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瘦身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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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 | ssyer
作者 | 夏雨萌
来源 | Wise财经(ID:onecaijing)
核心要点:
1、哈啰出行开始裁员,比例远超10%;
2、哈啰出行IPO暂缓,原计划是于今年提报;
3、顺风车业务今年预计营收6亿元;
4、哈啰出行去年融资已完成;
5、单车和助力车是今年发展重点;
6、平台化仍是重点。
共享单车成了复工之时的最佳“搭档”。
从被搁置到再次“利用”只相隔了一个月时间。随着疫情逐渐缓解,各地开始逐步复工。虽然上下班通勤的方式有很多种,但多数人宁愿选择最为安全的一种——骑行共享单车。
上班族周凯发现,在他所居住的小区楼下,共享单车使用率在不断提高。“疫情比较严重的时候也有人骑不过很少了,但现在完全不一样。”
从2019年开始,共享单车战场上的硝烟较以往消散了许多,一方面源于监管原因,另一方面则源于资本在不断刹车——越来越多的投资机构和企业开始注重并探索共享单车的变现路径。
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单车企业开始向平台化发展。目前,在共享单车市场中,美团摩拜、滴滴青桔和小蓝车、蚂蚁金服哈啰单车形成了“三分天下”的格局。
虽然共享单车又再次掀起了一波热潮,但这并不意味着共享单车的冬天已走远。
混战
“我现在天天骑车上下班,就怕人太多被传染。”周凯所住的地方距离公司约8公里,骑行时间大概35分钟,哪怕是刮风下雨,周凯也依然坚持着。
在复工潮来临之际,越来越多的上班族开始依靠共享单车代步出行,这让整个共享单车市场又活跃了起来。
根据哈啰出行2月份披露的数据,北上广深等一二线城市的骑行量上涨约5%,使用共享单车的出行比在逐步提高。
在湖北武汉,包括美团、青桔、哈啰在内的共享单车企业均宣布向防疫一线的医护人员及各类工作人员提供免费骑行服务。
“之前是医护人员需要发邮件向我们申请才能免费骑行。”哈啰出行员工徐玲燕告诉「Wise财经」,哈啰单车是在美团和青桔宣布免费的一周后才跟进的,这个速度显然已经慢了一周。
在过去的2019年,共享单车经历了首次涨价潮,而涨价所带来的影响则是让没有强需求的用户放弃使用,在某种程度上,共享单车企业的运营成本并未下降。
因此,烧钱换用户无疑成为了共享单车发展史中最为关键的过程之一。
自2017年以来,共享单车就经历了多轮“烧钱切磋战”,最终不少小型共享单车企业在这场混战中纷纷倒闭,只剩下摩拜和ofo双雄还在对垒。
戏剧性的一幕是,2018年9月,ofo却因拖欠供应商欠款被凤凰自行车起诉,一个月后,有媒体披露称ofo小黄车退押金周期再度延长,由原来1-10个工作日延长至1-15个工作日。
ofo欠款、ofo押金难退随之登上各大科技媒体头条。也正是在此时,共享单车的队伍在悄然间发生了变化。
当时处在第二梯队的哈啰单车开始奋起直追。徐玲燕告诉「Wise财经」,哈啰单车在当时的打法与摩拜和ofo截然不同,哈啰单车一直在攻占三四线的下沉市场,而摩拜和ofo则是攻占一二线城市市场。
“可以说,整体业务在2017和2018年时是很赚钱的,但是它并没有给公司赚到钱。也就是公司一直处于赔钱状态,赚的钱不足以支撑公司开销,虽然蚂蚁金服投资了很多,但现在依旧处于亏损状态。”徐玲燕说道。
2018年,正值共享单车大战如火如荼之时,滴滴也宣布加入其中,推出青桔品牌。三个月后,摩拜以27亿美金“卖身”美团,美团不惜重金将摩拜收入囊中后,出行市场也随之迎来了大变局。
街道上单车颜色不再单一,而是橘、黄、蓝、绿共同交织,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也正是从此时起,烧钱大战才逐渐趋于理性,盈利目标被重新提上日程。
2019年3月,最先提出涨价的是滴滴的小蓝单车和青桔单车,其起步价由1元/30分钟,调整至1元/15分钟。摩拜和哈啰单车紧随其后,也纷纷调整了起步价,直到2019年12月,共享单车开始步入3元时代。
有业内人士分析称,当前共享单车行业开始趋于理性,调整价格一方面是将该行业带向正常轨道,为企业带来一定盈利,另一方面是挤掉一些小型的不挣钱的企业,实现现有企业良性竞争。“平台涨价首先还是要考虑用户的接受度和反应程度,盈利并不会很快。”
