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州端午记忆,再也看不到龙舟抢兆,消失的酒城端午精神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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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又快到了,不过这些年,端午节虽然全国乃至亚洲很多国家都很重视,然而,有些本该热闹非凡的地方,却失去了它本来的精彩。比如我想说我家乡泸州过去每年都会举办的龙舟赛(特指长江那种)。关于端午节划龙舟,要比纪念跳河殉国的屈原还要悠久。《沅陵千年龙船》一书里,记录论证了沅陵传统龙舟的起源,沅陵龙舟活动的参赛规模、船建等情况。沅陵龙舟起源于5000年前,所以比纪念屈原的说法要早3000 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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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专家考证,进行龙舟竞渡的先决条件必须是在产稻米和多河港的地区,这正是我国南方地区的特色。在古代典籍有关龙舟起源的记载中,最早是出现在东汉。据此可以推测,端午的习俗最初可能只在长江下游吴越民族中流行,后来吴越文化逐渐和中原文化交流融合,这种习俗才传到长江上游和北方地区。又盛传龙船源于湖南西北部沅陵之说。而四川泸州一带,以前属于巴蜀中的巴国地,巴楚文化交流,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其影响,反正至少在唐朝时候,我们就能知道这里有龙舟竞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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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各地,沿江的城市中,泸州属于长江上游,唐宋时期的记载不多,元朝时期受到宋末元初战争的影响,我们龙舟赛如何不知道,水面上跟元军多有交集,估计那个时候,划起来更有劲,更加拼命,因为那时候的泸州人血性十足,直到多年以后川军出川抗日,才又向世人展示了泸州人为家国奋不顾身的,拼尽最后一滴血的精神。到了明朝,朱天子坐稳了江山,励精图治,大明也曾经风光无限,泸州这个边州之城,又恢复了昔日的繁荣,泸州龙舟竞渡作为传统的民间体育竞技活动,日臻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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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州城下的龙舟竞渡,四百多年前,就曾得到过明代四川第一才人杨慎(升庵)两次题咏。这是关于记述四川龙舟竞渡实况的最完整之作。这样的诗作,全国并不多见。杨升庵谪成云南,晚年流寓泸州,是明世宗嘉靖三十年到三十七年间(公元1551——1558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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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记录其中一首《竞渡曲》。载《太史升庵遗集》卷之五,并见《总纂升庵合集》卷之五十九。诗的全文:江阳旧俗敬端阳,龙舟竞渡江之滂。已欣永日恣游戏,况兼积雨生微凉。五龙青红黄白黑,昂首竖沉扬髫翼。弃电追风跃且鸣,击汰冲波横复直。仿佛湖州张水嬉,想象习战昆明池。长年三老夸好手,观者两岸忘其疲。露阶文身凫雁浴,千桡百桨蚣蝟足。蚁穴南柯檀伐槐,蜗庐左角蛮攻触。君不见!争名争利在市朝,相争相夺不相饶。收旗罢鼓各归去,急流勇退同道遥。可以看出,当年的热闹景象,见多识广的杨状元也为之喝彩。到了清朝的时候。特别是清末,泸州川江船帮、木帮以及其他商行,都有自己龙船队,目的是彰显实力,也是当成一种传统习俗。据说当年袍哥大爷佘英就是这里的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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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项盛大的民间体育竞赛活动,到了清末民初称为“龙舟会”,上个世纪四十年代以后改称“水上运动会”,例由各码头(袍哥堂口或行业公会)联合主办,会首(筹办负责人)由各码头袍哥舵把子轮流充当,有时也由地方官亲自主持,但更多的是聘请地方长官为挂名的会长解新中国成立前的几届水上运动会龙舟竞渡,都是由泸县水上警察局出面牵头,各码头联合筹办,并聘请地方长官为会长。当时,进行这项活动的经费来源,除了私人捐助款项和出资在竞渡终点陈设实物奖品“摆兆”等外,还由地方财政拨款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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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摆兆”其实就是终极奖品,比赛自然要有点彩头才吸引人,当年佘英抢兆无人能及。据说一般是鸭子,还有其他。有人也雇佣船只到江中‘丢兆’。反正大家高兴,也是显示自己的财力。颇有意思。不过河中淹死会水人,即便个个都是游泳健将,也不乏每年发生落水死亡的事故,这个当然有赔付,原因多是体力不支翻船落水,无法及时救援。不过那个时候,人命没有荣誉大,吃这碗饭,就不怕淹死,即便有悲剧发生,还是不影响大家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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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后,这项运动依然繁荣,但是就成了各个当时比较优秀的单位和一航司、二航司及船厂为主力了。也为每年的端午节增添了不少乐趣。九十年代中期都还有这样的比赛,不是像今天在什么人工湖水库之类。完全就是在长江里面,危险当然也存在。但是大家哪里管这些。这些年,安全意识强大了,出了事情人命第一,所以没有人担负得起责任,另外也没有人来出资,毕竟时代不同了,丢了这么多年,专门干这个的没有。专门打造龙舟的也没有了。实在可惜。以前泸州那些帮会社团的龙舟都是有名字的,比如属于小市上码头袍哥义字堂口的新白鹤龙;小市回龙湾篾帮公会的小青龙;喳口巴龙则属于小市王爷庙码头的,还有个绰号叫“九道箍”;小北门捻匠帮(就是造船行业)的是叫小墨龙。其他还有如:铁板龙、青龙,烟杆斗斗,金鸡老龙、靖江龙、金龙、老白鹤龙、苋菜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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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这个靖江龙值得一提,属会津门外小沙湾。由泸州山货同业公会出资修建,延聘选手。其中主要选手为罗汉场的渡船工人,实力雄厚。由于“艺高人胆大”,曾经几次发生翻殁,出现死人事故。还有一个是,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抗战胜利后,从事轮船运输的实业人士出资搭建成一支“胜利龙”,于民国三十六年起参加竞赛。也算是当时抗战胜利后,泸州人扬眉吐气的一次比赛了。如今,龙舟比赛已经是八零后记忆里的事情,甚至有些模糊了,虽然这几年泸州一些人工湖也举办过,实在没有太多关注,到底不如以前那种感觉,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我们不能说,它取消长江竞渡有什么不对,数千年都下来的事情,最终还是应该有其他形式来表现吧,或许未来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