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明宏
编辑|李春晖
从文本消费的角度，科奈尔·桑德沃斯曾指出粉丝心理是“固定地、有规律地、情绪性地投入一个流行故事与文本。”换言之，当我们开始初选时，大多数偶像风格已经定型。
事实上，即便是在养成系内部，我们也能轻易发现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手：一种近似完美的工业品，唱跳俱佳，情商过人，精于表情管理。她们凭借对大众口味的揣摩把握，靠概率论收获喜欢。
另一种则像未经雕琢的璞玉，才艺有短板，不掩饰个性，甚至无法控制突如其来的情绪。但正因为没有受到流行工业的规训，她们才能激发观众“这是我亲妹”的错觉。
名画固然动人，一张白纸更有无限可能。《创造营2020》可可爱爱的张艺凡，或许正是后者。腿长舞美，甜柔清秀，就算哭也哭得像只委屈的小企鹅。
没有一个妈粉可以逃过张艺凡。看她说想染头发的样子，立马就有了代入感。答应怕伤发，不答应吧又怕惹女儿哭哇哇。
过去夸人突出说鹤立鸡群，但在张艺凡这里不是的，她更像一只羽翼未丰的小白鹤，抖起来还会有绒毛飘到空中那种。但也正是这种特质，让她受到了“不成熟”的非议，小哭包还上了热搜。
但谁规定女团就一定得是“标准产品”？相比越来越模式化的人设，张艺凡给《创造营2020》带去了另一种选择。从小被保护着长大的女孩，也可以有守护梦想的机会。
如果说，前偶像时代抒写的是巾帼传奇，女孩们披荆斩棘成了花木兰。那么后偶像时代展现的则是公主日记，女孩们用独特的才情化作孟丽君。而这本日记，正在连载中。
被保护的团宠
《创造营2020》第5期的公演，秦海璐向张艺凡请教怎么做“两眼含水，瘪嘴望天，下颌抖抖”的动作要领，并贡献了姐姐版表情包。简直问得太及时了，我们都想学！
从演员的角度，海璐姐点评这是一个表演上的特定动作，光靠这个张艺凡就赢了。但硬糖君的观点恰好相反：这应该是张艺凡的自然小表情，与经典表演理论的撞车。不得不说，这个动作太招人疼了。
其实不光是秦海璐，从张艺凡参加创造营开始，她精致纯澈的外表搭配软软糯糯的性格，就激发了队友和教练的保护欲。正因为可爱的性格，所以身边的人才更喜欢她。
当团宠的她，得到了全员呵护。初舞台，张艺凡穿着保暖鞋上去，差点滑了一跤，临表演前小声要求：“我可以下去踩点粉（防滑）吗？”大张伟随即开启低音量“保护妹妹模式”，和鹿晗嘀咕：“她特别容易受到惊吓，咱们要照顾她。”
宋茜对张艺凡，更像长姐对家中小妹的关怀。懂她所有的委屈，更鼓励她继续前行。对最初怯场的张艺凡，宋茜说：“艺凡，来。”等张艺凡开口，宋茜眼里满是姐姐的笑意。教舞的时候手把手，看见张艺凡头发乱了贴心一理。
真情流露时刻，是宋茜抱着张艺凡说：“加油别哭，小时候经历了那么多练功那么辛苦，是不是都没哭过？对吧，压腿那么辛苦都没有哭，现在开始不许哭了知道吗？”如此画面，猛男都想把泪目打上弹幕。宋茜眼里的张艺凡，大概满是曾经刻苦的自己。
当朋友的她，释放简单快乐。《创可少女屋》队友比赛的时候，张艺凡偷吃零食被罚做卫生，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我知道错了，不应该偷吃（零食）。”还郑重其事地告诉大家不要学她，会受到惩罚。
玩看谁先眨眼的游戏，被太阳晒成月牙眼的张艺凡一秒投降：“我会输的。”这么没有“斗志”，下次妹妹就直接当啦啦队吧；表演完后张艺凡给华承妍撒娇：“我好怂”。然后撅着小嘴，顺势就被华承妍单手抱住了。
以张艺凡为可爱输出的“天·真烦”组合，通过三人嘻嘻哈哈的小日常，给《创造营2020》带去了别样的欢乐。三个人学舞跟不上节奏的时候，居然要集体掐人中“救命”。真乃古有悬梁刺股读书，今有猛掐人中练舞。
黄子韬使坏让张艺凡，在田京凡和孙珍妮里面二选一的时候，凡凡子表示两边都不能舍弃。“田京凡就是可以让我开心的朋友，然后孙珍妮就是可以让我变得勇敢。”在节目里交到真朋友太难得，今天又是为别人神仙友谊落泪的一天。
被激发的斗志
泪失禁体质的张艺凡，通常会被误解为不够强大。《创造营2020》的集体生活，的确和家庭的精心呵护不同。但逐渐找到节奏的张艺凡，不仅适应了高强度的竞争，更激发了她纯粹的斗志。
她承认实力悬殊，但也想让大家看到变化。所以第五期的公演，她把第一志愿填成声乐《夏天的风》，并在分组后主动举手竞争中心位。“因为之前从来没有站出来过，所以想尝试一下。”当张艺凡迈出第一步，比她自己更惊讶的其实是朝夕相处的队友们。
