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圈|前超女上综艺离婚:主动揭开19年感情的伤疤,只为重新开始

《再见爱人》节目录到最后,朱雅琼和王秋雨对视四分钟。朱雅琼很平静地看着他,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她有一种感觉,这一次,他们终于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对话了。两人似乎调转了角色。向来理性的王秋雨掩面哭了许久,朱雅琼也掉了泪,但表情冷静、坚定。

文 | 展展

编辑 | 向荣

出品 | 贵圈·腾讯新闻立春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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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雅琼是个颇具争议的人物。她主动报名参加了中国首档婚姻纪实观察真人秀《再见爱人》,参加节目时,和丈夫王秋雨处于离婚冷静期。更早的时候,她因为参加2006年超级女声并取得全国13名而为人所知。

在节目中,她几乎没有保留地展示了自己——她的可爱、浪漫和真实,还有她的脆弱、心碎和愤怒。这是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结束一段婚姻同样需要勇气,尤其是一段长达19年的关系。

9月,我与朱雅琼见了两次面。第一次是上午,前一天夜里,她没怎么睡,隔天穿一件修身旗袍,妆容精致地出现在我面前。一见面,她说起眼下正在进行的新项目,整个人洋溢着迎接新生活的生机。第二次,我们在一个夜晚见面,咖啡店里,灯光昏暗,她平静而坚韧地讲述她的挣扎与成长,努力客观地评价她与王秋雨的关系,赞美对方靠谱、负责、人品很好。

她是很好的采访对象,坦诚、细腻,甚至会给你鼓励——比如时不时赞美“啊,你懂”,“你很能共情”。可她越是这样说就越让人心酸——她是多么渴望被倾听和理解,她过去的生活里没有这些。

这是一个从朱雅琼的角度讲述的故事,一个女性眼中的婚姻,以及她在婚姻中挣扎、成长、追寻自我的心路历程。

1

朱雅琼决定夺回生活的主权。

对她来说,这不是件容易的事:要学会缴水电费;要自己租房子;要靠自己弄清押金规则。

一年内,她搬了四次家。第一次,她跟三人合租,房子只有一个卫生间,每天都要抢;第二次,她搬到有独立卫生间的主卧,却遭逢蛋壳公寓跑路。第三次,她住进公寓,隔音差,她一唱歌,“整个楼都要掀起来”。最后,她搬进现在的家:一个月租5000多的开间。

如果王秋雨在,事情不必如此复杂。过去19年中,他把控着这个小家的前进方向,就连朱雅琼的穿着、头发颜色都以他的意见为主。

每天早上,他会将一杯蜂蜜水端到她面前。假如她想吃火锅,到家之前所有食材都已备好。如果碗里只剩一块肉,那他一定会把肉给她。

她身上有种小鸟的气质,轻盈、灵巧。尽管已经39岁,看上去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岁月对她宽容,她皮肤细嫩,几乎没有皱纹。但事实证明,成长只是迟来,而非赦免。如果你在20岁时接受别人为你安排的生活,那大概要在步入中年时重新经历成长的痛楚。

在别人眼中,她有一段不错的婚姻:没什么原则性矛盾,丈夫承担了养家职责,她大可随心所欲做自己的事。即便今天,她仍坚定地认为王秋雨是一个足够靠谱、有能力的人。

任何一段亲密关系中,都包含一定程度的自我退让。尺度微妙,势均力敌是最好的。可她不是。有一天,当她发现“我的人生不是由我来掌握,这多么可笑”时,痛苦就降临了。她下定决心,用词生猛:“我必须要结束这一切,把‘旧我’手刃了。”

她看过不少关于娜拉出走的解析。那些人说,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娜拉出走后,未必能找到工作,也许过得非常惨,大概率会再回来,回来后也难幸福。那又如何呢,她想,出走是最紧要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提离婚了。

上一次是两年前。2019年3月,她和王秋雨从北京搬到天津。离开了熟悉的朋友,没了工作,她的生活里只有王秋雨了。

王秋雨永远在工作。他有单独的工作间,一天中的多数时候,他都在里面待着。偶尔看到有趣的新闻,或写到有趣的细节时,他会从那扇紧闭的房门出来,说给朱雅琼听。

他需要她,这她知道。但他不需要跟她互动,这她也知道。她要做的,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那儿,“他需要一个活物,一个属于他的活物,在他的视野范围里。”

她喜欢玩一种游戏:从远远的地方跑过来,跳进他怀中,他要稳稳地接住她。但有时,拥抱是奢侈的。《再见爱人》中,她讲述的那个“一分钟的拥抱”的故事令无数人心碎:她敲门进去,索要一个拥抱,他抱着她,意识到一分钟快到了,拍拍她的肩,暗示“你可以出去了”。

