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哥说文旅|内江浮桥和东兴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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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江还没有修建老沱桥之前,城区居民过河主要靠渡船。冬天的时候,东渡口上还会搭起浮桥——由连排的铁驳船和木船(后面改成水泥船)浮在水面上,上面铺平板搭建而成简易的浮桥,方便行人过江。到了夏季,因为沱江涨水,有安全隐患,渡口就拆掉浮桥,恢复渡船通行。

而浮桥和它连接的东兴老街,却已经深深烙印在内江人民的心中。

每天清晨,天不见亮,浮桥就开始热闹起来。村民们从四面八方朝浮桥涌来,他们挑着鲜嫩的蔬菜,背着活蹦乱跳的鸡鸭鹅兔。他们挑的是一家人的希望,背的是辛勤劳作的成果。他们只想到城里赶个早市,卖个好价钱,给儿女筹集学费,给老人添置过冬的棉被。

薄雾渐渐散去,浮桥上的人流也密集起来:上学的、上班的,行色匆匆;牵羊的、赶猪的,大呼小唤;补锅的、磨刀的,一路吆喝,打牛奶的声音、推蜂窝煤的声音,还有叮叮当敲麻汤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说到浮桥,太多的人,太多的事,都充满了回忆,我曾采访过80后的王女士,作为年轻一代的代表,她回忆说当有船通过时,浮桥上的工人就会解开绳索,让浮桥下的船身分离出一道口子,等其他船只通过后,再拴上绳索,浮桥就又恢复原样。

“只要看到船来了,我们就跟在工人屁股后头,看他拉开绳子,马上跳到移动的那只船上去,享受一下坐“汽车船”的待遇。”

我舅舅关于内江浮桥的记忆尤为清晰,主要是六十年代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那个老码头的内江,小时候吃不饱就成天结伙成队的往那甘蔗马头上跑,每天能吃得肚子滚圆的回家,运气好的时候还可以整几根回来呢!从记事起每年涨大水都要去看看小东门和沿岸的房屋被水淹了的情况,八一年的特大洪水只差一点就把桂湖街的菜市全淹了呢!

老街浓缩了古镇原汁原味的市民生活,是一幅色彩斑斓的民俗市井图:天还没亮,石板街道上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四里八乡的农民,担着、背着、提着各种农产品,赶早市来了,希望卖个好价钱。当年,东兴老街还有三绝:橘红、冰糖、豆油。

从市中区过河,来到东兴区,顺着走得发亮的石阶楼梯往上走,便来到了东兴老街。老街原名东兴街,始于汉代,明清时期,就成了富商士绅、文人雅客云集之地。老街是内江北部进城的水陆交通要道,老街河边的码头,上下游的商船、游船都要在这里停靠。更有那连接两岸的浮桥,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俨然一幅《清明上河图》。

内江是享誉全国的“甜城”,橘红、冰糖随处可见,而东兴糖果厂产的橘红、冰糖更胜一筹。位于沱江的北边。用一种色调来形容老街的话,那就是灰色。青色的砖、灰色的瓦、老旧的窗格、磨得透亮的青石板,这些年代久远的建筑物依然在现实生活中发出暗淡的光泽。老街上,老旧斑驳,低矮的木板门,一米多宽的青砖路,一直幽深地向前延伸。平常百姓家居狭窄,阴暗陈旧,带着泥土的老屋总能收拾得井井有条。那些赖以生存的老行当,在老人们的手里依然泛着古铜色的光芒,似乎在向人们娓娓道着老街曾经的历史。那些散漫的节奏却有着生活的细节,居民们在这种闲适的生活里,把这种细节在日常生活中发挥得极致。早晨的老街最有着烟火气,生活的闲适也是从清晨开始。先是居民们卸下一块块褐色的门板,家居的人们开始拎出煤炭炉生火烧水。

随着人们手中的扇摆动,脚跟前的炉子也燃起袅袅炊烟。街头不远处炸油条的,正在麻利地炸着油条,黄灿灿的油条在沸腾的油锅里翻滚着。老街上有南瓜饼和豌豆粑的,香气裹挟着热气在老街上空飘荡。猪儿粑带着芭蕉叶的清香,让人垂涎。

人们三五个聚在这里一起喝茶,吃点心。更有卖百货的、卖日杂的、卖糖果的、行医的、画像的……纷纷开门营业;木匠铺、铁匠铺、裁缝铺、理发店、榨油房,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一块蓝布遮住的房间后面就是一台电视机,大家围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节目。茶水穿越壶嘴,并在不同的瓷器里发出悦耳的声音,当茶水漫过唇边,一天的闲适日子也开始了。

当清晨的阳光照进灰暗的门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已和往常一样掀开盖在窗下杂货摊上的蓝印花布,虽是一些针线和钮扣之类的东西。钮扣也不是新颖别致,线也没有那么鲜亮光泽。老太太依旧取下挂在墙上的鸡毛掸子拂去上面的灰尘,似乎在拂去逝去的岁月,开始了新的生活。编竹篮的、喝茶打牌的、用粉笔在墙上写了”理发”二字老式剃头店也开始在铁皮桶中灌上刚烧好的热水,准备迎接第一位顾客……

整条老街上的人们一个个相继开始了一天的营生。照顾这里的生意大都是一些老主顾,他们在边谈边笑中就达成了默契。每天打开店门似乎已成了多年的习惯,日复一日重复着老街的情节。面对近在咫尺的高楼时,你会觉得那些林立的高楼刺人双目,而老街的民居却所呈现的景象是散漫的生活节奏,朴素自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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