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多星期前，王柳懿和王芊懿还远没有像现在这般家喻户晓，尽管她们成名已久，妹妹王芊懿去年还参加了东京奥运会并随中国队拿到集体项目的银牌。在这一周多里，她们在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实现了中国花样游泳历史上前无古人的成绩——单届世界大赛拿到金牌，而且一拿就是四块！
王柳懿/王芊懿在颁奖仪式上 图/新华社
这几天，每当王柳懿和王芊懿比赛时，父母王惠其和李巧芳就守在深圳的家中紧盯着电视机，关注着女儿们的一举一动。她们的启蒙教练胡良慧也一直在和姐妹俩发信息，鼓励她们。成功路上，有多少鲜花和掌声，就有多少荆棘和坎坷；而发自内心的对花样游泳的热爱和对冠军的渴望，让这对姐妹花在布达佩斯绚丽“绽放”。
天赋极佳
从小心中种下“花泳梦”
“当我第一眼看到这对姐妹花时，虽然那时候她们还很小，但手长脚长，下水后很轻、能漂，水感非常好，我当即就决定让她们进队，绝对是个好苗子”。2005年，李巧芳带着8岁的王柳懿和王芊懿来到深圳体工大队（现深圳市体育运动学校），身为花样游泳队教练的胡良慧一眼就相中了这对双胞胎姐妹。
王柳懿/王芊懿2010年获得省运会双人项目冠军。图/采访对象提供
王惠其和李巧芳告诉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他们家之前没有人从事体育专业，姐妹俩和游泳结缘，其实是出于安全角度考虑，想让她们学会游泳，防止溺水。“正好小区楼下有个游泳池，我先生就请了他在省队退役的朋友来教她们。这位朋友认为两姐妹很有天赋，建议她们接受更好的训练”。李巧芳说：“当时这位朋友觉得花样游泳很适合她们，就给我们做了一个介绍，这之前我们都没听过花样游泳这个词。”
就这样，王柳懿和王芊懿开启了花样游泳人生。
当时胡良慧心中还有一丝忐忑：虽然两姐妹天赋绝佳，但当时个头并不高，而且她们爸妈的身高只是中等，“花样游泳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运动员身高达不到1.68米的，不太可能走专业道路。特别是省队和国家队，对身高的要求都非常严苛”。
王柳懿和王芊懿似乎就是命中注定被选中练花样游泳的人。2008年进入省队后，她们的身高猛长，到2013年16岁时，就已经长到了1.70米左右，完全达到标准，也彻底打消了省队和国家队教练的顾虑。如今，她们的身高已经达到1.74、1.75米左右，在国家队中都算高个头了。
胡良慧说：“而且她们是双胞胎，练双人对同步要求非常高，这方面她们比不是双胞胎的孩子强不知道多少倍。每次设计动作后，她们俩一沟通好，基本上就成型了，而别的孩子要反反复复练很多遍，才能达到和她们相同的默契。”
王柳懿和王芊懿（后排右一右二）。图/采访对象提供
光有天赋而缺少努力，也很难成功。姐妹俩不仅勤奋刻苦，更在训练和比赛过程中对花样游泳产生了发自内心的热爱，这也是她们在面对诸多挑战和挫折后能坚持下来的最大的动力。刚接触花样游泳时，姐妹俩在电视上看到了另一对花样游泳双胞胎姐妹蒋文文/蒋婷婷的表演，当时就着了迷，并把她们当成了偶像和努力的目标。
姐妹俩在练了两年多后被广东省队相中，但当时李巧芳并不支持她们走职业体育道路。“一开始我是坚决不同意的，因为那时候她们读书成绩也特别好，我怕影响她们的学业。”李巧芳说：“但是她们太热爱这个项目了，太痴迷了，而且两个人从小就‘主意正’，尤其是妹妹当时坚决要去省队，无论我们怎么劝说，得到的答案就是必须去省队。省里市里教练、领导也给我做思想工作，我最后只好同意了。不过现在看到她们有如此骄人的成绩，我太为她们感到骄傲了，也非常庆幸她们身处这么一个好的集体里。”
王惠其补充说：“我们最后选择支持，也是想她们长大后不要埋怨我们。我们走过的这几十年人生太平凡了，希望她们的人生能够比我们精彩！”
王柳懿/王芊懿小时候参加比赛。图/采访对象提供
胡良慧告诉记者，除了姐妹俩的热爱与勤奋，家庭的支持也是她们成功路上必不可少的。“不管有什么问题，她们的父母都努力配合。像我们这边没有时间给她们压腿，给她们布置一些家庭作业回家做，她们家长都会认真地帮助完成。她们小的时候比较内向、比较腼腆，不太会笑，而我们的动作要求就是听到音乐要咧开嘴笑，那个时候她们妈妈就会要求她们在家对着镜子去练笑”。
胡良慧回忆：“她们学习花样游泳前，就在深圳一个专业的芭蕾舞老师那里学了两年芭蕾舞，她们爸妈还给她们报了钢琴、奥数、写作、书法等多项课外班，这都为她们练花样游泳打下了基础，让她们的动作更具艺术感染力。”
“刚开始练的时候，每天下午只要没有主课，我们就会跟学校请假，有时候送她们去，有时候租一辆车送她们去体育馆练习两个半小时，几乎没有中断过。她们当时也经常出去比赛，每次拿了奖，都会让她们更加喜爱这个项目。”李巧芳说。
