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哈·哈迪德:已故传奇“建筑女王”留下叱咤风云未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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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未来生存的关注在不断减弱,因为未来看上去相当严峻,人们也开始变得麻木……但我对‘未来’深信不疑。”
扎哈建筑事务所至今已在中国开展了一百多个项目,遗憾的是她本人未能亲眼见证绝大部分作品的落成。其中,北京大兴机场可谓她最惊艳的遗作之一,被媒体誉为“新世界七大奇迹”之首。
文 / 本刊记者 李乃清 发自上海
实习记者 宫宇凡
封面图摄影 / Giovanna Silva
“建筑不只是一处庇护所,它应该令你兴奋,给你安慰,使你思考。”
已故建筑大师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留下的作品,捕捉并凝固了风的形状……她是首位、也是至今唯一一位独立获得建筑界最高荣誉“普利兹克奖”的女性,曾于2010年被《时代》周刊评为“全球100位最具影响力的人物”。
今年7月,在扎哈逝世5年后,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Zaha Hadid Architecture,以下简称ZHA)在中国大陆首次举办“实践与探索”特展。两百多件原版模型、珍贵手稿漂洋过海,来到上海艺仓美术馆,带领中国观众回顾了这位传奇“建筑女王”及其创建的ZHA过去四十多年间的作品演进轨迹,以及扎哈想象中未来城市的模样。8月底展览闭幕,观展人数突破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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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ah 总部,沙迦,阿联酋,2014-2021 制图:MIR,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供图
“全方位有360度,为何死死盯着一个角度?”
天马行空的扎哈终身未婚,一生都在颠覆人们对建筑、国籍、性别的偏见。猛然下沉的地板、倾斜的墙面、飞升的天顶, 一切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她突破传统的设计犹如天外来物,行云流水的曲线极具象征主义的雕塑感。
罗马21世纪艺术博物馆、伦敦奥运会水上运动中心、阿利耶夫文化中心都是扎哈以丰富的流动空间表达的建筑宣言。快速发展的中国,也给了她实现想象力的机会,她把这片土地视作“给予我鼓舞、让我精神振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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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利耶夫文化中心,巴库,阿塞拜疆,2007-2012 摄影:Hufton+Crow,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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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奥运会水上运动中心,伦敦,英国,2005-2011/2014 摄影:Hufton+Crow,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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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21世纪艺术博物馆,罗马,意大利,1998-2009 摄影:Hufton+Crow,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供图
扎哈曾在中国多地发挥她无拘无束的大手笔。广州歌剧院形如被珠江流水冲刷的鹅卵石、北京银河SOHO酷似高耸入云的梯田、长沙梅溪湖国际文化艺术中心仿若湖畔盛开的三朵芙蓉、南京国际青年文化中心结合当地非物质文化遗产云锦中编织金线银线的手法,营造出强烈的“流动感”……至于北京丽泽SOHO、大兴机场等作品,扎哈的先锋设计,她的大胆结合最新材料和工艺、富有前瞻性的空间理念拓展了人们对未来建筑的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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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SOHO,北京,中国,2008-2012 摄影:Hufton+Crow,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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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泽SOHO,北京,中国,2015-2019 摄影:Hufton+Crow,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供图
“人们对未来生存的关注在不断减弱,因为未来看上去相当严峻,人们也开始变得麻木……但我对‘未来’深信不疑。”
伊人已逝,如今置身她留下的建筑,扑面袭来的,仍是叱咤风云的未来感。
乌托邦:10年“纸上谈兵的建筑师”
