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贫困县走出来的90后当广州的哥,上演一次次生死时速

本文为腾讯新闻、腾讯公益、广州日报、广州市慈善会打造的"2021寻找中国城市UP力量"大型公益人物报道系列之广州篇。在阴霾的2020年有那么多值得歌颂的"小人物",在不同的城市面对不同的困境却依旧乐观积极,在找回自己美好生活的同时,激励了更多人去更好地面对2021。这些人身上有着他们所生活的城市的烙印和性格,他们理当成为照亮他人前行的光。
在广州这座城市,每天逾2万辆出租汽车穿梭在交错相连的道路上,平均载客约29次。
"载客""空车"……在日复一日地巡游中,7千余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出租汽车驾驶司机不知不觉连通了数以万计的始发地与目的地。每一段路程中,一个乘客就是一段人生,听见众生百态的同时,也在见证广州每时每刻的变化。不知不觉中,他们成为了最了解这座城市的人。
但更多时候,90后司机王海超无暇思考这些宏大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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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穿梭的车流。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苏俊杰 摄
正当清晨5时,天色灰蒙,那正是他一天的开始。接下来的12个小时,王海超需要思索这座城市当天载客的最佳路线,避免空车里程。"日均营收""运营里程"都是收入的决定性因素,每一天微小的变化,都将不同程度地刺激神经,因而或惊喜,或沮丧。而在1300公里之外的一个小农村,他的一家人,正盼着他顺顺利利。
"我和不少同行一样,也是外省来到广州打工。"
在一线大城市,焦虑感无处不在,对于有的人而言,困难如影随形。然而,也是在广州,王海超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包容和接纳。他用一次又一次的义举助人于危急之际,一次次登上媒体头条,在循环反复的工作中寻找意义,同时也发现——
这座城市的交通建设者们不谋而合,早已掀起义举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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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超。
从贫困县走出来,也是无奈之举
在距离广州1300公里的河南上蔡,有一个倚靠着河流的小村庄。
地处豫中南平原地带的上蔡县,耕地面积165.6万亩、总人口160万人。平原一望无际。很少人知道,脱贫攻坚初期,这里人均占有耕地面积小,贫困户多达53746户。而王海超一家人,正是其中一户。那时候,家家户户看天吃饭,贫寒是生活的常态。更多人为了走出农村,选择南下珠三角。
"从此,我们的生活就跟现在的留守儿童没什么两样。"在王海超的记忆里,时间往回拨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父母每到春节才回一趟家,"在河边玩耍成为了仅有的童年记忆,那时候学习不好,到了中学就读不下去,从学校走了出来。"王海超说,大多人读不下书,要么务农,要么打工。
千禧年后的一个春节,王海超选择了跟随父母坐火车,进入珠三角的工厂。"早期做过仓库、做过搬运,在工厂里一待就是12个小时,一个月也才2千元。"那时候,王海超的人生一眼看到底,生活被钉在了工厂的流水线上,一切记忆变得模糊而枯燥,一切,都只是为了在城市扎下根,却看不清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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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很多打工仔一样,王海超租房扎根广州。 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邱伟荣 摄
空余时间,王海超考了驾照。两三年前,在朋友的介绍下考取了出租汽车驾驶员客运资格证。他说,"有的城市不一定接纳外地人做出租车行业,但广州却让人感觉到了平等。"那时,其中一个考试内容就是考司机对广州一些地方的熟悉程度。王海超只花了些许时间,顺利通关。在他看来,这是比工厂更好的出路。
"其实说到底,还是希望有更好的经济条件。"
从此,成为广州公交集团白云(广交)公司出租车司机的王海超天天无休。有时是凌晨5时到下午5时,有时是下午5时到凌晨5时,一天平均行驶两三百公里,尽可能载更多的客,获得更多营运收入。"压力一直都在这里。"他告诉记者,自己的妻子和父母正在家乡陪伴读幼儿园的孩子,自己则是一家的顶梁柱,突然明白了:过去,父母一年只回一次家的原因。
他想女儿,更想过在节假日回一趟家乡,享天伦之乐。然而,一想到少了几天的工作,回家的想法又迅速抛掉,卷入到生计的思考中。开晚班出租车,到了下半夜,凌晨二时左右,正是最考验心力的时候。"即便是不夜之城,也总有没客的时候"。那时,王海超对着一台车和无边的夜色,失落、孤独止不住地往心头涌。
有时,王海超选择到24小时经营场所停下来等客,和周边的同行聊天消遣。有时,他晚上回到家,总会和孩子通过视频聊天,看看孩子新一天的变化,但这只是排解孤独的方式之一。很少人知道,他在工作中,找到了另一种方式实现自己的价值意义。
那是枯燥中,显得快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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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夜生活。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苏俊杰 摄
边开车,边去帮助有需要的人
"广州真是一个旅游城市。"
在驾驶出租车的这些年,就是和成千上万个乘客的人生交集。王海超发现,不少乘客是初到广州,"大家常问,广州哪里好玩,哪里好看。"他脱口而出,将自己眼中的广州一一道来,有羊城八景,也有一盅两件。"乘客下车时,总不忘感谢几句,这些人情味的交集,很暖心。"他说。
也有些时候,王海超会碰到一上车就电话不断的乘客,"十几分钟过后,电话挂断,或听叹息,或见疲惫,过了一会儿,便搭起了话来。"在出租车内,烦恼和欣喜都不忌讳。更多时候,乘客不自觉地羡慕起王海超,说,"其实,你的工作也不错……"王海超听过太多类似的话,也遇见太多的职业,边开车,边开解。
