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于Vista看天下杂志486期，原文标题《打破次元壁的中年男人们》，张恒／文
英国莱迪鲍尔水库出水口，犹如漩涡般，像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东方IC 图）
● 中年男人下班后总是不愿回家，所以常看到有些人在漆黑的车里呆坐半天，仿佛打开车门就是进入了另一个时空。我自然不会如此，而是选择夜跑，好似三十公里的下班路仍不够漫长，还要多绕几个弯才愿安心回家。期间，为了消除心理负担，断断续续听《大唐双龙传》放松。我原本早已过了看这类玄幻小说的年纪，对这部小说却放不下，主要觉得它虽然架空，可还是抓住了隋唐时代的历史精髓。简单来说就是，中原政权与草原政权的冲突与融合；中国由分裂走向彻底大一统；以及，门阀政治衰落，逐渐打破阶层次元壁的时代——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的娱乐生活都高大起来，听着众多草莽英雄，振臂一呼，就能成为当年流量网红，可与贵族出身的李渊、李世民等人，争一争长短高下，不禁平添回家的勇气。
● 这和当下有点像。一个网名叫MC井宁的年轻人，扯着嗓子喊了首《惊雷》，竟然也成一时神曲，据说在抖音上拿下了50亿流量。以至于歌手杨坤开直播时，有观众希望他也能唱一唱“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杨坤成名已久，怎会看得上这种喊麦歌曲，直接拒绝，还怒斥：“什么东西。要歌没歌，要旋律没旋律，要节奏没节奏，要律动没律动”，“不仅难听，还恶心俗气”。我也听不出《惊雷》的好处来，估计很多人爱唱，不过是遇到流行梗，凑凑热闹。这事让我觉得有趣的点在于，网友竟然能够向杨坤直接点歌，这在以往是很难发生的。作为一个大众偶像，与粉丝，甚至路人之间，总是隔着一层屏障，不在一个世界。人们通过媒体、演唱会、粉丝见面会等形式才能与这些明星建立联系。现在，这些明星也要亲自下场，与路人们讲话、聊天了。而且，这种次元壁，还是明星们自愿打破的。人与人之间的地位关系，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 商业的力量，果然神奇。就像同样神奇的编程市场，贩卖了多年的未来焦虑后，连56岁的地产老板潘石屹都忍不住开始学习Python。在他的微博上，经常能看到关于Python的思考、探索。4月19日，他甚至还参加了“NCT全国青少年编程能力等级测试”。这直接打破了年龄的次元壁，让人们感受到了老即是年轻，年轻即是老，无老无年轻的禅机。妻子张欣，把考试中的潘石屹拍了下来，发在网上。人们从照片中，还发现了潘石屹的编程天赋——他谢顶了，而据说，谢顶是程序员的终极归宿。潘石屹当初之所以决定跨界，是觉得在农业社会，人们要学习驾驭马车、驴车，工业社会要学习开汽车、挖掘机，到了今天，“我们要让机器听我们的指挥，就要学习机器能听懂的语言”。这套说辞，让我感觉他是否被编程销售洗脑了。我们确实生活在一个汽车为必需品的工业时代，可那些晚上不回家的中年男人们，大部分应该都没学过汽车制造术。
● 不过，每一个愿意破壁的中年男人，都还是值得佩服的。前两天，网上看到一段视频，一个日本中年和尚坐在厅堂里敲木鱼。他前面，竖着一个话筒，让诵经声更大。只是，人们听到的却不是经文，而是披头士乐队的经典歌曲《Yellow Submarine》（黄色潜水艇）。这首上世纪六十年代流行的英文歌曲，在他嘴里，伴着木鱼声，竟然真让人生出听经的感觉。尤其歌中句子，也颇有禅意——“我们过着简单的生活，我们有了一切，蓝蓝的天空绿色的海，在我们的黄色潜水艇里”。打破了流行音乐与佛经之间的界限，这个僧侣，大概也是为了吸引信众吧。日本庙宇颇多，竞争激烈，为了吸引年轻信众不得不想尽办法。有的寺庙会把机器人高达作为护法金刚，有的则引进机器人化身观音大士。日本东京都八王子市有一座“了法寺”，主持请人把神佛画为穿着短裙的萝莉漫画，还制作了相关手办，供宅男们请回家中。想来也是正常，毕竟佛法无边，佛祖拥有千百亿个化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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