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网·纵相新闻记者 程靖
呼吸机是新冠肺炎重症患者的生命线——尽管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80%新冠肺炎患者为轻中症，但每7名感染者会出现呼吸困难和其他并发症。由于新冠肺炎尚无特效药，感染者出现呼吸困难时需要呼吸辅助治疗。
（图说：人们在纽约布鲁克林一家医院外排队等待病毒检测。图/Reuters）
而在美国疫情“震中”纽约，“呼吸机”成了纽约州州长科莫向全美“呼救”的关键词：27日，科莫在纽约新建的“方舱医院”贾维茨会展中心说，纽约州需要3万台呼吸机来应对爆发式增长的病例，而纽约疫情尚未“登顶”，峰值可能会在21天内到来。据《纽约时报》报道，截至当地时间30日晚，纽约州共有9517人因感染新冠病毒住院，2353人在配备了呼吸机的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
美国“钟南山”、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安东尼·福奇博士也认可科莫的说法。据美国《市场观察》报道，纽约州医疗系统原有约4000台呼吸机，疫情爆发后从私营企业购买了7000台，此外将从联邦政府得到4000台库存援助，但总量仅是3万台的一半。
呼吸机短缺之下，纽约医院开始“共享呼吸机”：尽管有交叉感染、患者无法得到独立动态供氧的风险，但医生无奈表示，“另一种选择是死亡”。
据美国霍普金斯大学新冠疫情信息中心的统计，截至美国东部时间3月31日2时，该国累计确诊新冠病毒感染病例164603例，3170人病亡。纽约州成为全美疫情“震中”：累计病亡人数上升至1218例；全州确诊感染新冠病毒者近66500例；仅纽约市感染人数超过38000人。
呼吸机短缺，两人“共享”
据《纽约时报》26日报道，由于呼吸机短缺，纽约医院已开始让两名患者共用一台呼吸机。
纽约长老会-哥伦比亚大学欧文医学中心的首席主管希尔博士表示，该医院已于上周开始推行“共享呼吸机”举措。该院肺科专家贝特勒博士说，共用呼吸机的两名患者将接受与单独使用时同样浓度和流量水平的氧气。他表示，尽管医院的呼吸机尚且够用，但现在尝试”好过别无选择的时候”。
“共享呼吸机”举措曾出现在过去两次危机中：一次是2017年拉斯维加斯枪击案；另一次是今年2月起爆发的意大利新冠肺炎疫情中。但这是该举措首次在美国成为长期策略。
（图说：意大利医生发推展示当地医院病房内共用一台呼吸机。推特截图）
上周四（26日），纽约州州长科莫称，州政府已批准医院让两名患者共用一台呼吸机的做法，同时科学家们也在研究该举措。本周，美国食品药品监管局紧急批准了一种名为“VESper”的医疗设备，可改造呼吸机让四名患者同时使用。
尽管共用呼吸机有潜在风险：传染性病原体可能导致交叉感染；无法准确监测每一位患者的体征等。密歇根大学医疗系统的肺科专家、美国肺科医学会发言人韩美兰（音）说：“为患者上呼吸机时，需要控制气压和氧气量，如果要共享呼吸机，意味着这台呼吸机上的每位患者需要的设置相同。”韩美兰博士认为，上呼吸机的患者每人有单独的、动态的供氧需求。
（图说：一张配有呼吸机的重症监护室病床。图/AP）
韩美兰博士说，如果共享呼吸机的其中一位患者的肺部形状良好，那么呼吸机使用起来将非常顺畅；但假如另一位患者肺部因新冠病毒感染而损伤严重，他的肺部可能得不到有效治疗。
纽约州立大学布鲁克林州立医学院副教授帕拉迪诺与美国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共同研究制定了“共享呼吸机”医生指导规章，旨在向全美国的医生和医院发布指导。他承认，“共享呼吸机”的做法有风险，“这是在’世界末日’时没有呼吸机的情况下给病人呼吸支持的方式。这并不理想，但除此之外的结果便是死亡。”
呼吸机等战略物资缘何缺乏？
29日，《纽约时报》报道了美国公共卫生官员曾两度为应对传染病大流行等危机准备呼吸机等战略储备的计划，但最终由于企业收购等原因搁置。
据报道，2007年，一群美国公共卫生官员提出了一项计划，意在填补美国医疗系统呼吸机短缺的关键漏洞。由于传统呼吸机通常要价1万美元/台，移动版本的成本可降低到3000美元/台。但由于执行公司被收购等原因，该计划流产。2014年，美国政府在连续目睹了SARS、MERS（中东呼吸综合症）、禽流感和H1N1流感等疫情后认识到，疫苗、抗病毒药、防护装备和呼吸机是呼吸衰竭患者的最后防线。
同年，美国政府再度开启低成本呼吸机开发的“气氛计划”，该计划2019年才正式批准，产品至今尚未交付。
2006年，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设立了生物医学高级研究与开发局（BARDA），其被授权为潜在的生物、化学、核武器袭击及传染病等危机完善医疗系统。据估计中等程度的流感“大流行”将需要额外的7万台呼吸机。
但传统呼吸机不仅既庞大、昂贵，还需要使用者接受专业训练。2007年，BARDA召开专家会议，要求企业开发可移动、易使用的呼吸机。据2008年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提交国会的预算文件，若开发计划成功，美国政府将购买4万台呼吸机作为国家库存。但该计划再次流产。《纽约时报》认为，项目流产体现了私营企业追求利润和公共卫生服务目标之间存在矛盾。
2014年，BARDA与荷兰电气制造商飞利浦签订了1380万美元的合同（1万台呼吸机），原定于2020年中交付。安东尼·福奇博士3月15日透露，美国政府“国家战略储备库”库存中有12700台呼吸机可供部署。此后，美国政府加快了维护速度，将可用呼吸机数量增加到16660台，但仍不到应对“中等规模流感大流行”所需呼吸机数量的四分之一。
在新冠疫情肆虐的当下，全国性的呼吸机短缺关乎大量患者的生死存亡。据报道，近日美国卫生和公共服务部要求呼吸机制造商加快生产，同时要求飞利浦加快物资运输。
此外，美国福特汽车和通用汽车的医疗分公司于30日宣布将在未来100天内共同生产5万台呼吸机，帮助医院应对新冠肺炎疫情，首批将在4月底前交付。福特公司称，第一批呼吸机交付后，将在1个月内继续生产3万台呼吸机。特斯拉总裁马斯克也表示，将与医疗器械公司合作生产呼吸机。
（图说：通用汽车工厂将制造呼吸机。图/General Moto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