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拓跋焘言语攻击太伤人,刘义隆忍无可忍再北伐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346篇

虽然击退了北魏的进攻,但对于刘义隆来说,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所以,北魏刚刚撤军,刘义隆马上酝酿反击,想要收复失地。

当时,刘义隆最为信任的是丹杨尹徐湛之和吏部尚书江湛,他们和彭城太守王玄谟等人都赞成北伐,左军将军刘康祖认为现在已是六月,即使进展顺利,也很快就到了冬天,建议等到明年。

刘康祖,彭城人,开国功臣刘虔之之子,袭封镇军将军参军,转员外散骑侍郎。他熟习弓马,膂力绝人,不事产业,轻浮放荡,喜欢樗蒲、喝酒,屡被检举弹劾,刘义隆因他是功臣之子,总是宽恕他。

武陵王刘骏为豫州刺史镇守历阳时,以刘康祖为征虏将军府中兵参军,刘康祖开始痛改前非。久之,升为南平王刘铄安蛮府司马。抵御北魏进犯时,他和臧质一起救援悬瓠,表现优异,升为左军将军。

刘义隆坚持道:“北方百姓苦于蛮虏虐政,反抗义军不断兴起,我们延迟一年进攻,就会使义军的抗暴之心受挫,朕不能这么做。”

太子步兵校尉沈庆之进谏道:“我们是步兵,他们是骑兵,在攻势上我们不如他们。檀道济两次出兵都没有打赢,到彦之也失利而归。如今,我估计王玄谟等人的能力不会超过他们,军队的气势也不如以前,贸然北伐,恐怕会再次招来羞辱和灾难。”

刘义隆认为:“之前两次受屈,其实另有原因:檀道济是想养寇自重,到彦之进攻时犯了眼疾。魏虏所能依仗的只有马,但今年夏天雨水很多,河道畅通无阻,如果我们乘船北上,碻磝的魏军一定会逃走,而驻守滑台的小股军队很容易被攻克。攻克了这两座城池,就利用他们粮仓里的粮秣安抚百姓,虎牢、洛阳自然也就保不住了。等到冬天,我们的城池已经相互连接,蛮虏的战马如果跨过黄河,我们就可以生擒他们。”

沈庆之还是坚持不该现在讨伐北魏,刘义隆让徐湛之、江湛和他辩论。沈庆之愤愤道:“治国如同治家,耕田种地的事应该请教农夫,纺织的事应该问婢女。陛下想要去讨伐一个国家,却和白面书生谋划大略,这有什么意义呢?”刘义隆大笑以对。

太子刘劭和护军将军萧思话也竭力劝谏,刘义隆还是坚持己见。

拓跋焘听说刘义隆要大举北伐,再次化身段子手,给刘义隆写了一封信。和上封信相比,这一次的讽刺意味儿更浓。信曰:

“我们两国和好已久,你却贪得无厌,引诱我边境的百姓。今年春,我南下巡察,顺便看看那些逃亡到你那里的百姓,又将他们赶了回来。听说你打算亲自来,倘若你能到中山及桑干川,那就请便。如果你厌倦了自己的国土,可以到平城来居住,我也到扬州住住,我们不妨易地而居。你已经五十岁了,还未曾迈出过家门,虽然你有力气前来,但你像个三岁小孩,能与我们生长在马背上的鲜卑人相比吗?我也没什么东西送你,暂且送你十二匹猎马和毛毡、药物等。你从远方而来,马力不足,可以乘我送给你的马。如果水土不服,还可以吃我送去的药自己治。”

是可忍孰不可忍,魏虏欺我太甚!看到这封极尽讽刺之能事的信,刘义隆再也忍不住了。

元嘉二十七年(公元450年)七月十二,刘义隆下诏曰:“魏虏虽然被挫败,但他们野心仍在。最近,朝廷得到河朔、秦、雍等州的华族和戎族上疏,诉说痛苦,举踵翘首地等待我们前去拯救,他们已经暗中联合起来,只等王师到来。甚至柔然也派秘使,从小路赶来向朝廷表达诚意,发誓联合夹击。北伐之日,正在此时!”并公布了具体的进军路线。

按照刘义隆的计划,北伐军主要分为两路,东路军以水军为主,宁朔将军王玄谟为先锋,率沈庆之和镇军谘议参军申坦进入黄河,受青、冀二州刺史萧斌的节制;西路军以步军为主,由太子左卫率臧质和骁骑将军王方回统领,主攻许昌和洛阳。

徐、兖二州刺史刘骏和豫州刺史刘铄各自统领所部,在东西两个方向一起举兵进攻,充当后援;梁、南、北秦三州刺史刘秀之在汧、陇一带骚扰,游击作战;太尉、江夏王刘义恭出驻彭城,调度、指挥各路大军。

萧斌出身兰陵萧氏,是萧思话的堂弟,虽地位显赫,但乏善可陈,重点介绍下臧质和刘秀之,他们都有大将之才。

臧质,彭城人,臧熹之子,臧爱亲的侄子。臧质年轻时喜欢鹰犬,精通博戏,身长六尺七寸,生有异相,额头前突,牙齿外露,头顶光秃,周边有一圈卷发。

作为功臣之子,臧质不到二十岁便被刘裕任命为刘义符的中军行参军,并在刘宋建立后拜为员外散骑侍郎。

刘义隆即位后,臧质被授为抚军将军府参军,不久便因轻佻放纵遭到嫌恶,降为给事中。后来,在刘兴弟的多番进言下,刘义隆外放为建平太守,深得管内蛮族的拥戴。

元嘉八年(公元431年),南蛮校尉刘湛回朝任职 ,称许臧质为“良守”。臧质因此升任宁远将军、历阳太守,后又历任竟陵内史、江夏内史、巴东建平二郡太守,进号建武将军。

元嘉十八年(公元441年),臧质被拜为宁远将军、徐、兖二州刺史,并加授使持节,都督徐州、兖州二州军事。他在任内生活奢侈,滥行爵命,遭到有司弹劾,刘义隆赦而不究。

范晔谋逆时,因臧质素与他交好,又曾得刘义康礼遇,范晔认为他一定会起兵响应,预先拟任为护军将军。密谋泄露后,臧质受到牵连,被降为建威将军、义兴太守。战事兴起后,臧质重新获得机会。

刘秀之,东莞郡莒县人,是刘穆之的堂侄。刘秀之父亲早死,家境贫困,他却非常有志气。何承天很器重他,将女儿嫁给他。

景平二年(公元424年),刘秀之调任驸马都尉,因家庭贫困,请求担任俸禄更多的广陵郡丞,结果只被任命为行参军,之后十几年间,又先后担任无锡令、阳羡令、乌程令,所在以能干著称。

刘秀之谨细严密,善于探明微小的罪行或企图,有干练之名。吏部尚书沈演之多次在刘义隆面前称道他,但可能因出身寒门,以及其堂叔刘穆之已逝世二十多年,朝中并无多少背景,故一直未能得到提拔。

元嘉二十二年(公元445年),刘骏镇守襄阳时,征调刘秀之为抚军录事参军、襄阳令。任上,刘秀之修复六门堰成功,雍州此后连年丰收。刘骏报请朝廷后,刘义隆将其提拔为广平太守。

元嘉二十五年(公元448年),刘秀之被调为梁、南、北秦三州刺史。刘秀之善于治理,亲自带头节俭,治下井井有条,百姓深得恩惠。

此时,距离北魏撤军不过三个月,一场更大规模的战争已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