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名趣谈6：公国的历史演变，世界上仅有4个公国，国家虽小却富甲天下
欧亚大陆地形图
从地图上看，欧洲很像是欧亚大陆的一个半岛，因为欧洲三面环水且欧洲远小于亚洲。实际上欧洲面积仅是亚洲面积的四分之一，国家数量却相当。截至2020年底，欧洲共有44个国家（含梵蒂冈、不含马耳他骑士团），亚洲共有48个国家（含巴勒斯坦）。为什么这个样子呢？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欧洲小国林立。举个例子，世界上面积最小的十个国家中，欧洲就占了五个。欧洲这些小国中，就包括被称为“欧洲四大公国”的安道尔公国、列支敦士登公国、卢森堡大公国、摩纳哥公国。
世界上面积最小的12个国家概况表
所谓“四大公国”，其实都是小国。除了面积小，人口也少，但是经济发达，人均GDP非常高。比如2019年卢森堡GDP总量接近700亿美元，与巴拿马相当；人均GDP超过11万美元，是巴拿马的7倍；四个公国中人均GDP最少的安道尔接近4万美元，超过大部分国家。本文就来说说什么是公国，公国的历史演变。
一、什么是公国？
周初分封图
在中国历史上，周灭商后，周武王姬发分封天下，将土地和连同人民，分别授予王族、功臣和贵族，让他们建立自己的领地，拱卫王室。《荀子·儒效》记载：“兼制天下，立七十一国，姬姓独居五十三人”。诸侯等级从高到低分为五等：公、侯、伯、子、男。公国是最高的诸侯国，周初的公国只有7个，包括夏朝后裔建立的杞国，商朝后裔建立的宋国，尧帝的后裔建立的祝国，炎帝的后裔建立的焦国，黄帝的后裔建立的蓟国，舜帝的后裔建立的陈国，周文王二弟虢仲建立的虢国；侯国包括齐、鲁、卫、晋、燕；伯国有秦、郑；子国有楚、吴、越。春秋初期，楚国君主熊通为什么敢第一个僭越称王？那是因为楚国虽然强大，爵位却最低，时常被周王室和中原诸侯看不起。
古代欧洲的爵位与西周时期的爵位
在欧洲，公国即是公爵或亲王一级贵族的封地，公爵的英文是duke，其领土被称为duchy；亲王的英文是Prince，其领土被称为principality；这两类级别的领地均被翻译为公国。从英文来看，虽然两者都翻译为公国，但实际上还是有区别的，principality翻译成亲王国更准确。
二、欧洲公国的历史演变
查理曼帝国的分裂
在欧洲，公国起源于查理曼帝国的分裂。帝国分裂后，欧洲大陆被大大小小的诸侯国瓜分，大批的贵族都沿用以前的封号，统治相对独立的领地，有侯爵的侯国和公爵的公国。到了中世纪，英法等国家加强中央集权，成为王国；意大利等国则分裂为许多城市国家，一些国家仍由公爵管理，如米兰公国；德意志仍然四分五裂；波兰、俄罗斯逐渐发展成为大公国，俄罗斯由于东正教加冕不再称为公爵国家，自己的元首称沙皇；由奥地利、普鲁士等小国组成的莱茵联邦——神圣罗马帝国，其中既有公国也有侯国。接下来以神圣罗马帝国为例，简要说明这些爵位。
提起神圣罗马帝国，多数人会想起法国思想家伏尔泰评价神圣罗马帝国的一句话：“神圣罗马帝国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非帝国”。伏尔泰为什么要这么评价呢？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神圣罗马帝国在历史上的大部分时间，是一个由数百个更小的“亲王国、公国、郡县、帝国自由城市、主教国、教会领地”组成的松散政治集合体，而不是一个真正的帝国，看看下面地图就明白了。
神圣罗马帝国地图
神圣罗马帝国，如果按照爵位等级，自皇帝以下，只有一个真正的国王，就是波希米亚王；紧接其后的是奥地利大公；其次是其他的公爵们。
著名公爵（Hertog，英语Duke或Duchess）有巴尔公爵（Herzog von Bar）、巴伐利亚公爵（Herzog von Bayern）、布拉班特公爵（Herzog von Brabant）、不伦瑞克-吕讷堡公爵（Herzog von Braunschweig-Lüneburg）、勃艮第公爵（Herzog von Burgund）、弗兰肯公爵（Herzog von Franken）、于利希-贝格公爵（Herzog von Jülich-Berg）、克恩顿公爵（Herzog von Kärnten）、卢森堡公爵（Herzog von Luxemburg）、林堡公爵（Herzog von Limburg）、梅克伦堡公爵（Herzog von Mecklenburg）、拿骚公爵（Herzog von Nassau）、波美拉尼亚公爵（Herzog von Pommern）、萨克森公爵（Herzog von Sachsen）、施瓦本公爵（Herzog von Schwaben）、符腾堡公爵（Herzog von Württemberg）。卢森堡公爵的领地延续到现在成为卢森堡公国。