在美团点评往期财报中,单车业务营收状况的表述均为“经营亏损持续显著收窄”,因此,共享单车的盈利点还远未到来,各个共享单车平台应备好更多粮草过冬。
虽然当前使用共享单车的用户在不断增多,但这基本是受疫情影响所致,一方面多数用户怕聚集性交叉感染,另一方面,目前在湖北省境内均为免费骑行。
滴滴方面也曾表示,小蓝单车和青桔单车除了骑行付费为主要来源外,也在探讨广告等新型变现方式。
哈啰单车在2019年11月宣布,已在100余个城市实现盈利。哈啰单车CEO杨磊更是信誓旦旦地说道:共享单车不仅可以赚取,还可实现规模性盈利。
但现如今,哈啰出行的生存状况却令杨磊有些担忧。
瘦身
2019年12月24号,杨磊向哈啰出行全体员工发布了一封邮件,邮件的大致内容为2019年整个行业面临寒冬,哈啰出行的日子还算过的下去,但同时在邮件中,杨磊也着重说出了哈啰当前所面临的问题。
“2019年招了很多人,看起来人才鼎盛,但盘起来总是感觉无人可用。公司的创业气息,奋斗文化逐步在弱化。公司的反应速度在大大下降,甚至一两个月才能做出来东西,以前一个人干的事情现在三个人干。”
在这封内部信中,杨磊也提出了一些解决方案:2020年保持现有人员规模,冻结新增HC,希望在现有人员规模上挤掉泡沫,另外,要加强干部淘汰机制,带不好团队的干部必须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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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19年底大家就知道要裁员,直到今年初裁员更加迅速。”哈啰出行前员工辛杰说,虽然杨磊在邮件中说要保持现有人员规模,但实际上公司现在是不赚钱状态,因此不得已才进行裁员。
徐玲燕对「Wise财经」说,今年评定绩效后不久就听到公司开始裁员的消息,竞争对手太强大了。“赔钱很厉害,现在我们车子的翻台率只有0.3%,意味着没有多少人在骑车。”
在哈啰出行,绩效分为ABCD四档,由直属领导评定后汇报总监确认。一般相对应的比例为A级为20%,B级为70%,C级为10%,并且在往常评定为绩效C的员工并没有什么处罚方式,只是没有加薪和年终奖。
“像供应商开发19年就曾两个季度都是C,但也有的组打出来都是B,但总监说必须要有一个C。”徐玲燕说道。
根据哈啰出行员工手册规定,如果当年评级每个年度连续两个季度是C才会有相应处罚。“看你和老板关系如何了,好些的就会高,不好的就会低。”徐玲燕直言道。
而对于本次裁员,很多员工也都感觉很突然。
“基本是人事直接拿着方案约谈你,如果接受方案就直接签字办离职,如果不接受就会想办法让你走。”黄涛对此非常无奈。
黄涛加入哈啰出行已一年多,现在他已经离职在家待业,不过相对于当前还处于湖北疫区的同事来说,离职得还算体面。一些湖北地区的哈啰员工也在这次裁员优化中被裁。“他们的东西都会直接快递回公司,连人都不用来了。”
徐玲燕透露给「Wise财经」的裁员优化比例显示,最大优化比例的部门为电池运营约为70%,其次是换电约为50%,研发约为15%,采购约为40%。
哈啰出行副总裁李开逐在员工沟通会上称,本轮公司优化人员的比例为10%,但截至目前哈啰出行员工总人数为4981人,比2019年12月即将开始裁员时的5700人减少了719人,远超10%比例。
“不止10%,我觉得优化的人员要远超这个比例,基本所有的部门都在优化人员,但同时也有部门在招人,几乎同时进行。”黄涛说道。
哈啰出行本次人员优化从公司到周边服务均有涉及,其中包括身处一线的工作人员、兼职员工、仓库管理、运营维护等,并且这些人大多没有赔偿。
“因为现在开始卡绩效了,绩效不好的就一律被裁掉,我们是有赔偿的,基本都是N+1。”徐玲燕告诉我们,除了试用期员工外,身处办公室的员工如果被优化掉都会得到赔偿。“首先裁掉高工资和身处疫区的员工。”
“今年的晋升和涨薪都调整了,调薪是到6月底才可以调整,而晋升则是直接到今年年底,公司现在到了很困难的程度。”黄涛对「Wise财经」说道。
另外,有负责采购与供应商的员工透露称,公司给供应商的付款已经开始出现拖欠的情况。“有的账期到了但就延期到下个月付,或者就想方设法扣掉一部分款不付款。”
徐玲燕直言道,“这或许是哈啰要经历的一步,因为之前公司扩张很厉害,有些人并不是行业内精英或者是有一定经验的人,一些招来的人没有给公司带来明显变化。”