“在很多地方,人们对城市与生活的想象已经固化,但中国不同,这里的一切都在变化、前进中,有无限可能。”
中国独特的文化和地理风貌曾给扎哈带来丰盈的灵感。
早在1981年,扎哈和她在英国伦敦建筑联盟学院(Architectural Association,简称AA)的同仁第一次来到中国。“我们从香港北上,广州、苏州、杭州、上海、南京、济南,直到北京,在中国待了一个月,走了沿海条线。那是一次让人心醉神迷的旅行,我从未被园林风光如此吸引过,很多空间规划和设计给了我启发,在中国时,我看到公园里很多老人在照看孙辈,这让我意识到中国人和自然环境的关系。”
结束那次中国行没多久,1982年,默默无闻、仍是AA讲师的扎哈带领一帮学生参与了香港山顶俱乐部的全球设计竞赛,她一举击败来自世界各地1700多名参赛者,在竞标中拔得头筹。
“我的图纸一出来就引起震惊,80年代的时候,没人见过那样的建筑。”
扎哈笔下,建筑如一把锋利的刀,切断了山体,俯瞰整座城市。和人们后来熟悉的扎哈式曲线不同,她早期的这个设计,采用了多个条状的空间体块,整个俱乐部由这些方管交错堆叠而成,犹如一艘停泊在太平山山顶的宇宙飞船。
香港山顶俱乐部的设计,以多层水平悬挑构建人工绝壁,显示了扎哈对当地地形的创意再现,建筑与周边环境的抽象呼应是她设计的核心理念之一。扎哈像搭积木似的,信手将餐吧、泳池、图书馆、健身平台等各个空间布置在不同高度,这些大小不一的散装条块犹如摆脱了重力,悬浮于13米中庭之上,一条可供交通穿行的斜坡,连接了山顶的主街道和俱乐部的接待区。
扎哈的方案最终展出时,那些刺向山崖的锐角尖顶带来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力,整栋建筑仿佛炸裂的碎片在城市上空飞起……事实上,她离经叛道的设计第一轮初选便被淘汰,好在当时的评委会主席、日本建筑师矶崎新(2019年普利兹克奖得主)独具慧眼,将扎哈的方案从废纸堆里捡了出来。矶崎新表示:“我被她独特的表现力和透彻的哲理性深深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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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节能·上海首座项目,上海,中国,2020 制图:negativ.com,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供图
扎哈的早期设计,流露出她对地表不可思议的感性。与其他当代建筑师一样,在她概念中,地表是建筑与城市之间的关键界面,但与多数建筑师追随勒·科布西耶“解放土地(libération du sol)”的脚步不同,她的设计从上降下,由天空接近地面——仿佛一颗自由运动的行星——不是从地起飞,而是俯冲直下,地表仿若某个爱恋对象,成为其建筑的实际目的地。
香港山顶俱乐部,便是扎哈一幕幕空间戏剧中如许“相遇”的永恒见证。
遗憾的是,由于亚洲金融危机,这一作品最终未能建造。扎哈凭借比赛所获奖金,在伦敦开设了名下第一间建筑事务所。她因这次竞标一举成名,但明星般的光环却在此后10年慢慢褪去……那十年间,她锋芒毕露的设计屡获大奖,但由于种种原因,都没有落地建成。因此,人们戏称扎哈是“纸上谈兵的建筑师”。
“我觉得那些观点相当无知。有人蔑视我画的图纸和设计方式,他们认为那不可能建成,但我认为他们已失去了信仰和梦想。他们不相信我可以建成这种神奇的建筑,他们已经忘记世界是建立在那些伟大项目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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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哈·哈迪德:运动中的形态”展览现场,费城艺术博物馆,2011-2012 摄影:Paul Warchol,扎哈·哈迪德设计供图
变形记:成为“曲线女王”
上世纪90年代初,扎哈曾获得英国威尔士卡迪夫歌剧院竞标一等奖,但该项目因资金短缺搁浅,也有舆论声音反映,项目最终被扼杀的真正原因是当地人的反对,他们无法接受一个口音浓重、深色皮肤的外籍女建筑师来主持一幢威尔士重要文化地标的建设。
“非常明显,因为你是女人,而且是个外国人,设计的还是反传统作品。卡迪夫歌剧院是个公开项目,但非常政治化,我们最终停止了。老实说,我真的快放弃了,我问自己,接下来怎么办?但几天之后,我对自己说,我要重新开始,继续我的生活!我深刻意识到,这是个重要决定,因为我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有信心,这件作品不仅漂亮,而且它的设计具有突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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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 Janoub 体育场,沃克拉,卡塔尔,2014-2019 摄影:Hufton+Crow,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供图
扎哈10岁时就决心做建筑师,直到43岁才实现人生第一座真正落成的建筑。入行多年,她曾四处碰壁,却永不言败,屡败屡战。在哥哥的记忆中,扎哈从小就很有主见。“只要她想,她就能做成任何事,甚至当上伊拉克的第一名宇航员!她就是有那种自信和气场。”
扎哈1950年生于伊拉克首都巴格达,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浇灌的这片土地,赋予她对古老文明的独特感知力。她生于一个殷实、开明的家庭,父亲是当地有名的经济学家和政治家,母亲是一名视觉艺术家。“我父亲从事实业,他相信进步,我也受此影响。我母亲个性很强,我的艺术细胞承自于她。他俩都很要强,但他们从不会对我强加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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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态冰川桌,大卫·吉尔画廊,2012 摄影:Jacopo Spilimbergo,扎哈·哈迪德设计供图
