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选秀,未必是朋友

自从《艺术人生》搞红楼梦剧组重聚之后,各种节目没有创意了就来个某某重聚,有些人泪眼婆娑,有些人不知所措,末尾来个感慨万千抚今追昔皆大欢喜。想想不过是在一个项目组共同工作了几个月,中间十几年没见,能有多深的感情?感情都是观众以为的,总有人要来戳破这层温情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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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雯婕在参加综艺节目时,节目组没跟她打招呼,叫来了2006年和她一起比赛的超女许飞、厉娜、韩真真、唐笑,前情是06超女经常聚会,也艾特过尚雯婕,但她从来没有参加过。用唐笑的话说是上台前非常忐忑,她们在公众场合也遇到过尚雯婕,却总是擦肩而过(不理她们),担心尚雯婕会不会觉得她们是一帮穷亲戚,没想到尚看到她们蹲在地上哭了,她感到万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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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注意,她这里用的是“震惊”而不是惊喜,在台上唐笑说:希望我们给你带来的是惊喜不是惊吓。紧接着许飞突然开口说:她给尚雯婕微博发过私信,她从来不回,也不参加她们聚会,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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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雯婕回答说:她很少看私信。许飞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执着地说:尚雯婕把她们丢了。尚的解释是:她们曾经朝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奋斗(言外之意曾是竞争对手),一起共情过,但她的共情能力比较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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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其他超女也问过,刘力扬在2018年聚会微博下面回应过说没有尚雯婕微信,试图联系她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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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次公开的范围有点大,现场貌似圆回来了——其实观众已经尴尬到脚趾蜷缩——毕竟没有当场打起来,在次日唐笑的直播时,她说:没有那么和睦,你们看着其乐融融吧!我现在是真的信剪接有多厉害。
她们质问尚雯婕为什么永远不参加聚会时,尚的回答是:你们又没叫我。
在找到一个人尤其是名人如此容易的今天,只能在微博私信对方,对方还不理的话,那就是不想多费唇舌吧!
唐笑稍微挽尊了一下说尚是艺术家人格,她举例说她和尚雯婕做过一周的室友,回屋时和尚打招呼,对方不理她,过了一小时才问:你回来了。
爆肝投过票的粉丝知道:选秀时主办方拼命炒CP有多有效,粉丝会给临时CP一起投,一个下去了,出于补偿心理再给另一个使劲投,比赛结束后CP拆分,经常会让真情投入的粉丝伤钱之余又伤心。
06超女比较特别的是:她们在比赛时就已经很难假装塑料姐妹了。
必须要给年轻的朋友们交代一下来龙去脉。2005年的超女是可以写进中国娱乐史的标志性事件,它制造了中国数个一夜走红的素人偶像,冠军李宇春上了《时代》杂志封面,于是很多人的心态失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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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维维从四川音乐学院毕业后,已经去过维也纳金色大厅,主演过三宝的音乐剧,为了参加超女,她从主流的青歌赛退赛,对她来说代价很大,青歌赛的冠军可以拥有北京户口和中央文艺团体的工作。《奇遇人生》里谭维维反省当时每个人都是为了成名来的,关系没有那么纯粹,她在比赛之后非常厌恶“超女”这个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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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超女主要渲染了成都三宝(李宇春、张靓颖、何洁),周笔畅和黄雅莉之间的友情,可在比赛进行到你走我留的时候,“友情”已然变质,比赛进展过快,小女孩们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即将改写,但是06年不一样,每个人都有准备,她们的关系也更加复杂。
由于李宇春走红,06年十强里有一半中性风,人人都留着相似的七龙珠头,她们不像李宇春一开始就一骑绝尘,由粉丝生生投到不用和别人PK。06年选手实力接近,局势不明,谁在比赛当下讲好故事吸住票仓就变得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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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形势是这样的:成都赛区冠军谭维维技术最强,但她是民族通俗唱法,长项是藏族歌曲,不吸粉。广州赛区冠军刘力扬嗓音和外形最有冠军相,她是分赛区票数最高的,但她几个步骤把自己操作死了。广州赛区亚军尚雯婕跑了三个赛区才进入决赛,说明评委非常不看好她,直到她都夺冠了,制作人袁惟仁还说她获胜是偏离了唱片标准,宋柯说原以为冠军会是谭、刘,爱管闲事的张纪中还给评委打电话表示不满。后来尚雯婕对自己那么狠也是有缘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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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赛区的冠军厉娜原是平面模特,眉眼鼻子都很标致,就是唱功弱,她靠选范晓萱的歌扬长避短,是最热的选手,季军许飞和她关系好,粉丝给她俩捆绑投票,1+1>2。所以先从她俩的纠葛说起。
许飞、厉娜
许飞是解放军艺术学院的学生,海选时坐在地上自弹自唱《爱的箴言》,极有文艺范,获得了直通卡。厉娜唱范晓萱的歌和许飞气质相投,身高相近,飞雪CP是当时惟一能炒的友谊,许飞淘汰时厉娜哭到眼红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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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年超女发明了一个很有宫斗水准的创意:选手互投。过关的选手可以投票,从两个处于危险边缘的选手中选出一个进行PK,如果你是选手,会留下实力更强的那个吗?所以,有谁会真的让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安全呢?
