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情爱,女性成长剧也能好看

悬疑剧《刺》在今晚开启超前点映直通大结局了。

最初注意到它,是因为那些特殊的关键词——校园霸凌、职场暴力、原生家庭、友谊与复仇......

作为又一部聚焦女性成长的剧集,这些关键词似乎与我们所熟知的经典套路,存在着差距。在这些关键词的包装下,《刺》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精准地指向了女性关系中的残酷面。

以至于即便是原本只为睹往日“尔晴”受挫而图一乐的观众,也在压抑到喘不过气的剧情中,重新审视着那根小小的“刺”的巨大威力。

霸凌者、受害者与旁观者

在看到韩晓婷(苏青 饰)连载的小说后,遭遇了“人肉”的张蓓蕾(施诗 饰)逐渐展露“狰狞”面目。

砸水气球、偷藏衣服、散布谣言、伙同全校同学孤立韩晓婷……关于校园霸凌的方方面面,被真实、凌厉地展现出来。

在这些不加掩饰的真实画面中,有人在弹幕中形容它是难得展现了“妄为之恶,少年之恶”的佳作。

但从故事层面来讲,《刺》并不复杂,其所聚焦的校园暴力也不是一个新鲜话题。它和原生家庭一同常年霸占社会话题榜首,并成为现实题材影视作品偏爱的议题之一。而关于欺凌的百般花样,也早已被展示得淋漓尽致。

向前追溯,这两年就有《少年的你》和《悲伤逆流成河》两部电影以校园暴力为核心主题。悲惨如陈念和齐瑶,在密不透风的暴力行为中极尽所能挣扎求生,她们的隐忍与反抗,被狠狠碾在地上。

从对校园暴力元素的处理上来看,《刺》和以上两部作品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在故事结构上,《刺》则更偏向于以纯粹的女性的视角,讲述友情与自我,背叛与旁观,侮辱与伤害。

《刺》对于韩晓婷与刘涛(包文婧 饰)这对闺蜜的塑造令人印象深刻。她们代表着遭遇校园暴力后的两种侧面,或是奋力反抗,或是卑微退让。讽刺的是,在《刺》中,反抗者并没有得到救赎,退让者也没有获得同情,反而让她们分道扬镳,沦落为新的霸凌者与受害者。

年少无知的借口下,一方原谅、一方成长自然皆大欢喜,可惜没人能把美好的愿望当现实活。《刺》里的刘涛,就是替大家来露馅的。

关于我们身处的社会,有一则天问:校园暴力中真正的凶手,是冷漠的霸凌者,还是沉默的围观者?这种疑问也贯穿于当代人的现实生活。每一则校园暴力事件之中,对霸凌者的讨伐与对旁观者的检讨似乎都不曾缺席。

这也是《刺》不同以往校园暴力题材作品的地方。它用了大量篇幅来刻画校园暴力中的旁观者,关于他们的妥协、退让以及助力,都不再模糊不清,而是以最真实的姿态,毫不留情地、残酷地展现出来。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现代人应对突发事件最本能的反应,但在很多时候,冷眼旁观式,似乎才是一切的导火索。

当刘涛在几句挑拨中就泄愤一般将气球砸向曾经亲密无间的闺蜜,当肖骁(李感 饰)最终选择出国留学放弃和韩晓婷的感情,当越来越多的同学因为谣言而选择与韩晓婷拉开距离......那些无处不在的恶意,几乎越过屏幕来到了眼前。

暴力的另一面

越是彻底的崩塌,越容易诱发触底反弹。比如《少年的你》中,陈念的一次失手,让影片后半段急转至悬疑片的轨道。

但在《刺》中,这种反弹被巧妙地安置在十年后的职场之上,并演变为一种新的霸凌模式。

因缘际会之下,韩晓婷、刘涛与张蓓蕾再度职场重逢。而曾经身为受害者的韩晓婷,在十年仇怨的积累下,逐渐被同化为另一个张蓓蕾,并将校园时期所经历的孤立、排挤、打压、贬低,统统再次宣泄到刘涛的身上。

由此,故事也延伸出另一条关于职场暴力的主线,与十年前的校园暴力,现实世界中警察陈茜(袁弘 饰)查案交织,形成三线共行的模式。

这是多线叙事的典型手法,借助多条线索的“并联”强化着故事原本想要展现的内容。

这也是相比于《少年的你》中少年少女“共生”的温情,《刺》更显尖锐的主要原因。

剧中,在得到刘涛的一次声援后,韩晓婷与刘涛短暂和好。她们来到海边的灯塔上,说起了《这个杀手不太冷》中的台词,“人生本来就苦,还是只有少年苦?”

这句话在剧中出现了两次,一次是韩晓婷与刘涛一起观影时对剧情的感慨,一次是初尝少年之恶后的期望。第一次,韩晓婷没有得到答案,而这一次,《刺》给出的回答是,如果惩罚也有所谓的“延迟满足”,那就是一直苦。

十年前,霸凌者趾高气扬,围观者事不关己,老师们轻描淡写,三者共谋将受害者推向深渊,直至露出了校园暴力的嶙峋真相。

十年后,在被欺凌中一步步退让的受害者,逐渐堕落为新的施暴者。

这一主题,很容易让人想到萨特对于暴力的阐述,“对于暴力,我只有一件武器,那就是暴力”。而这种“以暴制暴”的因果关系,几乎始终贯穿在《刺》中。

张蓓蕾的张扬,源于原生家庭的漠视。充足的物质条件对照下,愈加显示出内心的贫瘠与荒芜。柴紫晶(庄茱淩 饰)的暴力,是家暴的转移。在家中所遭受的折磨,演变为她心中的愤怒,而愤怒的出口,并不是感同身受,而是另一场暴力中的变本加厉。

每个人都是施暴者,每个人也都是受害者。

这样来看,《刺》剧如其名,它追本溯源,将暴力拆解,并十足尖锐地展示着每个人的成长经历对于个人性格与命运的塑造。

被校园暴力挤压到一起的韩晓婷与刘涛,因原生家庭而站在同一阵营的张蓓蕾与柴紫晶,在彼此间疗愈着自己的伤口的同时,也同时袒露着各自的软弱、自私与冷酷。

这或许也是看过《刺》后总是会思绪万千的主要原因。它不仅仅只是为了层层剥开最后的真相,而更在乎对于过程的展现。毕竟,这是我们生存的世界,其中投射的一切,都与我们每个人有关。

【文/石榴】

The End

责编|千千 主编|杨文山 监制|李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