自儿时起,扎哈就爱在家中四处涂鸦。她6岁时,从事建筑的阿姨向她展示了设计图,她深受吸引。年幼的扎哈对未来充满想象,她有自己的品味,喜欢按自己的方式行事。7岁时,她已开始“设计”自己的童装,没多久又对自己卧室的迷你家具进行“改造”。10岁时,扎哈告诉父母,她将来要做建筑师。父母非常支持她,将家里的客房全权交给她设计。
“早期在伊拉克的生活对我来说很重要,伊拉克经历革命时,有一种身份认同的理念。政治成为生活的中心,即便是小孩,我们也需要对所发生的事有所了解。后来每年夏天我都去欧洲,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扎哈幼年就读于巴格达当地颇有名望、文化多元的天主教学校,她最爱的课程是数学和艺术。家境优渥的她,从小随家人多次游历欧洲。有一年暑假去罗马,她爱上了博物馆的墙壁和天顶,认为整个老建筑和馆内藏品一样,都是精美绝伦的艺术作品,这也许是她对建筑美感的初体验。
那是巴格达思想最自由开放的黄金年代,当时政府邀请全球顶级现代建筑师重建这座城市,勒·柯布西耶、弗兰克·劳埃德·赖特等人的手笔在城中都有呈现,扎哈的家就在巴格达第一座包豪斯风格的大楼内。“我在伊拉克时,很多女性从事建筑,那时风气自由,每个人都能上大学,这并非奢侈的事。”
少女时代,扎哈先是入读瑞士的寄宿学校,同学们都在户外滑雪时,她偏爱待在自己房内,绘制人所未见的设计图。1968年,扎哈去了黎巴嫩首都贝鲁特,从小立志学习建筑的她,出人意外地选择在大学攻读数学。“对我来说,数学很容易。如果想的话,我是有能力成为一个数学家的。”
1971年,扎哈自数学系本科毕业,前往伦敦先锋的建筑联盟学院进修。“作为一个戴着传统头巾的阿拉伯女性,我显得格格不入。”但很快,大家发现扎哈最与众不同的并非她的外形,而是她的思想。
求学期间,扎哈迷上了马列维奇的至上主义和康定斯基的抽象主义,他们的艺术作品激发了她的奇想:能不能把纸面上的抽象艺术,转换到建筑上去?1983年,扎哈在AA的展览中展出画作——重力、扭曲、线条的转换……今天看来,这个奇想,几乎是扎哈此后所有设计的起点。
读书时期,扎哈抛出新颖观点,她的设计颠覆了基于直线的垂直、平行关系,以无拘无束的曲线造型替代方正的传统建筑。此后多年,扎哈一系列扭成麻花似的建筑在各地亮相,人们惊叹于其作品背后隐藏的数学美感,赞誉她是建筑界的“曲线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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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ha Hadid 摄影 / Alberto Heras
宇宙观:“在自己轨道上运动的行星”
在AA读建筑时,扎哈便以“脾气火爆的阿拉伯公主”出名,但那也是大家喜欢她的原因,更是她作品中爆发力的源泉。扎哈当时的导师、荷兰著名建筑师雷姆·库哈斯曾形容她是“一颗在自己轨道上运动的行星”——“我告诉她要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论那在别人看来有多离谱。”
1977年,扎哈毕业后加入库哈斯的大都会建筑事务所,在那里做了两年学徒和六个月合伙人,此后创立个人工作室,开始大量参与国际竞赛。同时,她也在建筑学校任教,像伟大的建筑师奥斯卡·尼迈耶(Oscar Niemeyer)那样,启发学生对造型和材质的探索欲。
“我相信实验永无止境。”
香港山顶俱乐部虽没建成,但这个项目,不仅对扎哈,更对整个建筑界意义非凡。在那些拆解建筑的爆炸式的手绘透视图中,扎哈对空间和时间的关系解读、对视觉表达和设计态度的思考,影响了一代年轻建筑师的思维。
10年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之作只能停留在纸上,扎哈内心所经历的挣扎可想而知,直到43岁那年,她才破除设计无法建造的魔咒。1993年,德国莱茵河畔魏尔的维特拉消防站建成,这是扎哈人生第一个落地实现的建筑项目。
“刚开始他们只想让我设计把椅子,后来觉得太限制我发挥,就问,‘要不我们给你个消防站设计吧?’”扎哈曾笑着回忆这次突如其来的机会。
和她后来动辄十几万平米的大手笔不同,维特拉消防站总共只有852平米。混凝土浇筑的墙体相互交叉、穿刺,或倾斜、或断裂,仿佛一个激烈运动被定格的瞬间;飞翘的屋檐优雅飘逸,却充满戏剧张力。这个迷你消防站的照片进入传媒,成为建筑史上教科书级别的设计经典,在世界各地被讨论和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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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湾C塔,深圳湾超级总部基地,深圳,中国,2020-2027 制图:Brick Visual,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供图
摄影师埃莱娜·比内(Hélène Binet)从那时起开始拍摄扎哈的作品,她擅长捕捉光影关系中建筑呈现的力与美,她的镜头见证了扎哈从寂寂无名到誉满全球的整个历程。她评价这座小小的消防站:“从未有过这样的建筑,在扎哈之后,混凝土和过去再也不同了。”
扎哈的事务所起初规模很小,几个人挤于教会学校一间租来的办公室内。办公室约9米高,没有暖气,冬天极冷,唯一两个小电暖都在扎哈脚边,其他人在一旁戴着手套瑟瑟发抖地画图纸。“那时我们最多不到10人,但相当于100个人的工作量,大家从没睡过好觉,没日没夜地工作,但都有梦想。”
扎哈对人对己都极为严苛,所有细节必须绝对精准,不然她就撕掉图纸,直接扔进垃圾桶,员工常因她的厉声训斥而战兢。不妥协的性格、火爆的脾气、偏执的个性……扎哈身上充满矛盾和争议,她反驳道:“如果我是男人,他们还会说我狂妄自负吗?”