十强里唱功最差的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叫reborn,每次她们都要靠舞台设计转移观众对她们唱歌的注意力,但她们类型特别,有一群直男粉丝,我在后台看见过她们是惟一有男粉丝像保镖一样开道的超女。在她俩、许飞和尚雯婕三个人中间,评委们明显搞事情的让她俩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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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十进八,尚雯婕的人气还处于中下游,谭维维还没感受到她的威胁,选了尚。厉娜肯定选许飞,留下一句名言: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要选许飞。CP粉们一本满足。
厉娜一直被黑幕说缠绕着,有报道说她是歌手黄征的前女友,她是否认了,但黄征对记者承认交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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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黄征还掩耳盗铃地说:早忘了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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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娱乐圈熟本来不是黑点,可那年决赛评委有胡海泉——黄征的好友,自然会怀疑他会不会偏袒。事实上他就是有一些站不住脚的说辞,在厉娜和尚雯婕PK时,胡海泉指出尚唱中文歌用外语方式断字,有缺陷。点评厉娜时,他不提唱歌水平,夸奖厉娜的眼睛漂亮,把票投给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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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雯婕是看不出情绪波动的人,心里应该蛮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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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方还是很无情的,在尚雯婕票数成为黑马之后,他们不想再保留那么多的中性风选手,唱功不足的厉娜止步于第五名。本来她是超女里比较少的可以拍戏的选手,但比赛结束后星途也基本黯淡了。
她在一次访谈中说她很想出唱片,但不是她想就行,有个朋友去和公司高层讲她的是非,让她很灰心。那段时间她取关了许飞,于是大家都猜这个人是不是许飞。
超女结束的下半年,她俩同框做客新浪的访谈就没有眼神交流了,偶尔也一起出席商演,但没有再提过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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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娱手握大把歌手合约,又消化不了她们,给谁出专辑不给谁出,自然变成恶性竞争,那些不想困死的人和公司闹解约,还在公司的人也不好和她们公开来往,关系自然就淡了。
刘力扬、尚雯婕
刘力扬进了总决赛排名就掉了,在厉娜毅然选择许飞的时候,她做了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举动,说:她和尚雯婕是一个赛区的,按说应该投给尚。于公于私于情于理这句话,不适用这个场合,还是要看表现。
她投给了许飞。这句话先是激怒厉娜粉丝,又把尚雯婕孤立,女孩们是不管什么现场表现的,选手又不是评委,跟谁好就投谁,观众理所当然认为一个赛区就该关系好,如果关系不好那一定是捅出来的那个人不是好人。
那一场只有韩真真和尚雯婕关系不错,没有犹豫就投了她。最后决定权在唐笑手里,唐笑无奈撇清说和俩人都不熟,投票出于公心。
和顺利的李宇春不同,尚雯婕一路连滚带爬,常常被评委和对手送到PK台,她可能是PK次数最多的冠军,被虐使得她在这场比赛后翻盘,票数嗖地上去了。当然后来很多总结说她复旦法语系毕业,顽强追梦,投票给她的都是白领等诸多理由,但“虐”实际是最加分的,这也导致她的粉丝基础不牢,不像李宇春粉丝是一开始是选定的,而是很多来自其他选手的跑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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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进五的时候,历史反过来了。轮到尚雯婕安全,她站在厉娜和刘力扬中间,小声和主持人说:我是根据表现投票的。于是把票投给了厉娜。
论清唱实力,刘力扬是比厉娜要强的。不过尚雯婕这个举动不会掉粉,因为是以眼还眼。从那之后,尚雯婕的场外票数基本上能保证她不用PK了,而刘力扬要不停地PK。
五进四最紧张的时刻,总是不服的刘力扬突然来了一句,她要给大家表演个小节目。这个节目是——模仿尚雯婕唱歌,然后她就学了两句,确实有点像。事后有人采访尚雯婕,她笑笑说:她学得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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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人觉得刘力扬是紧张得发昏,只会觉得是一种挑衅,尚雯婕以唱腔独特著称,刘力扬想证明她也会这种唱腔。她俩比赛时住一间屋,回去后怎么相对?尚雯婕和记者说得很平淡:还会聊天,更多考虑的是音乐。实际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选秀结束后,刘力扬还出过不错的歌曲,但她的观众缘彻底没了,去年参加《这就是原创》,很快就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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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维维、尚雯婕
她俩的矛盾比较特别,在赛后才公开化,不过决赛宣布名次时谭维维没有一丝笑容。起因是比赛结束三年后高晓松给她写了一首歌《谭某某》,歌词里有一段直白得过分:
两千零六年夏天
我上了杂志封面
可惜是三人合影
SOSO
我站在冠军左边
陪她嬉皮笑脸
她样样都不如我
