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负重拓荒“三牲”之首

来源:内蒙古日报社融媒体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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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虎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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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形牺尊。
农历辛丑牛年来了。中华民族悠悠5000年的历史长河中,不管是以农耕为主还是游牧为主的民族中,牛和人的关系都很密切,在人们的生活中占有重要位置。
春秋战国时代文献中,把牛列为“六畜”之一,其他“五畜”分别是马、羊、猪、狗、鸡。《三字经•训诂》中,有“此六畜,人所饲”的语句,并精辟评述:“牛能耕田,马能负重致远,羊能供备祭器••••••”秦朝颁布的《厩苑律》中规定:“盗马者死,盗牛者加(枷)。”可见,牛在古人生活中的重要地位。农村春节时常贴的斗方“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就来源于此。
“自古以来,牛就是人类的好帮手、好朋友,做为大型牲畜,它主要兼具肉食和役使的双重用途,另外,不同的朝代,它还是图腾和祭祀用品。”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盖之庸一言以蔽之,道出了千百年来牛和人的终极关系。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袁靖在一篇文章中称,世界上最早驯化的水牛出现于南亚地区,时间可追溯至距今5000年前。可见,牛和其他“五畜”一样,最早也是野生动物,在遇到人类这个强大的直立行走动物后,经过被刻意地控制、训练后,最终成为了人们的好帮手、好朋友,为人类在耕作、战争、交通方面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据考古资料显示,目前发现的远古时代的牛的遗存有不少。距今六七千年前的河姆渡和罗家角遗址发现了水牛遗骨,这是我国所知最早被驯养的牛;重庆自然博物馆藏有十万年前的野牛化石;吉林省博物院藏有一枚新时期时代的牛角;2018年,河南省许昌市发现了一副3000年前的牛骨......
由于和人结缘深厚,从远古开始,牛的身影和故事就留在了历代文学艺术、民俗传说和社会生活中。
巴彦淖尔市磴口县的阿贵沟,因有大量世界闻名的阴山岩画而广为人知。这些岩画题材广泛,有动物、人物、神灵、器物以及天体等,其中动物题材中就有很多牛的形象,这些牛或和其他动物在一起,或单独存在。在其中一块面宽133厘米,高82厘米的大石上,单独刻着一头大牛,它看上去安详温顺,前胸宽敞,后身瘦窄,嘴里似乎还咀嚼着什么,和我们日常生活中见到的牛一模一样,给人以真实自然的感觉。
“岩画的题材都来源于自然和生活,是作者真实生活的记录。”巴彦淖尔市阴山岩刻保护管理局局长朱明哲说,根据刻画手法,这副岩画的创作期应该是在距今4000多年前的青铜器时代,可以看出,牛和古人的生活早就息息相关,不然不会刻画地这么形象细致。
在上海博物馆藏着一件春秋晚期的青铜器——牛形牺尊,它的牛鼻上穿有一枚巨大铜环。“说明在春秋时期,就已经开始使用穿鼻的方法来驯化牛,使其耕作了。”盖之庸说。
查阅史料,从夏、商、周青铜时代开始,因为劳作和战争的需要,这个时候的牛和马一样,尤为重要,而到秦始皇统一中国进入大一统时代后,随着牛耕的发展,牛超越马一家独大,成为“三牲”之首,成为了高级祭品,古称“太牢”。
牛虎铜案就是牛成为祭祀礼器和祭品的重要物证。1972年,江川县李家山古墓群遗址第24号墓坑发掘出来一件战国时期青铜器,就是牛虎铜案。案又称俎,是中国古代一种放置肉祭品的礼器。牛虎铜案就是用来盛放献祭牛牲的,是古代祭祀中最重要的献祭。
1967年,陕西歧山县贺家村出土一件商晚期水牛尊,它是一种盛酒器,通高24厘米,长38厘米,腹深10.7厘米,表面遍满不同的纹饰,有虎纹、卷云纹、小鸟纹、饕餮纹等。“在殷人的观念中,体格健壮,有一双弯曲而有力的大角的水牛更具灵性,所以让它充当人与神沟通的媒介,担负通天地神兽的重要角色,主要用于祭祀。”盖之庸说,牛尊的器身满饰动物纹,在商周时代的神话和美术中,动物或动物纹样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在祭祀中被视作神奇力量,扮演沟通天地的助手。
在辽代契丹人心中,牛是他们无比崇拜的图腾。《辽史·地理志》记载:“相传有神人乘白马,自马盂山浮土河而东,有天女驾青牛车由平地松林泛黄河而下,至木叶山,二水合流,相遇为配偶,生八子。其后族属渐盛,分为八部。”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青牛白马”传说,八部就是契丹八部,是契丹族人的起源。契丹人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在木叶山给白马仙人和青牛仙女建立了始祖庙进行供奉,而且“每行军及春秋时祭,必用白马、青牛,示不忘本云。”
随着时代的发展,科技的进步,牛最原始的耕种用途以及作为图腾和祭祀的信仰作用已日渐消失,未改变的,依然是肉食和取暖的作用,和它所代表的勤奋务实、开拓进取的精神。(内蒙古日报社融媒体记者 高瑞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