公爵以下，是一系列基本平级的爵位，包括主权亲王（Fürst）、边疆伯爵（Markgraf）、封邦伯爵（Landgraf）、行宫伯爵（Pfalzgraf）、自由伯爵（Freigraf）。这些爵位，大部分都以伯爵（graf，英语Earl或Count）后缀，因为它们都是从较大伯爵发展起来的，渐渐的可以管辖更多的小伯爵，从而可以看成是较小的公爵了。因为它们比伯爵大，比公爵小，按照我们的习惯，翻译为侯爵（Margrve或Margravine，英语Marquess或Marchioness）。虽侯爵爵位比公爵低，但是权力和公爵一样。无论公国还是侯国，都是由许多伯国组成。伯国以下的领地，自主权比较少。各类侯爵举例如下。
主权亲王（Fürst）有安尔哈特亲王（Fürst von Anhalt）、列支敦士登亲王（Fürst von Liechtenstein）、奥兰治亲王（Fürst von Orange）、罗伊斯-格赖茨亲王（Fürst von Reuß-Greiz）、萨勒姆亲王（Fürst von Salm）、韦登亲王（Fürst von Verden）、瓦尔德克和皮尔蒙特亲王（Fürst von Waldeck und Pyrmont）。列支敦士登亲王的领地延续到今天成为列支敦士登公国。
边疆伯爵、藩侯（Markgraf）有安特卫普藩侯（Markgraf von Antwerpen）、巴登藩侯（Markgraf von Baden）、勃兰登堡藩侯（Markgraf von Brandenburg）、迈森藩侯（Markgraf von Meißen）、沃格兰藩侯（Markgraf von Vogtland）。
封邦伯爵、方伯（Landgraf）有黑森方伯（Landgraf von Hessen）、松德高方伯（Landgraf von Sundgau）、图尔高方伯（Landgraf von Thurgau）、图林根方伯（Landgraf von Thüringen）。
行宫伯爵、宫伯（Pfalzgraf）：莱茵兰宫伯（Pfalzgrafen bei Rhein）、图宾根宫伯（Pfalzgrafen von Tübingen）。
自由伯爵（Freigraf）只有一个——勃艮第伯爵（Freigraf von Burgund），他和勃艮第公爵（Herzog von Burgund）、勃艮第国王（König von Burgund）是三个不同爵位。
三、安道尔公国
安道尔，被戏称为“来自微信的神秘国家”。据好事之人统计，10亿微信用户中，“安道尔”的用户就有2000多万，占比2%，远超安道尔的人口数量。为什么大家的微信都选择安道尔呢？其实理由很简单，就是一个字，“懒”。很多人在注册的时候，图方便又不愿意暴露自己，于是顺手选了排名靠前的安道尔。
安道尔公国（The Principality of Andorra）位于西南欧，是法国和西班牙交界处的内陆国。高山峡谷遍布全境，是欧洲地势最高的国家，安道尔本名“Valls d'Andorra”，字面意义即是“安道拉谷地”。国土总面积468平方公里（深圳市面积的四分之一）。2019年人口7.3万，属加泰罗尼亚族的安道尔人占33%，西班牙人占23%，葡萄牙人占21%，法国人占17%。官方语言为加泰罗尼亚语。多数居民信仰天主教。
旅游业是安道尔的支柱产业，占GDP的80%。2019年人均GDP超过4万美元，超过法国与西班牙，是中国人均GDP的4倍。安道尔还是居民预期寿命最长的国家。
现任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和西班牙乌赫尔地方主教胡安·恩里克·比韦斯同时担任国家元首