朱雅琼在《再见爱人》中讲述“一分钟拥抱“的故事

他有强烈的领地意识。钱包一定放左边口袋,手机和钥匙在右边。工作间里,每样东西各有其位,不容干涉。她很少踏入其中。

有时,她在院子里散步。走着走着,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生命之花在枯萎”,在她想象中,那是一朵娇嫩的玫瑰,像小王子故事里的那一朵。每天,会有人跟它打招呼,照料它。但现在,“我眼睁睁看到它枯萎了。叶子一片片掉,它马上就要死了。”年复一年,她的生命越切越薄,她说:“我真的要自救了。”

她给自己写了封长信,梳理过去30多年的生活。她试着构想未来:要有个家,可以很小,但得有院子;要开她喜欢的车,而不是王秋雨喜欢的——他们现在开的那辆宽敞的SUV。

当她意识到自己关于未来生活的构想中完全没有王秋雨时,她吓了一跳。她问自己,不爱他了吗?不是。那为什么没有?因为她在婚姻生活里没有被认同。

她敲开了丈夫工作间的房门,对伏案写作的王秋雨说:“我要离婚。”

王秋雨从未感受到这段婚姻有任何问题。他很困惑。答案很残酷:“你不是我想要的人。”

后来看节目朱雅琼才意识到,那句话深深伤害了他。但那天,他反应很平淡:“好吧。”

朱雅琼的答案让王秋雨深受打击,在他看来,他们的婚姻“相当完美”

没有挽留,没有不舍,这种态度刺痛了她。她感到内心疼痛,像黏在一起的皮与肉,即将被硬生生扯开。日子越往后过,后悔就越强烈。有好几次,她都试图收回离婚提议,满脸堆笑着问:“要不别去了?”但他很坚决。

2019年5月9日,他们第一次离婚。

那个月,她怀孕了。家人不知道他俩离婚,还商量着回武汉待产。临走之前,他们跟妈妈说出门做孕检,偷偷复了婚。

2

孕期很痛苦。

身体不可抑制地膨胀起来,从96斤长到170斤。怀孕7个月时,因为耻骨分离,她无法行走,无法下蹲,无法翻身,连厕所都不能自己去。

生产前一个月,王秋雨来武汉陪产。看到妻子臃肿的身体,他有些感动。“他觉得我是一个很自我的人,为了孩子可以牺牲自己,长这么胖,他说他感受到我对孩子的爱。”

但痛苦是无法分担的。夜里她难以入睡,身子每挪一厘米就钻心地痛。朱雅琼觉得自己变得非常丑,哪有什么母性光辉可言。“说孕妇多么好看,这都是骗人的。明明就不好看。”

腊月二十八那天,她进了产房。孩子生了一整天才落地。到了出院的日子,武汉因为新冠疫情封城。亲戚开车把他们载回了家。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样的长江大桥:一条永远拥堵着的桥,此刻静悄悄的,一辆车都没有。

春天还未到来,疫情依然严峻。每天,她都被绝望和担忧笼罩。她的伤口尚未愈合,身材走样,肚皮变松了,打个喷嚏,尿漏出来。孩子身上任何一点变化都让她紧张,肚脐周围泛白怎么办?万一发炎,眼下去哪儿找医生?她情绪不好,奶水有限,想弄条催奶的鲫鱼,但就是买不着。此外还有她摇摇欲坠的婚姻——王秋雨是个很好的父亲。他关照孩子的饮食、粪便和情绪,每天晚上都陪她起来给孩子喂奶。但矛盾无法调和。终于有一天,他们在孩子面前吵了起来,孩子躺在床上,开心地笑。“他以为我们两个在玩。一看他笑,我好心酸。”朱雅琼说。

她很坚定,要脱离他,彻彻底底地脱离。这意味着,她要养活自己了。她找到一份艺人总监的工作,5月初回到北京,租下房子,开始上班。

2020年5月,朱雅琼在录音棚录制歌曲《她们》

她开始面对非常具体的生活,同时面对许多心碎时刻。她觉得自己在努力地跑一场马拉松,过去,一回头,身后总有王秋雨在。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只要他在,就能给她安全感。但现在,她再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好在,每当新一天的太阳升起时,她总能获得新希望。公司离她住的地方两公里,骑共享单车就能到。这种在路上追赶的过程给了她活着的感觉。高跟鞋踩在办公室地板上发出紧张而响亮的声音,她总是昂首挺胸,内心澎湃:我是艺人总监、部门老大,你们都得听我的。生活就在她的掌控之中。

