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先锋‖一条河流的精神指向

□ 王畔政
“沉浮谁主问苍茫,古往今来一战场。潍水泥沙挟入海,铮铮乔有看沧桑。”“贫富阶级见疆场,尽善尽美唯解放。潍水泥沙统入海,乔有麓下看沧桑。”中共一大代表王尽美的这两首诗歌,它所饱含的战斗豪情、崇高理想、坚强意志和必胜信念常常令我心潮澎湃。
出生于莒县大北杏村(今属诸城市)的王尽美,村前矗立着山丘乔有山,村北奔腾着潍河水。少年的王尽美经常登山望远,涉水洗濯,山的刚强不屈,水的刚柔相济,一山一水涵养了王尽美的精神品格。滔滔潍水,引发了王尽美离开家乡到济南求学时的一句 “沉浮谁主问苍茫”,气势如同毛泽东“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一样阔大。这是中华民族积聚五千年历史的天问,这是炎黄子孙面对饱受苦难祖国的浩渺长叹,这是以天下为己任、敢主乾坤的一代青年才俊的怒吼!寒凝大地,怒发此问者自然不会对眼前的社会袖手旁观,干事创业,实干兴邦,毛泽东如此,王尽美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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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原因,让王尽美走上了一条救国救民之路?无疑,是他对共产主义的坚定信仰。而人生来并不是天生就有信仰的。黑暗的社会,苦难的生活,陪伴着这位贫苦农民的儿子一天一天长大。从咿呀学语的娃娃,到风流倜傥的青少年。与众不同的是,他对现实有太多的思考。他考取省立第一师范,毅然把年轻的视野延伸到了外面的世界。
“五四”之后,王尽美仿佛像暴风雨中的海燕,展开矫健的翅膀在波澜壮阔的大海上翱翔。他走出书斋,闯入社会,他与邓恩铭联手创建了济南共产主义小组,参加创建中国共产党的一大,与一群风华正茂的青年携手并肩改造中国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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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尽美短暂的生命光华是和奋斗不息紧密连在一起的。自从他的思想行动融入了马列主义的广阔海洋,他就一刻没有停止过奋斗。他北上南下,进北京,去天津,到上海,谒见精神偶像李大钊,拜会革命先行者孙中山,接触《新青年》主编陈独秀,结识罗章龙、邓中夏等革命青年。他到十月革命的故乡莫斯科参观考察,寻求救治苦难中国的医药良方。他是那么的雄姿英发而又光芒四射。他肩负着那么重大的责任,但对待每一项工作,他又总是鞠躬尽瘁、尽职尽责。为了理想、信念,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他只有奋斗,奋斗,再奋斗。他和邓中夏被选为工人运动的领导者。他不辱使命,赴山海关,到秦皇岛,进开滦煤矿,去青岛、淄博,领导工人大罢工。他深入工厂、车间,深入群众,发表热情洋溢鼓动人心的演讲,激发了工人们的磅礴激情。他的革命行动引起了敌人的恐慌,敌人千方百计抓捕他。当他不幸被捕入狱后,凛然气节,令敌人不寒而栗。他以不息的奋斗精神赢得了工人们的尊敬,换来了工人们的觉醒。从此,风起云涌的工人运动,撼动着风雨飘摇的旧世界。他太累太累,以至于积劳成疾,直到卧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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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尽美英年早逝,去世时年仅27岁。在纪念建党百周年之际,我们都会自然而然地想起建党初期的功勋人物,王尽美是第一个离世的中共一大代表,建党之前的6月14日,也正是王尽美诞辰纪念日,再次想起他那27岁的短暂年华,总会感到无比痛惜。假如上苍再给他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或者更多,那么,中国革命的历史星空将会增添一段怎样的故事传奇?
历史是不容假设的。但我们还是有意无意地假设着一个延伸的生命。从潍河走来的王尽美,一路风尘,一生求索,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仍念念不忘的是工作,是人类的解放。他生命短暂,来去匆匆,但他的胸怀宽广如海洋,境界高远如天宇,思想博大如日月经天。他生命的长度虽然短暂,但他生命的宽度却无限地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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潍水是山东省的第二大河,发源于沂水,流经莒县、五莲、诸城、安丘、高密、昌邑等地,注入渤海湾。日月星辰记载大地悄然巨变,大河奔流涌动凛然英雄本色。王尽美说,一切幸福,都是由生命热血换来的。这便是从潍河走出来的中共一大代表王尽美烈士留给人世间最可宝贵的精神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