王柳懿/王芊懿参加比赛（左三和左四）。图/采访对象提供
广东省队主教练王九莉也曾表示，最令她佩服的是姐妹俩注重加强艺术修养，学化妆、钢琴、芭蕾舞等，平时肯用心用功，交代她们的训练和比赛任务绝不含糊，总会拿出最高的专注度和完成度，做足120分，让人放心。
在天分、努力、热爱和亲人的支持等多重因素的加持下，王柳懿和王芊懿就这样脱颖而出，一路顺利走进省队和国家队，并在队伍的培养和自身的努力下，达到如今的高度。
有孝心很善良
姐姐更感性，妹妹更理性
王柳懿和王芊懿夺得本届世锦赛首枚金牌那天刚好是父亲节，在夺冠后，她们在家庭群里发信息给王惠其：“父亲节礼物还满意吗？”这让王惠其非常感动，他随即回道：“这是父亲节最好的礼物，感恩有你们这样的女儿，真好！”
在王惠其眼中，姐妹俩为人处事和善、友善，懂礼貌、很善良，也很有孝心。“平时她们不常待在深圳，每次回来进进出出，我们观察她们对其他人都特别礼貌，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和我们夸她们。”王惠其说：“不过姐姐妹妹性格也不完全一样，姐姐相对感性一点，妹妹相对理性一点。”
这次姐妹俩联手拿到四块金牌，让李巧芳笑得合不拢嘴：“真的特别为她们感到骄傲，很高兴，我们跟亲戚朋友家人都非常的开心。也感谢伟大的祖国和优秀的团队栽培了她们。”她还兴奋地说道：“决赛都是在北京时间晚上10点多进行的，比较晚了，但是宣布成绩的时候，我们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
王柳懿/王芊懿参加比赛。图/采访对象提供
去年12月，姐妹俩重返国家队后，只有春节时回过一次家。非常思念女儿的李巧芳决定，等她们回来得好好用美食犒劳一下姐妹俩。“我是客家人，从小就给她们做客家菜，所以她们也非常爱吃，等她们回来后，就给她们做好吃的，一起庆祝一下”。
李巧芳还透露，姐妹俩的厨艺也相当不错，“特别是红烧排骨是拿手菜，做得很好吃。现在她们回来，也会给我们做做菜，尽尽孝心，我们也蛮感动的”。
东京奥运会周期，因为伤病，王柳懿一直待在省队，而王芊懿则随国家队一起在北京训练，姐妹俩也分开了两年多。李巧芳说：“当时大双（王柳懿）在省队，离得近，我们一有机会就去广州看她，陪陪她，有时候周末一起吃个饭。不过小双（王芊懿）在北京，见的次数就少多了。”
李巧芳有些哽咽地说：“其实说来话长了，我也去了北京两三次看小双，特别是在东京奥运会出发之前，她们封闭集训我也不能进去，只能隔着铁栅栏说说话。母女俩隔着聊了20分钟，我也不敢待太久，怕耽误她们训练，就是专门去给她鼓个劲。大双也去北京看过她，她一个人封闭在里面挺不容易的。”
“她们特别孝顺，知道爸妈也牵挂她们，就会每天给我们报平安，哪怕是说上一两句，也会经常通电话”。
王柳懿、王芊懿和胡良慧（中）合影。图/采访对象提供
尽管只是启蒙时候带过几年，但胡良慧和大小双感情非常深，一直保持联络。作为中国第一批花样游泳运动员，见证得意弟子一届世锦赛四次站上最高领奖台，胡良慧说：“我这两天激动太多次了！我们那个时候，不要说世界冠军，甚至连前三名都不敢想。这一次她们大放异彩，给中国花样游泳打了一剂强心针，对所有从事花样游泳行业的教练也好，运动员也好，都是很好的激励。”
“每次比完赛以后，我都会发信息给她们，告诉她们‘你们太棒了！’，也会把一些其他人的积极评价转发给她们，因为她们这个时候特别需要信心、需要鼓励”。
2020年胡良慧（左）去北京看望王芊懿，当时王芊懿在备战东京奥运会。图/采访对象提供
在胡良慧看来，姐妹俩从小就非常懂事，在明确了自己的目标之后，就坚定不移地朝前走，这股执着劲头非常打动她。说起姐妹俩，胡良慧如数家珍：“两人性格上也有一些区别，姐姐更外向一点，更包容一些，虽然可能只是比妹妹大了那么一点点，可能几分钟，但她一直是姐姐的身份，很懂得照顾妹妹。妹妹小的时候更内敛一点，表面看起来比较柔弱，但她性格应该更顽强一些，更执着一点。去年的东京奥运会对妹妹的性格改变还是挺大的，现在她更开朗了。”
“这段时间大双真的很不容易，刚回国家队的时候，她一开始对自己没有那么大的信心，这次比赛应该会给她很大的鼓励”。胡良慧说：“她在省队也一直坚持训练，没有放弃重返国家队的梦想。这次比赛，也一点看不到她拉了妹妹的后腿，说明她之前的训练一直都很刻苦。”
来源 | 羊城晚报、金羊网、羊城派
文字 | 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魏超然
编辑 | 木言
校对 | 何绮云
审核 | 钟传芳
签发 | 孙朝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