在哈啰内部,最早供职的老员工享受一定期权,但条件是必须任职满两年。“期权根据级别来,目前公司没有上市,预计是每股两块钱,一个同事的期权是15000-20000股,两年内离职期权无法带走,两年后离职可给50%,但他在将要到两年的时候被约谈了,这种就拿不到期权了。”
这引起了一些老员工的极度不满,甚至连五险一金也是按最低比例所缴纳。据一位未拿到期权的老员工透露,“我们的赔偿也未拿到,五险一金是按最低标准缴纳的,公司的做法有失水准,目前已经向有关部门申请劳动仲裁。”
IPO暂缓
哈啰本本应在今年IPO的计划也因疫情而被迫搁置。
在新一期员工沟通会上,杨磊谈及IPO一事。“我们在去年联系了券商,很想今年IPO,包括时间都定好了,但受疫情影响我们只能暂时搁置。”
而在去年初,哈啰出行副总裁李开逐在接受采访时曾说,“到IPO的时候,我相信哈啰出行的估值会到百亿美金,远高于现在。”
2019年7月,传言哈啰出行获得蚂蚁金服领投的4亿美元融资,不过哈啰对此不予置评。而在现在看来,杨磊无疑地确认了这个传言。
杨磊坦言道,本来在2019年底融资的钱都被疫情所消化掉,但是他对于哈啰未来的发展仍然充满信心。
“我还是很难过的,但我们在1月份还是实现了很高的增长,另外,今年将主要围绕平台战略发展。中国的野心家太足了,不会让你在这里过好日子,如果在这个市场里赚不到钱,那王兴和程维就带队杀进来了。”杨磊说道。
对于今年的整体发展思路,杨磊总结了三点:第一是单车,以提升发展质量为核心;第二是助力车,在今年将实现过去三年的发展总和;第三是顺风车,预计今年能有6亿的收入。
在这场沟通会中,杨磊说的最多的三个字则是平台化。用他的话说,哈啰在未来要成为一家综合的出行平台,向更多用户提供服务。“美团和哈啰本质是一回事,都想成为超级平台,大家想的非常接近。”
而对于平台化来说,哈啰出行最主要的竞争对手滴滴和美团都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的体制机制,如今哈啰想要去复制这种模式,但对于未来,哈啰的未知数仍然很大。
一来是要面临资金成本压力,美团和滴滴均处于头部平台,无论是生活综合性平台还是出行综合性平台,它们均已实现了资本和用户的积累,现在哈啰也要去复制这种模式,首要面临的则是来自资金成本的压力,其次是用户获客的压力。
这几年,哈啰已基本完成部分三四线下沉城市的主要布局,从而想要上探一二线城市,但目前一二线城市已基本被摩拜单车、小蓝单车和青桔单车所抢占,想要插手已不太容易。
另外,哈啰在一些下沉城市中并没有投放许可,没有投放许可也就意味着其无法进行车辆的合规投放。
徐玲燕向「Wise财经」透露了一组调研数据,其中显示青桔单车在市场中的评分为8.6分,而哈啰单车的评分则为8.3分。“差距还是很大,据说他们拿到了我们的生产计划和投放计划,所以比我们快一步。”
对于青桔拿到哈啰的投放和生产计划,徐玲燕分析道,“一种是内部泄密,这个事情以前发生过,我们的同事无意泄露哈啰计划给供应商;一种是哈啰供应商处于其它目的告诉青桔方面。我们也拿到了青桔的计划,但不知是否真实。”
另外,哈啰出行目前还推出了合伙人计划,意在于向更多的下沉市场投放车辆。合伙人的条件之一则是,需要能够拿到政府批文。
“这个策略和以前挤占摩拜的策略几乎一样,但效果甚微,主要是竞争对手一年前就拿到了一些下沉市场的投放批文,只允许投放他们一家,但他们一直没有投放。”徐玲燕说。
“今年是充满变数的一年,虽然高层都信心满满,但大家心里都知道怎么回事。”哈啰出行员工张虎说道。
趋同
在当前大环境下,哈啰出行开始提前瘦身,已应对接下来的种种挑战与变化,虽然杨磊对于整个市场充满信心,但他或许仍然清晰地知道,出行平台所要面临的种种威胁和挑战。
不仅是哈啰出行,美团也想利用大平台优势与滴滴展开较量。
早在2019年,美团便开始将单车整合到美团大平台之上,王兴也一在强调,美团APP将成为摩拜单车的唯一入口。在美团2019年Q3财报电话会议上,美团CEO王兴放话,单车业务是明年的投资重点。
可以见得,滴滴已经将单车集合到滴滴APP大平台中,而美团也已基本整合完毕,哈啰则是在已有类目上进行扩张。
可以预见的是,2020年,共享单车仍然不会出现太大变化,只是每家的玩法开始趋于相同。但是,哈啰出行如何与美团、滴滴竞争,仍是其无法绕开的一面墙。
注:应被访者要求,徐玲燕、黄涛、张虎、辛杰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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