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界体坛减薪成主流,为何CBA却是这模样?

特约记者 邵化谦
新冠肺炎肆虐全球,体育行业也未能幸免。
从CBA到NBA,从欧洲五大联赛到奥运会,体育世界全面停摆,随之而来的问题便是体育产业收入锐减,此般情况下运动员们自然也大受影响,减薪成为不可避免的趋势。
在目前已经公布的信息中,梅西与巴萨一线队员集体宣布减薪70%,C罗所在的尤文图斯则将在3月至6月减薪,NBA方面,联盟此前已经表示100名高管会降薪20%,球员减薪眼下也提上日程……
作为很多人口中的“世界第二大篮球联赛”,CBA目前的重启依然遥遥无期,并且也有可能面临取消。那CBA球员会被要求减薪吗?
答案或许出乎很多人的意料,CBA不会减薪!一些俱乐部高层、球员甚至如此回复:减薪?给谁减薪?为什么减薪?【CBA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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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BA无需减薪
为什么CBA无需减薪
在解释CBA为何无需减薪之前,我们需要明白欧美职业体坛因何减薪。
最直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俱乐部没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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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体坛减薪成主流
以西甲足球联赛为例,他们的收入主要来自于四个方面:门票、电视(网络)转播费、赞助费、周边产品,这四项是大头。现在比赛一停,门票没了,周边产品销售也成了问题,转播费和赞助费都是和比赛数量挂钩的,你没提供比赛,对方肯定要少付钱。
尤其是门票,对各俱乐部而言更是重中之重。一座数万人的球场,一场比赛的收入可能就是千万欧元,现在直接变成了零,俱乐部入不敷出就是大概率事件了。
我们的CBA虽然也是职业联赛,但在收入构成这一项上,却有自己独特的地方,CBA的收入来自于哪儿?门票当然是一部分,而且现在这部分也没了,但俱乐部最主要的收入,最主要还是来自于投资人的注资。
这个投资人,或者是私人老板,本来就有很大的产业,篮球俱乐部花的费用,对于老板的整个产业而言,只是个小数目;这个投资人也可能是大国企,像山西国投、北京控股、北京首钢,都是千亿级别的产业,财大气粗,运营篮球俱乐部这点钱不算什么。
至于欧洲足坛、包括NBA视若生命的转播费、周边产品售卖,CBA在这两方面的收入虽然近年来不断提升(主要是网络版权费),但相比于一支球队一整年的投入来说,对于大势影响还是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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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赛减少了俱乐部开支
一家南方俱乐部总经理在采访的时候这样告诉记者,“收支这一块,说实话,疫情这段时间我们的收支压力比赛季期间要小多了。为什么?因为我们不用出场馆租赁、安保的钱了,住基地训练,机票、酒店不定了,还‘省钱’了。”
当然,这个“省钱”是所有人都不想要的。
除此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西甲俱乐部之所以可以减薪,是因为他们有法可依。在西班牙劳动法中,有一项规定,就是当公司因为不可抗力因素导致其产品或服务的需求量显著减少、企业活动大幅下降时,可以通过这一机制暂时停止向员工支付薪水,仅保留雇佣关系,当然与此同时,政府会向受到这一措施影响的临时失业者发放失业救济金。
人家西班牙有这项法律,所以巴塞罗那俱乐部才可以向梅西等人施加压力,老老实实公开表态减薪最好,失了利益、得了名誉,否则俱乐部借这个法案,同样可以迫使梅西等人减薪。
同理,虽然现在NBA还没有正式对球员减薪,但有了我们前面所说的“末日条款”,NBA球员未来的减薪也将不可避免。
但在咱们国家,并没有所谓的“就业临时调整措施”,CBA俱乐部想和球员谈减薪,也只能用协商的方式,至于成效如何,就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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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BA球队保持集训
还有一点,是这些欧美俱乐部和CBA俱乐部训练、比赛的体制是大不一样的,欧洲足坛的球员,在非赛季期间有很长时间的假期,一般赛季开始前一个月左右才会集结,备战新赛季。CBA不是这样,球员假期很少,在休赛期大多数人也是一起在基地训练,现在疫情期间,欧美球员都各回各家了,而CBA所有20家俱乐部的国内球员,都在一起集训,没人放假。
“这就像你们的打卡上下班。”一位球员告诉记者,“我们每天也按时上班呢,为什么要给我们减薪?”