很有意思的是，安道尔 “君主”不是安道尔人，而是由法国总统和西班牙塞奥·德乌赫尔地方主教共同担任，称为两大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乃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安道尔曾经是富瓦伯爵的领地（富瓦伯爵先后变成纳瓦拉国王、法国国王以及现在的法国总统），也是西班牙乌格尔主教的教区，双方都认为自己享有对安道尔的主权，由此引发了数百年的战争。最终，双方达成妥协，安道尔由法国元首与乌格尔主教共同治理。当然了，如今的安道尔实行的是君主立宪制度，法国总统与乌格尔主教都只是名义上的国家元首，行政权力在安道尔的议会手中。从安道尔的国旗也能看出与西班牙和法国的渊源：红黄代表西班牙，红蓝来自法国。
安道尔是9世纪时查理曼帝国为防范摩尔人的骚扰而在西班牙边境地带建立的小缓冲国。1278年，法、西缔结和约，对安道尔分别享有行政统治权和宗教统治权，双方均有权任命自己的代表和接受象征性贡金。此后数百年里，西、法两国争夺安道尔的冲突频频发生。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后，安道尔中断同法国的关系。1806年拿破仑颁布法令，承认安道尔的生存权，两国关系得以恢复。1993年3月14日，安道尔全民公决通过了新宪法，成为一个主权国家。
四、列支敦士登公国
列支敦士登公国（The Principality of Liechtenstein)是一个位于欧洲中部的内陆小国，被夹在瑞士与奥地利两国间，为世界上仅有的两个双重内陆国家之一。国土面积160.5平方公里（深圳市面积的8%），西侧约三分之一的面积位在平坦的河谷里，其余地区大都属于山地。2019年人口3.9万，外国人约占三分之一，主要来自瑞士、奥地利、德国和意大利。官方语言为德语。80%的居民信奉天主教。
列支敦士登虽然土地狭小、人口稀少，但却拥有非常高的国民收入水平。2019年人均GDP超过16万美元，仅次于摩纳哥，排名世界第二。低税收政策和银行保密法促进了金融业发展。邮票是列支敦士登的特色产品，邮票产业是该国的支柱产业。最令人称奇的是，整个国家可以出租，每晚租金4万英镑。
国家政体为君主立宪制，国家元首世袭，大公拥有最高权力。议会参与立法和缔结国家条约、掌管财政，监督政府。议长及议员均为兼职。
列支敦士登与瑞士关系密切，仅在瑞士设有大使馆，对外事务及在国外利益由瑞士代理；使用瑞士法郎，关税由瑞士管理；不设常备国防军，海关也由瑞士掌管。
列支敦士登的领土曾经是罗马帝国瑞提亚（Raetia）行省的一部分。1719年1月，当时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将许内勒贝格庄园与瓦杜茨郡合并成立一个独立的小型大公国，以列支敦士登亲王之姓氏命名。1806年列作为主权国家加入“莱茵联盟”，1815年加入“德意志联盟”。1866年获得独立。1990年，列支敦士登加入联合国。
五、卢森堡大公国
卢森堡大公国 (The Grand Duchy of Luxembourg) 位于欧洲西北部，东邻德国，南毗法国，西部和北部与比利时接壤，处于欧洲心脏地带。国土面积2586平方公里（比深圳市略大），是“四大公国”中面积最大的。因古堡多，又被称为“千堡之国” 。
卢森堡作为欧盟和北约创始成员国之一，是欧盟委员会服务机构、欧洲审计院、欧洲法院、欧洲投资银行、欧洲投资基金以及欧洲议会秘书处所在地，被称为继布鲁塞尔和斯特拉斯堡之后的欧盟“第三首都”。首都卢森堡市被称为“金融之都”，金融业发达，银行林立，是欧洲重要金融投资中心，全球第八大金融投资中心。卢森堡也是是欧洲最大、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基金管理中心。金融、广播电视、钢铁是其三大经济支柱产业。国小民富，2019年人均GDP超过11万美元，连续多年排名世界前列。
人口约61万（2019年），卢森堡人占52%，外籍人占48%，主要是葡萄牙人和意大利人。卢森堡语、德语和法语同为官方语言。法语多用于行政、司法和外交；德语多用于报刊新闻；卢森堡语为民间口语，亦用于地方行政和司法。97%的居民信奉罗马天主教。
卢森堡实行君主立宪制，大公为国家元首、武装部队统帅，拥有立法权和行政权，有权解散议会。实际上，议会行使立法权，政府行使行政权，对议会负责。
