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发现的新变异毒株 会对全球疫苗造成巨大影响吗?

近日,从博茨瓦纳和南非的豪登省发现一种全新的变异毒株,其编号为B.1.1529,这种变异毒株的一些特别之处引发了病毒学家和流行病学家的关注。
这种变异毒株的最大特点为,突变位点极多。这个毒株具备超过50个变异位点,其中32个变异位点在S蛋白上,以及有10个变异位点在S蛋白中最关键的受体结合域(RBD)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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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变异位点,从理论上赋予了这种新的变异毒株可能具备前所未有的免疫逃逸能力。比如其中的一些突变会增加病毒与受体蛋白的结合能力,另一些突变可能会抑制人体的干扰素生成机制,还有一些突变可能增加病毒对已有抗体的免疫逃逸能力。
那么,这几乎是一个新冠病毒的突变缝合怪了,是怎样的环境导致这种缝合怪的产生的呢?
就目前的推测,这种变异毒株出现的原因,可能新冠病毒在一些免疫力低下的人群中长期突变造成的。我们以前也发现过,在一些免疫力低下患者体内,比如艾滋病患者或者某些长期服用抑制免疫力药物的患者体内,因为缺乏有效的免疫系统的杀伤,导致病毒长期在患者体内生存,甚至可以长达一年甚至更久,而病毒在这个患者体内长期的复制,可能出现多种突变,甚至患者如果同时感染了多种新冠病毒变种毒株,这些毒株还有可能在患者体内完成了重组。也就是这些特定的人群可能会成为新冠病毒的天然突变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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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回到今天想跟大家讲的主题上,我们需要对B.1.1529这个变异毒株提高警惕吗?
回答是肯定的,病毒学家与传染病学家之所以对这个毒株抱有极大的警惕,是因为他的变异位点过多,尤其是在S蛋白以及S蛋白中的受体结合域上,这里通常是研发疫苗的核心标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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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会出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们都是按着我们以前设计的靶子做的疫苗,然后产生对应的抗体,这些抗体可以有效地结合我们设计的靶子或者跟这个靶子长得差不多的目标。但当这个标靶出现了太多的变化的时候,我们以前设计的疫苗产生的抗体就不会对这个完全扭曲了的靶子生效,这就相当于新冠病毒重新整了个容一样。
所以也有部分科学家称因为有了太多突变,B.1.1529甚至可以被称为是一个新的病毒的原因。
另一个想跟大家讲的点是,我们需要现在对B.1.1529就开始恐慌吗?
回答是否定的。
要明确几个概念。
第一,并不是变异越多的病毒威胁性就越大,这就跟缝合怪也不是最强的原因一样。病毒的威胁程度并不是按着变异位点来累加的,甚至某些变异之间还会产生冲突。
第二,并不是逃脱免疫能力越强的病毒,威胁性就越大。从目前全球几个主流毒株来说,Delta是当之无愧的No.1,但实际上Beta才是最擅长逃脱免疫能力的。也就是说,对于新冠病毒来说,传播能力和复制速度才是对人类威胁性更大的因素。免疫逃逸能力相比于这两个的优先级要低一些。
第三,现在发现的感染病例数字还很低,全球报告不到100人,还远没有到威胁全球的阶段。从最新的报告数字来看,南非豪登省报告77例,博茨瓦纳4例,中国香港1例(有南非的旅游行程)。虽然有推测豪登省有更多的潜在B.1.1529病例,但这种局限性还是非常高的。
目前B.1.1529毒株主要还是在豪登省地区出现,这一情况有点像是Lambda毒株主要集中在秘鲁一样。这里边涉及生物学上一个冷门的原理,叫做建立者效应。这是一种极端的遗传漂变形式,指的是部分突变基因的少数个体在某些封闭地区建立的新的群体,这一群体在当地繁殖,少与外界交流,所以在某地出现了一种优势性的群落。
我们未来还要关注整个世界范围内,B.1.1529的扩散形式,才能真正地判断他是否会成为一个新的“毒王”,否则就像是Lambda刚出现的时候一样,当时全世界都在讨论他是否对取代Delta成为新的主流毒株,但从去年8月都现在,Lambda毒株虽然从最初的几百例扩散到了全球40个国家,甚至美国一度成为即秘鲁本地第二大感染群体,但是一年的时间过去以后,我们发现,Lambda变异毒株的主要分布范围仍然只是巴西、哥伦比亚、厄瓜多尔、墨西哥、阿根廷、秘鲁和智利这几个南美国家,甚至在秘鲁成为了当地的主流毒株,但对于全球范围来看,Delta仍然是最主流毒株。
目前世卫组织也仍将B.1.1.529与Lambda一样列入了VOI(值得注意的病毒变体)名单,并没有列入威胁度更高的,像Delta进入的VOC(引发关切的病毒变体)名单。
今天世卫组织也将会给B.1.1.529一个新的希腊字母命名,未来如何,还需要我们对这个新变异毒株进行充分的实验室研究以及真实世界的观察。目前我们对这方面的研究还极度地缺乏,大多数都是停留在理论推测阶段,所以这个病毒应该是一个引发科学界和政界关注(比如英国暂停了南非航班),而对于普通人来说,暂时还完全没有必要对这个病毒产生焦虑或者担忧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