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一名37岁的女性在接种阿斯利康新冠疫苗一周后，因发烧、持续性头痛前往急诊科就诊。医生对其头部CAT扫描发现，其大脑引流血管中存在血栓，但与血液凝结有关的血小板水平却很低。在给予输注血小板和血液稀释剂治疗后，第二天她出现了脑出血。虽然接受了脑部手术，但她还是在两天后不幸离世。
这种被称为脑静脉窦血栓形成（CVST）的副作用引发了公众对阿斯利康新冠疫苗安全性的担忧。美国联邦政府4月13日表示，在接种强生新冠疫苗（研发技艺与阿斯利康新冠疫苗类似）的680万剂人群中，已出现6例相同副作用病例，出于充分谨慎考虑，建议暂停接种该新冠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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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种新冠疫苗为何会形成血栓？
发表于《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的两篇不同文献，除了记录CVST这一副作用外，还在一定程度上解释说明了阿斯利康新冠疫苗的个别接种者出现该副作用的原因。开篇提及的这名挪威女性便是上述两篇文献记录的16名患者之一。在这两篇文献里，该副作用的出现与下述情况类似，即接受肝素（最常见也是最有效的血液稀释剂之一）治疗的患者有时也会出现在血小板水平低的同时存在血栓的情况。
未参与上述研究、多伦多新宁医院（Sunnybrook Health Sciences Centre）临床药理学和毒理学部门负责人戴维·尤里克（David Juurlink）称：“该说法极具说服力。”
最具说服力的是，一篇挪威研究人员发表的文献和上述以奥地利和德国患者为研究对象的文献都在血小板因子4抗体水平高的人群体内发现了血栓，但该抗体很少在肝素治疗患者的体内发现。这依然不能解释新冠疫苗导致人体免疫系统产生此类抗体的原因，也不能说明其他新冠疫苗是否也会引发同样的反应。但这是迈向探究新冠疫苗引发血栓原因的第一步。专家认为，这一副作用极其罕见，并在探究其他新冠疫苗是否也会引发相同类型的血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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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栓形成机制尚不明确
目前，美国和欧洲所有已获授权的新冠疫苗都是利用新冠病毒中一种关键的棘突蛋白诱导人体合成抗体。阿斯利康新冠疫苗则借助的是一种腺病毒改良版本（携带棘突蛋白遗传物质的腺病毒）。强生疫苗与俄罗斯研发的Sputnik V新冠疫苗一样，选用的也是某种腺病毒。辉瑞/BioNTech和莫德纳（Moderna）新冠疫苗采用的则是全新的mRNA技术。
在强生新冠疫苗研发中起到关键作用的贝斯以色列女执事医疗中心研究员丹·巴鲁什（Dan Barouch）表示，强生新冠疫苗所用的Ad26腺病毒和阿斯利康所用的腺病毒在进化上相差甚远。他还指出，调查新冠疫苗与副作用之间的关联是很正常的事。
费城儿童医院（Children’s Hospital of Philadelphia）疫苗教育中心主任、美国FDA疫苗数据审查委员会主要成员保罗·奥菲特（Paul Offit）则表示，为什么新冠疫苗会导致血小板因子4的抗体产生？是因为腺病毒的某部分对血小板因子4进行了模仿吗？如果是这样，其他腺病毒是否也会出现相同的模仿行为？这些问题目前都没有明确的答案。但奥菲特怀疑，该问题实属一类，这意味着阿斯利康新冠疫苗相关问题与强生新冠疫苗也有所关联。
“无论是腺病毒的DNA还是腺病毒蛋白质，它们都会与血小板因子4结合在一起。我认为这点将很快得到验证。”奥菲特表示。
主治肝素诱导型血小板减少症的专家沃肯廷（Warkentin）则指出，若游离DNA暴露于血小板因子4中，它自身可能会因此诱发人体免疫系统合成血小板因子4的抗体。目前，尚不清楚阿斯利康和强生新冠疫苗之间关于血栓形成的风险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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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如何回应血栓副作用？
公共卫生官员面临的挑战是，这些致命的血栓在人体未接种新冠疫苗的情况下也会发生。因此，公共卫生官员需要对新冠疫苗进行对比，并尝试对血小板水平低前提下的血栓正常形成速率进行建模。
4月14日，美国FDA疫苗监管负责人彼得·马克斯（Peter Marks）称：“辉瑞/BioNTech和莫德纳新冠疫苗接种人群中均未出现CVST伴血小板减少症，这表明上述疫苗并未引发副作用。”
在此之前，欧洲监管机构曾表示，除了阿斯利康新冠疫苗以外，目前尚不清楚其他疫苗是否会引发血栓。
欧洲药品管理局（European Medicines Agency, EMA）药物警戒负责人彼得·阿莱特（Peter Arlett）曾指出，在强生新冠疫苗的临床试验中，存在静脉血栓风险升高的“早期迹象”。随后，欧洲药品管理局表示，正在对血栓副作用进行调查。强生公司则宣称，相关调查并没有发现“强生新冠疫苗与血栓之间存在明确的因果关系”，但目前还在与专家和监管部门密切合作，评估相关数据。美国FDA在强生新冠疫苗早期审查中也曾注意到这一迹象，并认为这需要监测。
早在4月7日，阿莱特就表示：“如果查看其他种类疫苗关于血栓伴血小板减少症的相关报告，并将其看作一个参数，我们会发现相关概率并没有上升。”他表示，在接种剂辉瑞/BioNTech新冠疫苗的5400万剂人群中，仅有35例严重血栓病例；在接种莫德纳新冠疫苗的400万欧洲人中，仅出现5例血栓病例；而在全球接种强生新冠疫苗的450万剂人群中，出现血栓伴血小板水平低的病例数由最初的3例增至4例。目前，美国最新数据显示，在该国接种强生新冠疫苗680万剂人群中，出现的血栓病例达到了6例。
当然，无论具体数据如何，在接种新冠疫苗后出现血栓都极为罕见，这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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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应该继续接种新冠疫苗？
研究人员仍在试图弄清楚血栓形成背后的生物学原因，在信息不完整的情况下，平衡阿斯利康和强生新冠疫苗的风险与收益将由医生和需要接种新冠疫苗的人群来共同决定。
英国和其他部分国家的监管机构表示，30岁以下、出现新冠肺炎并发症风险较低的人群应接种辉瑞/BioNTech或莫德纳新冠疫苗。而对于新冠病毒感染风险高得多的老年人来说，接种阿斯利康新冠疫苗则是个不错的选择。
阿斯利康新冠疫苗已然是英国抗疫成功的关键。而在尚未授权阿斯利康新冠疫苗的美国，也有许多专家对此表示遗憾。该疫苗在针对南非新冠病毒变体的相关临床试验中也表现得不容乐观。
布朗大学公共卫生学院（Brown School of Public Health）院长艾希什·贾（Ashish Jha）说：“我们希望在不久的将来，阿斯利康新冠疫苗能在全世界得到广泛应用，但这可能很困难。”他还表示，自己会担心阿斯利康新冠疫苗“可能没有其他新冠疫苗好”。
奥菲特表示：“新冠病毒无处不在，我们需要全球接种疫苗。阿斯利康新冠疫苗一直致力于此，因此，您也不希望看到它倒下吧！”
原文来源：STAT News
原文标题：Why would a Covid vaccine cause rare blood clots? Researchers have found clu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