如果《Honey》是樱花粉的张艺凡，那么《夏天的风》就是栀子白的张艺凡。只看她在白色的树下笑靥千千，心里都能掠过无数小甜剧的剪影。曾把张艺凡“吼哭”的黄子韬看得最直白，一个以前连开口唱都困难的女孩，居然现在可以这么敢。
天知道，她是怎么一步步克服心理障碍的。第一期，单人作战的张艺凡目睹了太多优秀的团队表演。紧张的情绪谁没有过啊，唱砸了你替学员挨骂吗？所以当黄子韬对大家“怒其不争”的时候，张艺凡心里的矛盾一下子被戳中了。
“我觉得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可以去跟后面的那些（首发成团位上的人）比拼。”勇气不是一蹴而就的，第二期的主题曲考核，张艺凡和其他的队员经历了魔鬼般的历练。
每个人的起跑线的都不一样，点石成金的奇迹没那么容易发生。张艺凡看得很明白：“我也不可能这五天就一下子有多大的飞跃。因为毕竟我从来都没有尝试过，就量力而行做到自己最好。就算没有上舞台和拍MV，但我学下来了。”
第三期的公演训练，她的胆子渐渐壮了起来：“这都要哭，那我也太废了吧？”一首《Honey》让张颜齐在张艺凡身上看到了自己第一次进《创造营2020》的样子。她开始面对镜头勇敢的笑，这种自信让她的个人魅力逐渐释放。
首次公布排名，张艺凡听到第四时，惊讶地张了一下嘴。“进营之后我也在努力学习变勇敢，没有创始人们的撑腰我也不会站到这个位置，我会就是再努力一些。配得上对得起，这个第四名的位置。”
她像白天鹅一样绽放光芒，但是有时不太自信，会埋着头一直往前冲。冲啊冲地，就像天鹅走上镜子般的冰面，轻呼一声：“觉得我长大了。”蜗牛似的向前进，然后把压力和非议都转化成动力，这就是她一路走来的“必胜法”。
整个过程更像是是戏剧大赏，张艺凡一开始因为“怂”被瞧不起，后面有因为“争”中心位位被说起了野心。这怂也不行，刚也不行，小姑娘合着是一块面人儿任凭大家拿捏？
被误读的世代
因为妈妈的培养，张艺凡从三四岁就开始主学舞蹈，兼学钢琴、电子琴、古筝等乐器。2017年，张艺凡以专业第一的名次考入北京舞蹈学院芭蕾舞系，还作为新生代表在开学典礼发言。可以说是“别人家的孩子”的模板了。
参加《舞蹈风暴》时，导师们安慰张艺凡不要因为外界的诱惑而放弃跳舞。一句“你满足了多少人对芭蕾的幻想”，道尽了舞林名宿对她的珍爱。不可忽视的疑问是：如果她真的如外表一样脆弱，是怎么十几年如一日坚持芭蕾的？
张艺凡所遭遇的误解和偏见，恰好是00后女孩普遍面临的舆论困境。她们过着精致舒适的生活，脸上只有未经风霜的单纯，但这并不表示她们没有追逐内心热爱的勇气和毅力。
突然对演戏感兴趣，就让妈妈带着“零经验”的自己去试镜。挑战完全陌生的女团，就一点一滴地进阶到中心位。每一次的转向，看似猝不及防，实则内心坚定无比。在纷繁的选择里，永远清楚自己当下想要的是什么。
事实上，因为更加纯粹地投入理想，她们的执念相当可爱。张艺凡获得第四名仍然面临情绪小崩溃：“谁把我的巧克力吃了？我赢来的荣誉谁都不要碰。”那可是孙珍妮给张艺凡的，难怪张艺凡气鼓鼓。不懂的人会觉得无所谓，懂的人就能磕到友谊万岁。
张艺凡可以帮我们更精准的get到00后女孩心理：我虽是公主的外表，但却拥有一颗骑士的心。有点类似芭蕾版的《Bang Bang》，形式是优雅知性，内核是火辣奋进。
看张艺凡的vlog，会发现她不施粉黛的生活状态也很可爱。早起整理房间，把自己的日常坦诚地摆给大家看，安安静静的练功，自律的吃水果代餐。没有距离感的真实，大概就是她时常触动人心的原因。被站姐跟拍，害怕别人说话的声音吓到小猫，蹲在地上扭过头比了一个“嘘”。至于和两只狗狗摔跤，更是将欢脱的个性展露无遗。
《创造营2020》的反差萌剧场，孙珍妮问：“为啥看着我？”张艺凡：“因为你比戏好看。”惹得学员尖叫连连。既有静如处子的可爱，又有动如脱兔的嘻哈。
做女儿，你想疼她。做团宠，你想rua她。但如果做同事，张艺凡似乎就不是那种左右逢源的女孩。天生气质里的“灵”，容易被当成刻意为之的“装”。就像杨超越，爱之捧在手心，恨之过犹不及。
如同电波系动漫，get到的人觉得张艺凡是亲妹，get不到的人只会留下狐疑：光靠哭就有这么多镜头是“皇族”吧？这大概是人们对00后女孩的一种时代症候。仅凭直觉去判断好恶，而非用真实体验去感触。
“别人家的孩子”会激起你的天然抵触，但“自家的女儿”则是保护欲的源动力。无论是工业品还是半成品，是别人家还是自己家，张艺凡明显都是颇具争议性的后者。区别只在于，你是购买心态还是养成心态，是同事心态还是老父母心态。
如果你们是父母亲，张艺凡这个“女儿”认领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