在他看来——三百六十五行,行行都有不足外人道也的辛苦。既然辛苦是常态,就要守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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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超。
"其实我平时开车,还会专门留意细节的地方,可能某些细节就透露出某些人急需帮助。"王海超回忆道,2019年7月的一个凌晨,他在路边候客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跳江了","那一次,当时没想这么多,救人要紧。"
王海超毫不犹豫立即上前查看,发现有两名女子坠江,"当时看到江里有两个女生在挣扎,都很年轻。"王海超没来得及多想,他跳下水中,拉着两名落水者往江边拖,但两人情绪比较激动,甚至一名女孩从他手中挣脱掉,往江中漂。
这时,另一名"的哥"也跳入水中,帮忙救人。两人拖着落水者游到岸边才发现,该处无法上岸。只得踩着水底的一个小石头轮番休息。"石头很小,我们只能一只脚踩住,轮换休息,在水里待了大约十分钟。"王海超说。上岸后,参与救援的水警拍了拍王海超的肩膀,说:他从事水上救援多年,像这种情况最后都能获救的,这还是第一次。
当天,王海超全身湿透回到家中。后来,这件事上了新闻,王海超的家人才了解到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紧急。而王海超说,"我也是看了新闻后才知道会有危险,救人的时候没想太多。"
2020年7月的一天,王海超再次与时间赛跑。
彼时,一位街坊在操作机器时,不慎扎到右手,钻头直接插进了手腕附近,需找消防员处理。王海超恰好驾车经过,一了解情况,立马前往最近的沙溪消防中队。到了消防中队后,考虑到有可能还需要进一步就医,王海超又紧跟着消防车火速前往医院。直到街坊的伤势得到及时救治,王海超这才悄悄地驾驶着出租车离开,继续营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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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哥拯救落水街坊。
一次又一次的义举,使得王海超在媒体频频露面。但他觉得,"广州是座十分包容的城市,我们来到这里感到被接纳。而我们做这些义举,也是分内之事,无关赚钱与否,就是有价值,有意义。"
在他看来,广州不仅是一座包容的城市,也是一座义举之城。
广州"的哥"的"义"气风发
早在王海超来到广州前,这座城市的"的哥"便是"义举"当头。
2015年,时间回到2015年,广州一出租车公司司机女儿小美静被查出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疾病,需要救治费50万元,家庭无力支持。广州2000余辆的士、400余辆公交自发系上了黄丝带,"全城义载",一群爱心司机得知此事后,捐血捐款,并多方奔走为小美静筹款,医疗费一天凑齐。
彼时,广州市慈善会开放企业设立冠名基金、专项基金。企业冠名基金可以结合企业或行业属性,只需首次注入30万元启动资金,并承诺每年注入慈善基金不低于5万元,就可以申请设立企业冠名基金,定制相关性的公益项目,撬动企业参与公益慈善的积极性,同时挖掘企业优势。
为了建立起交通行业之间困难帮扶、人人互助的公益渠道,2015年11月广州市慈善会和广州市公共交通数据管理中心共同发起成立了"灯塔·爱在交通"专项基金。为了遵守新慈善法的相关规定,2019年1月"灯塔·爱在交通基金"采用了新的募捐平台——腾讯公益,进行公开募捐,也就有了新的捐款入口和二维码。
点击链接(https://ssl.gongyi.qq.com/m/weixin/detail.htm?pid=215089)支持灯塔爱在交通基金,一起爱在交通,情暖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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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救小美静,全城义载。
"助人是快乐之本,遇到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只要我力所能及,就会毫不犹疑去做。"令王海超印象深刻的是,自己跳江救人后,得到很多基金会的帮助,"灯塔·爱在交通基金会不仅上门拜访,还发放了安慰金,这让我们感觉很温暖,更加全心全力投入,去帮助别人。"
在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关键时期,王海超主动参加了广州防疫应急爱心出租车队,为防控工作贡献力量。王海超成为了白云(广交)公司青年出租车爱心车队的骨干,更荣获广东省好人、广东南粤最美职工、河南省好人、广州公交之星、广州好人等荣誉称号,还被评为2020年广州"最美的哥的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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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最美的哥的姐”大多数都曾因为各种“助人为乐”“拾金不昧”等先进事迹被广泛报道和表彰。 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高鹤涛 摄
而在交通行业之外,自2015年起,广州市慈善会开放企业设立冠名基金、专项基金。目前,在广州市慈善会设立的企业冠名基金共计89个,个人冠名基金共计209个,为广州慈善事业发展起着重要推动作用。2020年,冠名基金共计收入超1.17亿元,支出金额共计约2610万元,37414人次受益。
扶贫、济困、助残、为老……在这座城市,慈善已成为人人皆可为之事,大家通过冠名基金,正创建一个更包容,更开放的城市。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卢梦谦、苏赞
图/除署名外,由受访者提供
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李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