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倓与我国首个官办高等商科学堂略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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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元倓(1872年——1940年),字子靖,号耐庵,湖南湘潭县人,是我国近代史上伟大的教育家。1903年3月,他在长沙创办了湖南最早的新式私立中学——明德学堂(后称明德中学)。除了创办普通教育的小学、中学和大学以外,他还在汉口、长沙等地积极开办商科学堂,成为二十世纪初我国创办新式实业学堂的重要人物。对此,他自豪地说:“中国私立学校开办商业专门,自明德始。中国官立学校之有商业专门,亦自南京始。” 这个商业专门的官立学校就是南京高等商业学堂。胡元倓是该学堂的庶务长,是他带着长沙经正中学(即明德中学)第二班毕业生游洪范等39人和原本为明德上海商科学校招收的30余名学生一并成了该学堂的首批学生。正因为此,一些文章对该学堂的创办主体存在不同的理解。最近,笔者新发现了当年媒体和教育系统内部文献,对此事略作考证。
这事还得从1906年开始说起。这年,一心兴学救国的胡元倓向清政府商部上呈《拟办高等商科呈文》,请求“于明德学堂特设高等商业专科,遵照京师高等实业学堂课程,由元倓延聘专门教习,切实举办,以普通卒业之学生,而施以高等专门之教育。”
到1907年秋,胡元倓亲赴上海,筹设商科学堂。次年,胡元倓再去上海,想借湖南会馆房屋作校舍,并略筹设备费用,拟在上海开设银行专科作为明德分校。也就在这年年底,两江总督端方招胡元倓前去南京商谈复旦公学(复旦大学前身)事务,因为,胡元倓是该校董事会成员。
胡元倓于除夕日到达南京,除了与总督端方商讨复旦公学事务以外,还向总督述说了他在上海筹办商科学堂遇到的筹款问题。“端公闻上海明德分校款绌难成,嘱于江南(江南省的首府,即今南京)组织高等商业学校,先设银行科,以上海所招生及经正毕业生就学其中,……” 胡元倓的朋友陈三立对此事也有如下记录:“今春携带中学卒业生徒数十人来宁(南京的别称),求午帅维持。午帅因此开办南洋高等商业学校,又令其整顿复旦,渠感激驰驱,……”
3月27日,端方上奏朝廷,请求开办高等商业学堂:“南洋多通商巨埠,商贾鳞萃,而高等商业学堂迄未设立。……现值国家广设银行,需才方亟,此项学科虽为高等商学之一部分,而需用急于他科。惟是学堂专以银行为名,取义稍隘,自应即定为南洋高等商业学堂。”
折片提到“已由臣檄委奏调南洋差遣、湖北候补道孙廷林为高等商业学堂监督,留日银行专修科毕业生陈福颐为教务长,候选教谕胡元倓为庶务长。由江南财政局于木厘长收项下拨款济用。”
这份折片清楚地表明了两点:一、南洋高等商业学堂(俗称南京高等商业学堂)由端方倡议开办、所需经费由江南财政局拨款济用,学堂监督(校长)是政府官员湖北候补道,这就决定了它的官办性质;二、学堂庶务长是胡元倓,负责学堂的总务。
当年,《四川教育官报》以“南洋高等商业学堂成立”为题,写道:“湘潭胡君子靖本拟在上海湖南会馆开办银行专修科事为江督所闻,许为官立,因改设金陵兹悉,江督以银行仅为商业中一部分,专办银行取义过狡,应改为南洋高等商业学堂。” 另有《南洋商务报》(1908年 第37期)发表了《记事:南京设立高等商业学堂》的文章,“该堂前经端午帅札派孙词臣观察办理,顷已拟就章程先设银行专修科,所有开办经费已由午帅札财政局于木厘长收项下拨银六千两。”
在端方的努力下,南洋高等商业学堂竟迅速在当年的四月开学。紧接着,端方又命令江南商务局,将南洋高等商业学堂与江南商务局原有的中等商业学堂合并办理,定名为江南高中两等商业学堂。据1935年《首都志》在商务学堂一栏里记载:“光绪三十二年,移商务局于复成桥,内设商务学堂。(按:商务学堂初为江南中等商业学堂,后设江南高等商业学堂,复合并为江南高中两等商业学堂)”
1909年,端方于(宣统元年)五月十一日调补直隶总都。正在湖南的胡元倓得知这一消息后,“……赴江南送端公调任北洋之行,……并辞复旦、高商两校校务。”
这就胡元倓与南京高等商业学堂全部关系的大概。
胡元倓在南京高等商业学堂虽仅一年时间,但该学堂的开办的确造就了一大批专业精英,实现他“施以高等专门之教育,成才较易,收效必宏”的初心,其中有该校尚未毕业就被东三省清理财政正监理官熊希龄邀去执掌记室和国民党军事委员会桂林办公厅主任李济深的少将秘书游洪范,有我国以攻读数学在国外获得博士学位的第一人胡明复、中国桥梁专家茅以升,还有银行系统的人才,如:交通银行上海分行经理、交通银行总稽核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