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切
缅怀
著名芭蕾舞艺术家、日本第一代白毛女“喜儿”的扮演者松山树子于5月22日凌晨在东京去世，享年98岁。
虽然松山树子驾鹤西去，但她和丈夫清水正夫所创立的松山芭蕾舞团，在儿子清水哲太郎和儿媳森下洋子的带领下，继续用足尖演绎着中国故事《白毛女》，也续写着中日人民的友谊。
去年疫情期间
松山芭蕾舞团为武汉加油
三个“喜儿”聚首
1955年，成立仅7年的松山芭蕾舞团，在创始人清水正夫和松山树子的坚持下，顶着重重压力，将中国红色经典歌剧《白毛女》改编搬上芭蕾舞的舞台。
清水哲太郎讲述父母创作《白毛女》的缘由
作品在日本首演获得空前反响，连加座都卖光，白毛女的悲惨命运深深打动了日本观众。
而主创兼主演松山树子，也就此成为日本芭蕾舞台上第一个“喜儿”。
同年，松山树子受邀访问中国。
松山芭蕾舞团来华演出海报
那一年的10月1日，在国庆晚宴上，周恩来总理把松山树子以及中国的田华、王昆介绍给与会嘉宾。
1955年，松山树子第一次来北京
周总理与（左二起）王昆、松山树子、田华
三位“白毛女”合影
图/新华社
他说：“诸位，今天有日本的‘白毛女’松山树子女士光临，而且这里还有中国的‘白毛女’，我荣幸地把她们介绍给各位。田华是电影‘喜儿’，王昆是歌剧‘喜儿’，松山树子是芭蕾舞‘喜儿’，你们是中日友谊的象征。”
清水哲太郎复述松山树子的这段经历
1972年，上海舞剧团（即上海舞校《白毛女》剧组）赴日本公演《白毛女》和《红色娘子军》的情景。
此时正值中日关系发生重大转折的关键时刻。
上海舞剧团访日演出海报
上海舞剧团的访日演出得到了松山芭蕾舞团的鼎力支持。
清水正夫全程陪同，并向其开放全部练功场地。他还特意留起一把大胡子，说“不亲眼见到中日邦交正常化就不把胡子刮掉”。
日本民众欢迎上海舞剧团
为防右翼分子扔燃烧弹，清水正夫的儿子清水哲太郎和儿媳森下洋子等芭蕾演员都穿着《白毛女》中的演出服，化好妆，戴着手套，提着浸过水的毛毯，等在后台，以防发生意外及时补救。
《白毛女》中黄世仁扮演者王国俊回忆当时情形
为了答谢松山芭蕾舞团，上海舞剧团向他们赠送了《白毛女》全剧的录音、服装、头饰、道具等。
代表团回国后，周总理听取了他们的工作汇报，反复强调要感谢清水正夫、松山树子和松山芭蕾舞团为中日友好作出的贡献。
1964年，松山芭蕾舞团第二次访华
很少观看外国芭蕾舞演出的毛主席
也特意观看了松山芭蕾舞团的演出
并接见了清水正夫和松山树子夫妇
新华社/图
长达半个多世纪，芭蕾舞剧《白毛女》为中日两国的友谊架起坚实的艺术桥梁。
清水哲太郎曾接受采访说：“芭蕾舞剧《白毛女》深受中国人民的喜爱，但或许日本人来表演会具有另一种意义。从我父母开始，我们一直怀有一个期望，那就是让中国观众检验一下，我们的演绎能否表达出我们的心情。”
1978年，邓颖超（中）与四位“喜儿”
其中，森下洋子是松山树子的儿媳
也是第二代的日本“喜儿”
两个“喜儿”相拥
2017年5月23日，在中日邦交正常化45周年之际，松山芭蕾舞团的新编《白毛女》在上海大剧院上演。
2017年的演出海报
松山树子的儿媳、69岁的森下洋子穿戴着当年周总理亲手赠送的“白毛女”舞衣和发套，饱含激情地跳满全场。
