自认不是个很难出戏的人,“好像也不需要出来,我要回归正常的生活,自然而然地就去(过)另一个生活。(比如)演完这个戏我就去排练舞蹈了,那其实就切换了,好像不需要用一些方法。”但尹昉不否认每个经历过的角色会在自己身体里留下一些痕迹,可能是在生活中的某一刻,在那一刻,他也会疑惑,“我怎么这么像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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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抵抗衰老
“少年感只是我的一个面,我还有很多面”
很多人喜欢用“少年感”来形容尹昉,提及此,他也“自嘲”起来,“我一想,再过两年,这皮也松了,头也秃了,(哪里)还少年感?”
会不会担心这个标签限制戏路?对此,尹昉有自己的理解,“少年感,可能也存在每个人的生活中。只是我的这个面让大家看到了,或者在以往的角色里体现了。但是它只是我的一个面,(我)还有很多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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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析自己之所以被认为有“少年感”,长相年轻可能是一方面的原因,他首先不会去抵抗自然的衰老。另一方面,也许是“有些方面没有让自己长大,也不愿意长大”,而这一面恰巧被发现了。但这并不能代表他无法呈现出成熟的一面,“我是一个经历丰富的人,我觉得我在思想上还是很成熟的,甚至我从小会被别人说我思想上比较老成。”尹昉透露,虽然找到他的角色整体来说比自己的实际年龄要小,但现在也开始有一些跟实际年龄相仿的角色了。
南都娱乐×尹昉
“我的天赋在于我的感知力和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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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让我更勇敢、更直接”
南都娱乐:觉得拍电视剧和拍电影有什么区别?
尹昉:电视剧就很快,每天的量很大,然后台词也很多。电影可能是更片段的,电视剧可能是更连续的。对我来说,每天要这么快地去完成这个戏,也还没时间去缓和和热身的感觉,一开始会觉得太快了。但是慢慢进到这个角色里面就会好,也是对一些自己的能力和经验上的挑战和突破吧。
南都娱乐:怎么理解剧里面徐天和田丹的这个感情?
尹昉:是因为他的未婚妻被害,找凶手才认识的田丹,才发生这些交集纠葛。其实这些过程发生在22天里面,他来不及反应跟田丹的感情是什么,只是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太过于激烈了。他们本身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用剧里台词来讲,就是一个是天上的,一个是地下的。所以作为徐天来说他是来不及去想他跟田丹的感情的,他也不允许自己有其他男女之间的感情。在这个过程里面,他是完全不允许的,只是人是阻止不了感情的,这是不可控的,不受他个人意志转移的,可能到了最后才留下一点点感情希望的种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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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娱乐:你之前说过这部戏像和很多武林高手一起合作,你自己就像郭靖,然后他们把自己的绝世武功传授给你,能具体讲一下吗?他们具体教了你什么?
尹昉:我本来是什么都不会的那种,是初入武林的这么一个黄毛小子,经过和这些大神的交战以后,他们的那些东西就传授到我身上。
南都娱乐: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哪个点通了?
尹昉:对对对,从他们身上会学习到不同的经验和启发吧。具体来说,比如说红雷哥,他们有一点非常共通,就是每一场戏都会来真的,都不一样,他们去追求那个表演里面最真、最细腻、最精确的那个东西,但是每个人的方式也会不同。所以就感觉从他们身上,接受了不同的(经验),但是回过头来,因为我对我自己是有认识的,我自己有自己的方式,这些都是对我的启发。然后我从这里面去找到我自己的方式,去验证,然后去实践。
南都娱乐:徐天给你留下了什么?
尹昉:我觉得是更勇敢、更直接,主要是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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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别不愿意去表达我的情感”
南都娱乐:你平时生活中是情感比较丰富的类型吗?
尹昉: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丰富,但是我不是一个愿意和容易表达情感的人。我特别不愿意去表达我的情感,比如说爱啊或者是思念啊,我都不愿意去表达,跟亲人也好,跟朋友也好。但是我觉得我是容易被触动、被打动的人,哪怕是不经意的那些东西,哪怕是陌生人,哪怕是跟我无关的事情。
南都娱乐:你不是科班出身,但我刚才采访万茜,她夸你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演员。你觉得自己是天赋型演员还是努力型演员?
尹昉:我觉得我的天赋不在于我的能力,比如说有的人有天赋,(可能是)他特别会模仿、特别会演,我觉得我的天赋在于我的感知力和悟性。我先能感觉到,我能理解,然后我再可能慢慢地找到一些方式去把它呈现出来。但首先我觉得我是能够感受得到和理解得到的。所以我觉得拍这些戏,我能让自己成为那个人,只是说我能不能把每一场戏演得更精彩,但是我是相信我绝对能成为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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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娱乐:有没有哪一刻觉得我好像挺会演的,或者说从一个不是科班出身、初出茅庐的人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类似的这种时刻?
尹昉:当我真的觉得我在用那个角色的……就不用去想,我是自然而然在让那个时刻发生的(时候),是很本能地用那个角色的方式在行动、在说话、在感受。那个感受不是我要去感受,而是我会感受到那个角色会感受到的。可能我有第三只眼睛,我能够感觉到,这不是我会有的感觉,这是这个角色会有的感觉,但是这个感觉是本能的,我感觉得到。
南都娱乐:你会有一个画面吗,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
尹昉:因为我觉得演员其实会有第三只眼睛,就是说,也不一定是当下吧。当你回过头来会想那个东西,真的是那个角色,就好像有一个东西附到了你的身体上,或者你附到一个角色上面。用你的躯壳,这个角色的灵魂,或者是神在做这件事情。但是你回过头来,你把自己抽开出来,你知道那个时候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了,你已经用那个角色的内核在做这件事了。
南都娱乐:现在选剧本的标准是什么?
尹昉:首先就是剧本嘛,然后是团队,你能够选好的当然要选好的。另外一个,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标准,我看一个角色,我会去想象如果我演这个角色,(是不是)有我演他的一个独特性,是别人取代不了。或者是我觉得愿意用“我”去呈现和分享这个角色的,我自己认可他的这个独特性和这个独特性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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