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毕业生当老师后,又参加了5次高考,也会在考场里发懵

6月7日早上,北京四中的大门口围满了人。身穿红裙的李军在送考的人群中格外显眼,去年这个时候,她同样穿着长裙走进了高考的考场。虽然今年因为出差错过了高考报名的时间,但她还是决定在考试当天来考场看看。

摄影/陈磊 剪辑/Lucius 统筹/伊豆

出品/腾讯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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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军今年29岁,是一名在线英语培训老师。2011年,她从北京大学西班牙语专业毕业,进入一家知名的教育公司做英语培训老师。“大二的时候被送到西班牙语国家公派留学了一年,回来就发现自己的英语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当时就想通过教别人快速的恢复一下自己的英语口语表达能力,所以就试着去面试英语老师,然后一下就面上了。”

2014年,李军发现有的同事通过刷托福考试来获取考试题型,这件事启发了她,“我想我们教中高考学生的为什么不能刷高考?”于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教学能力和掌握高考出题的规律,李军决定重返考场。

“第一年还担心人家不让我考,因为我总觉得自己像做了坏事一样,但后来发现没有,因为政策的每一条要求你都是符合的。”

在接下里的6年时间,李军刷了五次高考,“只要是我能记起高考报名这个事情,我就一定会去。”

2018年,李军在一五九考场外留影。

高考前,李军不会做任何复习。对她而言,高考只是一场基础知识的大检测。李军不会带着任何压力进考场,但是每次考英语的时候她还是会紧张,“英语要是考砸了,这个行业就混不下去了。所以我都会紧张,更何况学生了。”

2014年,李军的高考报名表。

2014年,李军第一次刷高考,英语考了137分。这个分数对英语老师来说这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成绩,“我当时感觉,虽然我们经常给学生讲一些特别好的方法,但是在考场那个氛围就是想不起来。”李军觉得学生高考就好像运动员参加奥运会,而她自己就是赛场上的教练,“我会对学生说,你们考试的时候老师就坐在你们边上,我永远都会跟你们在一起。”

从业近10年,李军教过的学生早已过万。大约两年前,她开始转型做线上培训。

因为常用“甄嬛传”讲解英语的完形填空,学生们都叫李军“娘娘”,她很享受跟学生打成一片的状态,“一场课好几百学生,动辄一千多人,他们每个人在全世界各地不同的角落,所以你要有很强的控场能力能把他们的注意力永远地吸引在你的一小时的课程当中”。

作为一名培训老师,李军的教学成果直接体现在学生的分数上,“我们这个行业衡量老师好不好,不是说你自己多厉害,主要是你带出来的学生多厉害,所以我们都是拿学生来拼我们自己。”

几乎所有家长都希望老师能给自己孩子来一剂考试的快效药,但是李军的内心深处非常抵触纯粹靠应试去教书,“如果是我自己的孩子,我不会教他这些,我可能真的带他看我喜欢看的书,带他看我喜欢看的那些影音的材料,然后帮他不断在语言环境当中去磨练他的口语和表达能力。”

从北大毕业8年,当了近10年老师,李军承认自己是高考的受益者。同许多人一样,高考也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我出生在普通的家庭,我非常感谢18岁的自己努力高考,考到一个理想的大学,然后进入北大接触到了非常优秀的老师和同学。”

2018年,李军走出考场,拍摄在门口等候的家长们。

连续参加几年高考后,李军发觉社会整体的氛围与当年自己高考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高考的压力正在逐渐减小,“好像整个社会营造了一种高考不再是改变人生的的唯一的途径,这是个好事。”

每年初夏,高考像节日一样把学生和家长聚在一起。但是考场上存在许多的不确定因素,每个人都有可能失误。作为一名刷过五次高考的老师,李军不认为高考可以决定一切,“如果没考好,重新再来,一年的时间真的不算什么,每个人有自己的时区,你生活在自己时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