1999年,扎哈击败273个对手,在国立21世纪艺术博物馆的竞标中获胜,这是她向后期流线形设计转变的重要代表作,设计灵感源于罗马的地貌与历史。建筑外形层层交叠碰撞,既像古城废墟,又像冻结河流。建筑内部,纯白空间里,毫无支撑的黑色超长楼梯在空中曲折交错,几乎贯穿了整个L形建筑流线,扎哈挑战了一系列超常规结构处理。这是罗马首个专为当代艺术设立的博物馆,在历史悠久的古城中,这座属于未来的建筑被称为“现代巴洛克”,而扎哈也因之开启了属于她自己的时代。
2002年的广州歌剧院,是扎哈在中国乃至亚洲落地建成的首个项目,灵感源于珠江中的海珠石,人称“圆润双砾”,“大石头”是1800座的大剧场,“小石头”是400座的多功能剧场,两者都是屋盖、幕墙一体化结构。整个建筑没有一面墙与地面垂直,倾斜的玻璃与角度各异的钢架组成剧院外立面,包含59个转角、101个面,内部空间则由67个不规则三角形或四边形平面组合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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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歌剧院,广州,中国,2003-2010 摄影:Christian Richters,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供图
扎哈大胆前卫的设计让人眼前一亮,同时也让施工方眼前一黑。工程师们用了整整一年,才将酷炫的设计图分解成上百个截面施工图纸,首次在生产车间旁建立仿真安装试验场,施工现场又设立两个预安装区……经过无比艰辛的施工,歌剧院最终落成,也为中国异形建筑的施工积累了有效经验。
继扎哈的广州歌剧院之后,同年年底,库哈斯中标CCTV大楼。第二年年初,赫尔佐格&德梅隆事务所的“鸟巢”中标奥运会主场馆。这些极具个性的建筑一度激起争议:中国是否沦为了洋建筑师的实验场?但扎哈则表示:“如果你想要谨慎一点,就不要建造山一样的建筑……人们说不应该做激动人心或炫耀性的建筑,但这种说法和保守仅一线之隔。”
至今,扎哈已在中国开展了一百多个项目。遗憾的是,绝大部分作品扎哈都未能亲眼见证它们落成。其中,北京大兴机场可谓她最惊艳的遗作之一,被英国《卫报》誉为“新世界七大奇迹”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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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兴国际机场,北京,中国,2014-2019 摄影:Hufton+Crow,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供图
这个占地面积70万平米的巨作,是全球最大的单体航站楼,也是扎哈在中国完成的最大体量项目,光屋顶玻璃就用了八千多块。由于流线曲面构造,每块玻璃的形状都是独一无二的,从空中俯瞰,整个机场仿佛一枚伸出“五指”的海星。该造型最大程度地减少了旅客前往登机口的路程,整件作品将扎哈对形态美和实用性的追求做到了极致……
扎哈终身未婚,对于这个选择,她曾解释,“我必须持续不断地专注于建筑。生活对于每个人都不尽相同。对许多人来说,组建一个家庭就是生活;但对另一些人而言,自由地活着,或是事业,才是他的生活。”
2016年,扎哈因突发心梗在迈阿密逝世,她的猝然离世让人感到不那么真实——就算注定降临,似乎也不该如此仓促。对于当今的建筑界而言,扎哈一直是个耀眼的存在,接受她的缺席,却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身披无尽荣光的扎哈曾表示:“未来将会有更多女性在建筑的天地里崭露头角。”这个独闯建筑界的女子让房子跳舞。在她的作品中,人们确乎看到男性荷尔蒙中迸出一股女性柔美的力量,她的建筑中那些性感的“曲线”,触碰着人们未知的神经,让人看到设计的无限跨界与延伸……
世界失去了这位杰出的建筑师、勇敢的挑战者、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但她留下了众多未完待续的“可能”,还将持续影响并启发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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