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助几比共和国抗疫 四川广安援非医生兼任理发师

杜修战 封面新闻记者 汪仁洪

6月21日,星期天。距离四川广安1.3万余公里的地方,一位广安人拿着剃头刀免费给中国人剃头。这个地方是几内亚比绍共和国(几比)卡谢乌省卡松果医院,这位广安人是四川大学华西广安医院(广安市人民医院)儿科副主任医师彭程。接受理发服务的是他的两位同事。

新冠肺炎疫情给几比民生造成剧烈冲击。援几比的中国医生坚持在抗疫第一线,无一人退却。因无人理发,彭程自己摸索,学会理发,看病之余,操起剃头刀帮医院同事理发,自己的头发则自己对着镜子自己理。“几比疫情肆虐,作为援非医生,哪有撤退的道理?”彭程等中国医生一直坚守在面临重重困难和危险的几比,展示中国医者的博大仁爱。

为同事理发。

非常时期 他始终把病人当家人

2018年12月,彭程抵达卡松果医院,开始了长达两年的援助几比工作。同彭程一同抵达卡松果医院的,还有来自中国的两名医生和一厨师。

在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处于最艰难的时刻,几比还没有一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卡松果当地人民和医生常常安慰彭程,他们用生硬的中国话喊“中国必胜、武汉必胜”。这份情谊,彭程永远记在心里。

2020年3月25日,几比首次发现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截止2020年6月23日,确诊病例有1556例。对只有190万人口、医疗体系极为脆弱的几比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给当地儿童检查。

彭程诊室外,总是簇拥着很多病人。发热、咳嗽的患者不少,但当地并无发热专科门诊,并且卡松果防护物质匮乏,绝大多数病人不戴口罩,摇着脑袋打喷嚏、咳嗽,给医生和他人带来感染的风险。

彭程穿白大褂、戴一次性口罩战斗了几个月,工作服靠煮沸消毒。后来防护服、隔离衣才运到卡松果。在这种恶劣环境下,彭程仍坚持一线、把病人当家人看待。

在几比,只有首都比绍才能排查新冠。彭程把脉问诊,遇上疑似新冠肺炎患者,总是千叮万嘱其到比绍排查新冠。但两三天后,病人又到他的诊室,希望再给他开点药。“没去比绍排查新冠,再给我拿点药就行了!”“我没钱,车少不好赶。”“到首都有八九十公里,太远,路又烂。”病人似乎有些无奈。

对此,彭程内心抓狂,但一个医生怎么能改变当地的贫穷面貌和陋习呢!彭程能做的只有耐心再劝导、再提醒,然后近距离的再检查、再诊治,开国内带去的阿比多尔、双黄连口服液等药物。

彭程和他的同事总是相互提醒小心、小心、再小心。护目镜把彭程的眼眶压得是丝丝发痛,很快在高温下,护目镜就被小水珠模糊。有时,眼睛一阵刺痛,哎呀,是汗水进入眼睛了。有时眼眶痒的要命,好想去抓一抓,但手在处理病人,彭程不敢丝毫乱动,更不敢取下护目镜,揉揉眼睛、抓抓眉眶。

自己的衣服自己补。

无师自通 他拿着剃头刀“理”自己

为应对疫情,几比政府关闭饭店、酒吧、理发店、礼拜场所和学校等,每日17时至次日6时实施宵禁。

在春节前,那一名中国厨师回国探亲。春节后,因疫情不能返回卡松果医院工作岗位。此后,彭程毛遂自荐,给医疗队员煮饭。“我厨艺虽然欠缺点,但吃饭的问题总算解决了。”彭程说。

外面的理发店关闭了,3名中国医生在国内都没有学过理发,咋办?彭程自有办法:上街买来剃头刀等设备,对着镜子苦练摸索,竟然“自学成才”。医疗队员理发之事,彭程包揽了。自己的头发,则是他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理。

卡松果的供电、供水从来没有正常过。医院宿舍备有发电机、抽水机。以前由非洲本地工人承担发电、抽水这些活儿。由于防疫需要,非洲本地工人全部遣散,彭程接过发电、抽水这些活儿。由此发电机坏了,彭程东弄西整,竟然修好了。

在卡松果,适合中国人穿的衣服不好买。衣服坏了怎么办?彭程学会了自己补衣服。驻地清洁、种菜等都是自己做。

上班忙工作,下班忙生活。躺在床上,偶见壁虎在墙壁上穿梭,常听蚊虫在耳边唱歌,回想家乡的工作、生活,彭程思绪万千。

培训卡松果医生

共度难关 他成为他们的天使和依靠

几比是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卡松果号称几比的第三大城市,人口1万多。说是城,其实就一小型的居住聚集区,只有一条长800米长的街道,街道全是沙土路,一到雨季,很多土坑积水深达一米、宽约4-5米,而到早季,车马过后,尘土飞扬。

在抗疫期间,周末是不能休息的。彭程要开着皮卡车到比绍购买生活物质,还有理发、补衣、打扫卫生等内务等着他。

皮卡车本不算老,但卡松果到比绍的路太烂,皮卡车在路上被颠簸得哐哐响。往返一趟,需要七八个小时。

在路途中和比绍城内,戴口罩的当地人都很少。彭程到比绍城采购东西,室外即使有近40°C的高温,彭程必须全副武装:穿白大褂、戴口罩、戴帽子,热得让人发慌。

当地儿童看病。

一次,彭程到比绍购买了1800斤饮用水。搬水上车、搬水下车……一个同事闪了腰,一个同事中了暑。这个休息日在汗水浸泡中结束了。

大瘟疫在非洲闹过好几次,但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对几比的冲击是罕见的。“作为医生,此时此刻更要与卡松果人民一起共同抗疫。”在卡松果人民最困难时,彭程等中国医生选择同他们在一起。

包括彭程等3名中国医生在内,卡松果医院共有医生11人。在特殊时期,他们治病救人,培训当地医生,生活还得自力更生。但3名中国医生无一退却。

彭程们的艰辛换来沉甸甸的收获:在卡松果人民眼中,这些中国医生,是他们的天使和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