卢森堡曾是高卢人居住地。公元400年后日耳曼人入侵，先后成为法兰克王国和查里曼帝国的一部分。公元963-1354年，先后为神圣罗马帝国阿登伯爵、卢森堡伯爵和卢森堡公爵的自治领地。15-18世纪历受西班牙、法国和奥地利统治。1815年维也纳会议决定卢森堡为大公国，由荷兰国王兼任大公，同时又是德意志同盟的成员。1839年伦敦协定承认卢森堡为独立国家。1868年实行君主立宪制。1890年前拿骚公爵阿道夫成为卢森堡大公，彻底摆脱荷兰国王统治。1945年成为联合国创始国。1949年加入北约。1995年成为申根区国家，1999年1月1日成为首批欧元国之一。
六、摩纳哥公国
摩纳哥公国（The Principality of Monaco）是位于欧洲西南部的城邦国家，三面被法国包围，南濒地中海。国土面积2.08平方公里，与我的村一般大小，是世界上第二小的国家。海岸线长3.83公里，是世界上海岸线最短的国家。
海岸线最短的十个国家概况表
人口3.8万（2019年），是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国家。法国人占28%，本地摩纳哥人占22%，意大利人占19%。官方语言为法语，通用意大利语、英语和摩洛哥语。90%以上居民信奉天主教。
摩纳哥经济高度发达，国民主要从事旅游业、银行、保险、邮票、博彩等。摩纳哥不收个人所得税，且有相当优惠的税收政策，吸引了不少富人移民，成为世界上富豪密度最高的城市。据摩纳哥自己的统计，当地的千万富翁密度达到了30%。如果一块板砖砸中三人，可能一位是千万富翁，另两位是百万富翁。2019年摩纳哥人均GDP超过16万美元，排名全球第一，是美国的2倍多、日本的4倍、中国的16倍，不服不行啊。当然房价也是世界第一，每平方米五万到十万欧元之间，远超北上广，不过人家的房子是house，不是department。
摩纳哥大公阿尔伯特二世与王妃夏琳
摩纳哥为君主立宪制国家，亲王为国家元首，王位由亲王的合法直系子嗣继承，按照年龄顺序排列，男性优先。亲王对外代表国家，有权签署和批准条约。亲王拥有最终决定权、特赦权、大赦权、批准入籍权及授予勋章和名誉称号的权力。亲王与国民议会共同行使宪法修改权和立法权。每项法律均由亲王提议，政府起草，提交国民议会审议和表决，再由亲王批准颁布。亲王有权签署敕令、批准内阁法令并任命法官、外交使节、国务大臣和国务委员。亲王签署并批准对外条约并将其通知国民议会。
《摩纳哥王妃》剧照
1956年，第27届奥斯卡影后格蕾丝·凯利嫁给雷尼尔三世亲王殿下，使得摩纳哥这个小国闻名于世。“如果不是格蕾丝王妃，摩纳哥被世人熟知，怕是还要等上100年。”由妮可·基德曼主演的《摩纳哥王妃》原型就是格蕾丝·凯利。电影《摩纳哥王妃》里，有一句非常经典的台词：“如果世上只可能有一个灰姑娘，能够获得幸福，那就是格蕾丝·凯利。”传说美国前总统肯尼迪与伊朗国王巴列维曾经追求过格蕾丝，悬疑大师希区柯克对格蕾丝·凯利情有独钟。
摩纳哥与法国的关系十分密切。摩纳哥的法国人占总人口的三分之一，官方语言是法语。去摩纳哥一般都要途经法国，签证也由法国使领馆代劳。摩纳哥足球俱乐部参加法国联赛。 摩纳哥没有军队，安全由法国负责。铁路总长1.7公里，并入法国铁路网，由法国国营铁路公司管理。
摩纳哥领土变迁图
先后有利古利亚人、腓尼基人和迦太基人在此居住。1297年，格里马尔迪家族夺取了摩纳哥城堡，开始了对摩长达700年断断续续的统治。14世纪形成公国雏形，先后成为西班牙、法国的保护国。1861年同法国签署协定，摩纳哥放弃对芒通、罗克布伦两大市镇的所有权，领土由20平方公里缩小到到1.98平方公里，法国承认摩纳哥独立，也算是以领土换和平的典范吧。1911年首次颁布宪法，成为君主立宪制国家。1918年同法国签署确定两国政治关系的条约，摩纳哥承诺在完全尊重法国政治、经济、航海和军事利益的前提下行使主权，法国负责保障摩纳哥的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1919年，摩纳哥同法国签订的条约规定，一旦国家元首逝世而没有男性后裔，摩纳哥将并入法国。1993年，摩纳哥成为联合国的正式成员国，具有完全投票权。2002年，摩纳哥与法国另立新条约，当摩纳哥国家元首无人继承，摩纳哥仍然为独立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