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判词仅有四句,不仅有贾珍的丑陋,还有贾宝玉“爬灰”实证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
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这是秦可卿判词的四句话。三百年来每个人对这四句判词的理解都不一样,主要集中在“爬灰”和“家亡”两个主题上,跟脚不错,观点角度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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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不问他人对错,聊聊君笺雅侃红楼对这四句判词的理解。
[一]“情天情海幻情身”
当然就是指秦可卿自身。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就是尾随“秦氏”而去。在太虚幻境秦氏是可卿仙子,为警幻仙子之妹。
可卿仙子就是秦可卿,警幻仙子也姓秦,甚至连太虚幻境都姓秦。
秦可卿房中有一副对联:
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据说是宋学士秦太虚所作(杜撰)。秦太虚是太虚幻境名称由来,为“情”之归结地。
之所以用太虚命名太虚幻境,皆因秦观(秦太虚)最有名的一首词《鹊桥仙·纤云弄巧》是曹雪芹写《红楼梦》的爱情主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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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世间写情,到这首鹊桥仙基本被升华到了极致。《红楼梦》中的情,无论是宝黛爱情、金玉良姻,史湘云的才貌仙郎,秦钟智能儿的缱绻,尤三姐柳湘莲的冤家路窄,都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也都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所以秦可卿是“情”的化身。她的作用是引领贾宝玉成长,入情。也是引领贾珍堕落,邪淫。有点类似《封神榜》中千年狐狸苏妲己的角色。
苏妲己是恶的象征,秦可卿却是美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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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情既相逢必主淫”
是说秦可卿与人相逢,诱发了“淫行”。这一句自来有歧义。是秦可卿犯了“淫行”还是别人产生了“淫念”?
第七回,宁国府老仆焦大酒后无德破口大骂:
“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
“爬灰”二字一石激起千层浪,加之后面秦可卿葬礼上贾珍生怕别人不知道“爬灰”一般,如丧考妣的亲自上场宣扬,令人深信不疑“爬灰”事实。笃定秦可卿失节后无颜苟活,上吊自尽。
那么真的是秦可卿淫么?第五回警幻仙子说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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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忽警幻道:“尘世中多少富贵之家,那些绿窗风月,绣阁烟霞,皆被淫污纨绔与那些流荡女子悉皆玷辱。更可恨者,自古来多少轻薄浪子,皆以”好色不淫“为饰,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饰非掩丑之语也。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也。吾所爱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
贾宝玉是“天下古今第一淫人”。贾珍、贾琏、贾蓉之流是“淫污纨绔”轻薄浪子。
警幻仙子说及之“淫”,非出身太虚幻境的秦可卿,而是指名贾宝玉和贾珍等纨绔。秦可卿的“情身”是引子,引出了这些人的“淫”。
[三]“漫言不肖皆荣出”
正对应上一句的“淫”。荣者,荣国府贾宝玉也。
通过梦游太虚幻境,非常明确贾宝玉对秦可卿有超越亲情之“幻想”。是为警幻仙子说他的“意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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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年纪虽小,却是贾蓉堂叔。他对秦可卿有感情。于情是少年情窦初开,无分伦理的向往。于礼却是“非分之想”,是“爬灰”无疑。
所以,焦大当着贾宝玉的面骂“爬灰”,并不冤枉他。他对秦可卿的“意淫”是为不肖,是为“爬灰”。
当然,秦可卿还有另一个作用,引出贾家家亡的真相。
“漫言不肖皆荣出”特指贾宝玉沉浸在儿女情长之中,不能为贾家儿孙之表率,也不能够承担家业,以至于家亡后复兴的责任和义务。
贾宝玉之不肖者,不成器也。
作者虽借“漫言”二字替他开脱,意思说他不负主要责任。既是说秦可卿之死与贾宝玉关系不大,也是指贾家灭亡与贾宝玉没有直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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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造衅开端实在宁”
是说贾珍无疑了,其实包括贾蓉以及宁国府。
秦可卿的四句判词,主要就是由秦可卿引出贾宝玉和贾珍等对秦可卿的不同对待,揭示贾家子弟堕落、家破人亡的现实。
与贾宝玉对秦可卿只是向往欣赏不同。贾珍对秦可卿就是警幻仙子说的“淫污纨绔”。以”好色不淫“为饰,又以“情而不淫”作案。
“造衅”二字是这句判词焦点。与上一句“漫言”为贾宝玉开脱不同。“造衅”指出贾珍对秦可卿的禽兽之行。
“造衅”是指制造机会,发起攻击。一个男人对女人如此,分明就是强暴侵犯了。
所以,“淫丧天香楼”的真相并不复杂,秦可卿是遭到贾珍侵犯后无颜苟活上吊自尽。
秦可卿之死显然超出了贾珍的接受和处理范畴。他没办法给贾家人和秦家人一个合理的交代,上吊自尽隐瞒不住。
一旦秦业不依不饶,将事情闹大,贾家有的是官场对手恨不得让他们死。逼奸儿媳妇致死,御史台的御史们一定会像打了鸡血一样上书攻讦贾珍和宁国府。到时候宁国府就算保全,贾珍这个将军也不用干下去了。
贾珍、尤氏、贾蓉三口,为了自保。先威逼瑞珠串供作伪证不成杀人灭口。后借“爬灰”祸水东引。将“逼奸儿媳妇致死”,变成“爬灰” 通奸丑闻。如此,秦可卿变成“潘金莲”死有余辜。秦业就算质疑也开不了口。人死了,查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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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为了粉饰罪行,不但如丧考妣,亲自表演“爬灰”闹剧,还大肆挥霍操办葬礼。
秦可卿葬礼规模僭越,棺材用了义忠亲王老千岁的更是僭越,加之给了野心家北静王可乘之机。将贾家引向万劫不复。
北静王不得圣旨违法亲自出场,与贾家表现亲密暧昧,将御赐鹡鸰香念珠随手送给贾宝玉,宣扬自己受众海内名士垂青,一系列不轨不法的行为,令贾家与皇帝走向决裂。
及到贾家操办贾元春省亲,皇帝彻底认清贾家与自己不一条心。最终诱使宁国府贾珍、贾蓉犯下谋逆大罪,连累荣国府一起被抄家……
“造衅开端实在宁”背后双关的意思。既代表秦可卿之死,也代表贾家灭亡真相。这也是秦可卿判词的真相。
文|君笺雅侃红楼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 ;
《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
《红楼梦》绘全本·清·孙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