最后再找一点原因,可能就是薪水了。和欧洲足坛、NBA动辄千万的年薪相比,CBA球员的收入其实还有相当大的上升空间,除去那几个我们叫得上号的明星球员,大部分球员的年薪其实都在百万以内,很多刚上一队的球员,年薪也就10万出头,怎么减?再减就只能喝凉水了。
不减薪≠收入不受影响
由此可见,给CBA球员减薪是肯定不可能了,但是不是所有球员还能像以前一样,照赚不误呢?
当然不是。因为CBA球员的收入一般都是由两部分构成,一是基本工资,这个不会减,第二是赢球奖金,现在比赛没了,赢球奖自然也没了,这对一些实力出色、成绩很好的球队而言,自然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不过,更大的问题在于CBA俱乐部给队员合同时,有的是“高工资+低奖金”,有的是“低工资+高奖金”。这其中,一些奉行“低工资+高奖金”的俱乐部原本目的是为了激励球员拿出自己最好的比赛表现,球员的每一分收入都和自己在场上得到的每一分、抢到的每一个篮板,赢得的每一场球直接相关,这样怎会不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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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BA球员收入构成不同
以辽宁队为例,他们从2014-15赛季开始崛起,时任辽篮总经理严晓明主政时实行的就是这样的政策,当时这也被视作辽宁队成绩突飞猛进的一大原因。不过,CBA是个很特殊的联赛,球员成绩起码有一半寄托在外援身上,万一球队在外援选择上失了眼,这赛季成绩不好,国内球员的奖金也就下来了,你不能说他们不努力,但有时候只靠国内球员拼,还真赢不了球。球员又是吃青春饭的,打一年,少一年。
因此,疫情之下,“低工资+高奖金”的球员是肯定要吃大亏了。好在至少眼下还没有宣布CBA就不打了,如果赛季重启,比赛场次不变,他们还能拿到像正常赛季一样的收入。
外援的情况复杂许多
前面说的CBA不会减薪,主要指国内球员,外援的情况就复杂多了,因为每家俱乐部的情况都不一样。
我们假设CBA本赛季仍会重启,那么情况就很明显了,那些已经归队的外援,会随队比赛,打到赛季结束,那这些人的薪水就不会少,他们将拿到足额的薪水,这一点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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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援薪水情况更加复杂
但像辽宁队的斯蒂芬森和巴斯这样,如果他们不再回来,那他们几乎不可能拿到全额工资,他们和辽宁有合同在身,却在辽宁队召唤的情况下拒绝回归,虽然有疫情的因素,情有可原,但按合同办事的话,这些不回归的外援将失去剩余的薪水。
问题在于,如果CBA像日韩篮球联赛一样取消本赛季,那就麻烦了,现在CBA外援的薪水都是赛季期间按月发放,正常情况下,这些人的薪水可能都发放了一大部分了,但现在因为疫情,目前已经回归CBA的外援中,还没有人领到这段时间的全额工资,各俱乐部只是部分发放,大头都要留到赛季重启之后再发了。
但如果赛季就此取消,外援们回到国内训练这段时间的薪水该如何发放?要不要全额发?是个不小的问题。
现在,外援和俱乐部签的都是制式合同,每个俱乐部都一样,如果出现最终联赛取消的情况,不排除最后由CBA公司制定本赛季外援工资的善后原则,要是各俱乐部自己谈,恐怕不能让外援信服。
当然,我们都不希望那样的局面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