轻盈飘逸的舞姿、极具张力的表演，让这个日本“喜儿”赢得全场长达2分钟的掌声。
2017年，森下洋子在上海大剧院演绎《白毛女》
图/新华社
新编《白毛女》是在原本独幕舞剧的基础上进行扩展和丰富，也是松山芭蕾舞团的接棒者——清水哲太郎与森下洋子所做的努力。
森下洋子讲述收到来自周总理的礼物
2010年，他们专门邀请上海芭蕾舞团团长辛丽丽等前往日本，帮助整理、创排，上海芭蕾舞团更无偿提供了该剧的有关版权。
新编《白毛女》的舞台上有一群“喜儿”
森下洋子（左）在上海大剧院演出
图/新华社
新编《白毛女》最大不同在于舞台上不只一个“喜儿”，而是有一群“喜儿”，象征着中国乃至世界上千千万万个“喜儿”。
森下洋子说，正是许许多多“喜儿”的苦难，组成了人类的历史；又是从这些“喜儿”的梦想中，诞生了人类的后代，“我们不能忘却历史，不能忘却曾经的苦难”。
清水哲太郎讲述他理解中的《白毛女》
首演当晚谢幕后，中国芭蕾舞《白毛女》第一代“喜儿”扮演者石钟琴、第一代“大春”扮演者凌桂明上台为森下洋子献上祝福，两个“喜儿”深情拥抱，留下了难忘的一瞬。
森下洋子激动地说：“在上海演《白毛女》，意义很是不同，这里是诞生全本《白毛女》的地方，我们跳得更好，才能面对观众更挑剔、更高要求的眼光。”
森山洋子和石钟琴共舞《白毛女》
虽然早就跨越了芭蕾舞女演员的职业生命年限，森下洋子丝毫没有“退场”之意，她笑说：“大家不用担心，哪怕有一天我不跳了，日本‘喜儿’也不会消失，《白毛女》我们会一直演下去。”
记者手记｜守望相助
中日两国的舞蹈界始终保持着密切艺术交流。
去年初，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日本松山芭蕾舞团在演出之余特意排练制作了一段声援中国的视频。
松山芭蕾舞团为武汉加油的视频
视频中，70多岁的清水哲太郎90度弯腰鞠躬致辞：“数千年以来，中国教给日本无数宝贵的经验与智慧。人类最痛苦的时刻恰恰是最珍贵的瞬间。因为此时，人类会唤起无穷的力量。不气馁、不松懈、不畏惧、不放弃，百折不挠，勇往直前，与看不见的敌人顽强斗争，必将迎来最后的胜利！”
松山芭蕾舞团成员还用中文演唱了中国国歌，森下洋子带头为中国加油，全团用中文高喊：“我爱中国！我们爱中国！武汉加油！中国加油！人类加油！”
松山芭蕾舞团为武汉和中国加油
之后，在上海市人民对外友好协会的联系沟通下，上海歌舞团也录制视频，为日本人民送去了祝福，愿面对疫情共渡难关。
上海歌舞团的舞剧《朱鹮》曾在日本巡演数轮，演出超过百场。
《朱鹮》在日本巡演时的宣传片
上海歌舞团首席舞者朱洁静清晰地记得，《朱鹮》第一次在日本公演时，清水哲太郎、森下洋子以及松山芭蕾舞团团员一行数十人专程去观看演出。
“演出后的晚宴上，森下洋子在接过我们团赠送的印有朱鹮图样的丝巾礼物后，立刻披在肩上，还拉着我学起了剧中朱鹮的舞蹈。”朱洁静说。
上海歌舞团首席舞者朱洁静为日本加油
新演艺工作室
作者：朱渊
编辑：小开
图片：源自网络，部分为《故事里的中国》截图
新民晚报文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