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合作市牦牛乳产业互联网原料交易中心展示的曲拉。新华社记者陈君清 摄
新华社兰州9月13日电（记者姚金宏、任延昕）一脚刹车后，32岁的周加布从运奶车的驾驶室里一跃而下。他掏出怀里盖了一半红章的卡片，赶来上交今天收来的新鲜牦牛奶。
牦牛是青藏高原牧民重要的生活和经济来源。在周加布的家乡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广大牧区群众世代饲养牦牛。
昔日逐水草而居的日子里，牦牛奶是草原牧民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饮食调剂和营养来源。但由于远离市场，产业链单一，仅有部分牦牛奶被制成酥油在小范围内销售，而榨取酥油后剩下的奶渣曲拉要么被倒掉，要么喂牲畜。
“曲拉”源自藏语译音，说的是新鲜牦牛奶提取酥油后剩下来的副产品，即奶渣。
周加布是夏河县博拉乡奶站的站长。这个奶站是由甘肃华羚乳品集团在2016年设立的。
鲜奶保质期短，草原地广人稀。为了确保充足的原料供应，华羚公司在合作市、夏河县等地设立了长期固定的奶源收购点。牧民与公司签订鲜奶、曲拉收购协议，鲜奶收购价格比市场价每公斤高0.4元、曲拉每公斤高0.2元。
周加布的日常工作是开着圆滚滚的运奶车，去负责区域内的158户牧民家里收鲜奶，然后运送至34公里开外的甘南牦牛乳（曲拉）交易所。每日一趟，穿越夏秋。
在甘南州合作市那吾镇多河村，一名挤奶工正在劳作。新华社记者陈君清 摄
交易所的大厅里，电子屏上的白色数字跳动变化，显示着甘肃、四川、云南等地牛乳制品的现货供求信息、仓储物流情况、融资服务等。
周加布忙得顾不上抬头看一眼，捏着奶卡等候奶站负责人完成鲜奶检查。
“鲜奶容易变质，收上来的牦牛奶要放在制冷罐里，保持在4摄氏度以下，当天就要送到奶站检验、上交。”他说。截至目前，今年收奶季他已经收了31030公斤鲜奶，三张奶卡上密密麻麻盖着小红戳。
这些鲜奶接下来将会进入华羚公司的生产车间，流经不同加工管线，演变成具有高附加值的牦牛乳系列产品。其中提取自曲拉的牦牛乳酪蛋白可用于生产干酪素，而干酪素海内外市场需求大，被广泛应用于造纸工业、皮革工业以及各类保健食品、饮品中。
借助龙头企业和科技创新，牦牛奶正在演化出更加多样化的产品形式。新华社记者陈君清 摄
甘肃华羚乳品集团董事长敏文祥介绍，在企业的带动下，甘肃、青海、四川、西藏、云南等地的曲拉价格由最初每公斤1.2元上涨到最高时的每公斤53元，奶渣渣变成了草原牧民致富增收的法宝。
去年，合作市970户5589名建档立卡贫困户受益于企业带动，牦牛乳、曲拉产业对农牧民群众户均年纯收入的贡献率达45%。
背靠逐渐起步的牦牛产业和广阔市场，牦牛奶正在演化出更加多样的产品形式，酥油茶、奶粉、蛋白粉等产品行销全国、出口海外。
交完今天的鲜奶，周加布驾驶着运奶车向草原深处驶去。今年的收奶季已过去大半，接下来他要走家串户地宣传收奶政策，忙着签订新一年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