尚雯婕开始听到这个消息不敢相信,“我们私底下关系很好的,经常在出去演出的时候遇到,她应该不会这么写吧?如果这个歌能为她很好的宣传,给她起到一些帮助,我觉得很好,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她又承认无论身材长相唱歌,谭维维都比她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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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射弧很长的尚雯婕过了两年发了一首歌《我就这样》,歌词算是反击了谭维维的挖苦。
No No 你说的全都不对
说我高贵我根本不配
这几年我到底得罪了谁
经常招来一些讨厌的嘴
我就这样
没办法讨好所有的人
我只能这样
你喜欢 不喜欢 跟我全都无关
算了吧 无所谓 随便你 去说吧
好几次 我试图 对你微笑
可你觉得我在 强颜 欢笑
多年之后她俩分别上了《我是歌手》,《新闻当事人》中再提到这件事,尚雯婕说如果谭维维再唱《谭某某》,她就飘上台伴舞。在《蒙面歌王》,尚雯婕演唱这首《谭某某》,并且修改了歌词:我站在亚军右边,陪她嬉皮笑脸,我样样都不如她。
这时她们已然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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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的缓解应该是谭维维在首钢高炉开演唱会,团队邀请了尚雯婕,尚还真的来捧场了,从此之后谭维维多次表达了对当初年少轻狂语出伤人的后悔,她说尚雯婕的反应给了她一记温柔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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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绝大部分选手,选秀就是他们人生中的最高光时刻了,有点悲哀,但事实就是今后的几十年,提起他们还是老超女老快男,这也是他们反复重聚的情感基石。
你说大家有多铁多团结,可能有些人比赛当下很沉浸,过后因为事业的不如意也常常想温习过去。07年的快男算是关系最好的一届了,但他们和张杰的联系也不紧密,总有一些人不愿意再陷在回忆里,或许因为不是一个阶级了,或许就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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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简单、比赛时的友情赚得大把热泪的05超女其实是最不想联络的一群人,何洁抱怨她结婚时李宇春张靓颖不来参加,结果张靓颖说何洁发短信的号码早就不用了,李宇春说她查了所有社交账号包括手机,查到半夜两点多,没有收到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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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洁又发了长微博表示有短信截图,自己没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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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在《吐槽大会》里调侃何洁为了让李宇春来参加婚礼果断离婚,再办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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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感情就不要为了不存在的东西热泪盈眶,不想随之起舞是很正常人的做法。《向往的生活》找过纪敏佳、叶一茜、黄雅莉等05超女重聚,大家很不熟的样子,气氛并不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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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呢?因为是观众脑海中不舍的回忆,就希望演员们拥有同观众一样的不舍,可影视终究是造梦工具,《乱世佳人》的组合经典吧,然而费雯丽和盖博互相憎厌。一部佳作的合作者不是必须气味相投,一部烂剧也可能造就一对好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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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能别再玩假惺惺,让不想表演眼泪的人可以不用表演呢?演员比赛演技的节目,也要把《还珠格格》里的张铁林、柳青、柳红都叫来,想让评委赵薇喊“我小燕子又回来了”,把气氛推到高潮,结果赵薇全身抗拒。柳红说人生没几个20年,剧组要常聚,赵薇面露难色。张铁林在其他节目里和她们聚多少次了,每次装作初见也是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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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薇、李宇春、尚雯婕是回避感动不被绑架的人,她们的反应挺正常的。
《红楼梦》剧组那次重聚激动人心是因为她们演戏时年纪很小,同吃同住了一年多,接近同学关系,戏拍完后基本都没红,大家身份差不多,女演员们又几乎都离婚了,经历了很多坎坷,有能共情之处,见面时的唏嘘和眼泪涟涟是真切的,但这也不代表大家以后必须是朋友,你会和你的同学全是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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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是主动选择的,不是外界希望的。
唐笑在直播里说:06超女一定会重聚,而且要在她的直播间重聚。她已经叫来了许飞、厉娜等人过来捧场,这大概是06超女友谊的真相。我相信尚雯婕不会去,去了就不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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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飞说尚雯婕丢了她们,超女主题曲是《想唱就唱》。人生也该是想唱就唱,想丢就丢,不想做朋友不需要敷衍和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