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系列｜极北之境，消失中的净土

曾经覆盖在皑皑冰雪之下的阿拉斯加冰河湾，正在从地球上慢慢消失。踏上邮轮，从西雅图出发，这场航行将用八天时间，揭开这片即将消失的冰川的神秘面纱。

位于阿拉斯加的冰河湾（Glacier Bay）形成于4000年前的一次小冰河期，在1750年到达顶峰，当时整个冰河湾都覆盖在皑皑冰雪之下。时至今日，冰河湾里的冰川已经消失了不少，泛太平洋冰川（Grand Pacific Glacier）枯竭到只剩丝丝缕缕白线，卧在裸露出的棕褐色土地上喘息。想要深入冰河湾，近距离地观赏冰川，乘坐邮轮来探索阿拉斯加几乎成了必然选择。

出于环保考虑，阿拉斯加州严格控制进入冰河湾的船只数量，每天只有两艘大型邮轮可以进入。最终，我选择了“红宝石公主”号，这将是一次以西雅图为起止点的八日航行。

阿拉斯加州的首府朱诺是这次航行第一个停靠的城市。在阿拉斯加，野生动物是一大看点，而朱诺是最适合观鲸的地方。在整个行程中，朱诺是距离冰峡（Ice Strait）最近的一站。冰峡位于冰河湾的唯一出入口处。每到夏季，鲸鱼就会成群结队地从太平洋纷纷北上阿拉斯加，到这里来补充它们越冬所需的能量。

观鲸船启动，向冰峡驶去。船上提供热巧克力、咖啡以及一些小食，让旅行者随时补充能量。随着小船驶向冰峡，雪山越来越多。大约30分钟后，观鲸船抵达既定海域便停了下来。轰鸣的马达声消失，整个世界突然陷入安静，只有海浪的哗哗声。突然，一个黑影浮出水面，像海平线上的一座小岛。一股水柱冲天而起， “噗”的一声，变成一团雾气散开，随之黑影又沉入水下，海面复归平静。观鲸者的欢笑声和惊叹声还未停止，这只鲸鱼又浮出水面好几次，甩个尾再下去。

门登霍尔冰川（Mendenhall Glacier）是发源自朱诺冰原（Juneau Icefield）的30多条冰川里，唯一可以全年通过陆路抵达、近距离观赏的冰川，因此成为大多数游客来到朱诺的必游地。冰川的融水形成了一个湖泊——门登霍尔湖，湖面非常平静，呈现出淡淡的蓝色，看上去和一般的湖水无异。门登霍尔冰川虽然是静止的，但视觉上，冰块上的水纹依然保持着流动时的样子。冰块表面及冰凌在忽闪忽现的阳光照射下，透出一阵阵迷人的蓝。冰川的右侧有一座金块瀑布（Nugget Falls），从布拉德山顶飞流而下，汇入门登霍尔湖。

19世纪末加拿大西部的“克朗代克淘金热”浪潮，让斯卡圭（Skagway）发展成为重要的淘金客集散地。斯卡圭有一条专门为当年的淘金客修建的怀特山口和育空铁路（White Pass & Yukon Route）。直到金矿被开采枯竭，这条铁路才渐被废弃。20世纪80年代，随着阿拉斯加旅游业的发展，这条铁路经过修复后再次开门迎客，如今，它只抵达怀特山口美加边境处的班奈特湖畔。穿过一条条隧道后，列车来到怀特山口，从此进入加拿大的领土，地势也开始变得平缓。最后，列车缓缓停在班奈特湖畔的车站。班奈特湖就像一块湛蓝的宝石镶嵌在高山之上。

飞机在朱诺冰原上一块相对平坦的冰面上降落。远处的山峰包裹在云雾里，若隐若现，宛若仙境。在向导的带领下，在冰原上徒步更强调体验，强度不高也无需借助专业工具。

不过，冰原之上还是有很多地方暗藏危机，比如有些地方是空的，有些冰缝深不可测，下面甚至藏着湍急的冰下河流。在混杂着泥土甚至有点脏的冰面以下约一米处，冰层开始展现出无杂质纯净的样子，折射的光线透过，呈现出纯粹的美丽蓝色。仔细听，还有淙淙的水流声。

邮轮行驶进冰河湾国家公园（Glacier Bay National Park）里宽阔的水道里的时候，旅行者可以看到水面呈现出深邃的蓝绿色。星星点点的浮冰漂在水面上，冰的白色和水的绿色在耀眼的阳光下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对比，两侧则是连绵的积雪山峦。

邮轮正向冰河湾的最深处驶去，在那里旅行者将观赏到包括马杰瑞冰川（Margerie Glacier）在内的若干座著名冰川。在冰河湾国家公园巡航时，旅行者可以亲眼目睹马杰瑞冰川崩塌的奇景。巨大的冰块开裂、下坠，砸入海中，掀起巨大的波浪，全程发出雷鸣般的巨响。

向西雅图返程时，离开阿拉斯加海域前的最后一站，我们来到汤加斯海峡口的科奇坎（Ketchikan）。科奇坎依山面海，房屋顺山势错落有致地建在高耸挺拔的鹿山山脚，远远看去充满立体美感。我拿着一张科奇坎的地图，先向小溪街（Creek Street）走去。小溪街是一条街市，以木栈道搭建在穿城而过的山溪——科奇坎溪之上。栈道旁建起的小房子，是小镇最吸引游客的景观之一。

绿色的多利屋（Dolly's House）位于小溪街24号，曾是一位名叫多利的女人经营的妓院。多利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曾经帮助过很多贫苦的异乡来客。据说，在当时禁止卖酒的科奇坎，多利屋却能违法售酒，警察也不加干涉。如今的多利屋已经变成一座博物馆，供游人参观。

街道两旁遍布售卖鲑鱼产品的店铺，摆着各种语言的“免费试吃”招牌吸引八方游客。除了“世界鲑鱼之都”，科奇坎还有“图腾之城”的美称。这里最早曾是印第安人的聚居地，“科奇坎”这个名字便来自特里吉特语（Tlingit），意为“展开翅膀的雄鹰”。小城充足的渔业资源为印第安人提供了稳定的食物来源，成为他们的垂钓场。印第安人留下了丰富的原住民历史遗迹，随处可见的图腾柱就是其中之一。

科奇坎以北16公里处的一片静谧森林中坐落着图腾湾州立历史公园（Totem Bight State Historical Park）。公园里竖立着14根高大的图腾柱，由海达人、努特卡人等美国印第安人建造，每根图腾柱由单独一根粗壮的杉木雕凿而成，图案多是人和动物，造型夸张，风格粗犷，仿佛在讲述着古老的故事。

-阿拉斯加的航线精髓在于冰河湾国家公园巡航，但阿拉斯加州严格限制进入冰河湾的船只数量。因此选择邮轮公司时，除了关注是否满足自身喜好之外，需要注意航线中是否包含冰河湾国家公园巡航。

-每年的5月至9月，旅行者可以观赏到大部分阿拉斯加的野生动物，比如棕熊、白头鹰、鲑鱼等等。一些特殊的景观需要在特定时间才可以看到，比如观看冰川崩塌的最佳时间是在5月至6月；欣赏鲑鱼洄游则需7月至9月前来。

-最常选择的登船码头是西雅图、温哥华和安克雷奇三大码头。此外还有旧金山、洛杉矶等小众起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