王秋雨喜欢她穿平底鞋。他欣赏的她是可爱的、活泼的。离开他以前,她只有一双高跟鞋。离开他之后,她给自己买了一双5厘米高的黑色靴子,后来是7厘米,最近又买了一双12厘米的。

她从此只买高跟鞋。因为有人跟她说,要想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就得站高点。

3

2021年4月,又到了北京舒适的时节——气温不冷不热,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

朱雅琼的内心有些东西在复苏。她明确地感到自己正在好起来。她下班路过足球场时,看到一群年轻人在踢球,场馆的大灯照耀着他们,一切都被笼罩在春夜编织出的柔和的网中。她也变得惬意起来,那是一种久违的踏实、平淡的感觉。

她感到自己正在和过去告别,虽然那远不是挥挥手那么简单。

很多时候,她都在用王秋雨的眼光审视自己。她跟朋友去逛街,常常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如果王秋雨在这儿,他一定会说……”

如果王秋雨在这儿,他不会像别的丈夫那样,对妻子的采购行为袖手旁观。他会果断地将那些他认为不错的衣服挑出来,要她去试,再从当中筛选一轮。有时,她小心翼翼地拿着自己看上的衣服给他看。他很诚恳,也很伤人,皱起眉头,问她:“你非要我选吗?”意思是,哪件都不好。

她怀疑自己品位。后来,这种怀疑蔓延到人生观,蔓延到这场婚姻的每一处细节。

怎么至今还无法摆脱他的影响呢?她生自己的气,“人生是我的。”她“报复”般地买了很多带蕾丝的衣服——那是王秋雨不喜欢的。

他们在一起整整19年。刚在一起时,她19岁,还是个女大学生,王秋雨已经30岁,经验与智识都碾压她,他比她笃定,永远俯视她。那本不是势均力敌的爱情。她知道在这段关系中,她是参与者,不是主导者。

是她先动心的。20年前,他们在武汉的一个剧组相识。那时,他是一部戏的统筹,她是群演。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陷进去了。得知他是编剧,她就写剧本套近乎,毕恭毕敬地请他帮忙看看。那个剧本几乎是她的内心投射:一个在山区生活的女孩,非常孤独,需要陪伴,她想象蜡烛是有生命的,蜡烛们跳起了舞,像一串珍珠。他评价:“挺有灵气的。”

他们很快在一起。她还记得那一天的所有细节。她穿一条白裙。这是她的小心思——“第一次跟一个男生约会,肯定要穿白色的裙子。”傍晚时分,粉红的暮色中,汉江路上满是刚下班的人。他们要穿过一条马路去吃晚饭。走在斑马线上时,他突然牵起她的手。

世界在那一刻安静下来。车水马龙变成了遥远的背景音,空气中弥漫着浪漫的气息。他们默默地、坚决地牵着手。她不敢看他,脚下软软的,像踩在棉花糖上,有点眩晕,有点甜蜜。走到马路对面时,那两只手还绕在一起。那是夏天,因为气温也因为紧张,握在一起的手心出了很多汗,就是这样也不愿放开。

她变得光彩熠熠,就像一只小鸟,暂时停歇在一根荆棘上。她经历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抱一个男人,这个人的腰围有点粗,她得用力才能把两只手接起来。第一次摸一张异性的脸,在那张大脸上,她的手显得好小啊。她的内心因激动而颤抖,那是不可思议的另一个世界。

当然了,任何一段关系都有裂痕。他们吵过很多架,分分合合无数次。最激烈的一次,他们分开了,整整两年没跟对方联系。两年中的每一天,她都在想他。她为他写了很多歌,拿着它们四处参加比赛,目的只有一个——让他在电视上看到她。

两年过去,思念丝毫未减。一天,她不抱任何希望地拨通了他过去在广州的座机号码。他已经很久没回那个房子了。但那天,他恰好在。她立刻接受了这个命运的“暗示”。他们重归于好。

2005年,王秋雨第一次在电话里向她求婚。她将消息转告给了爸妈。爸爸极力反对女儿和一个年龄大这么多的男人在一起。她的对抗方式是拖延。她想,等她30岁没人要,父亲就不会反对了。那样,她就能嫁给王秋雨了。

4

朱雅琼和王秋雨都不知道如何经营婚姻。

在她的生活中,没有现成的幸福样本可供参考。记忆中,父母总是吵架。她很敏感,进屋就能察觉到氛围不对。有时,半夜被妈妈的哭声惊醒,她太害怕了,不敢发出声音,更不敢起来安慰她。

王秋雨同样缺乏处理亲密关系的能力。《再见爱人》节目中,三位男士夜聊,王秋雨说自己无法用语言交流,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已经忘记了怎么去交流”。他写剧本,用戏中人物代替他说话,“一到这个世界就手足无措”。

小时候,他是爱说话的。但父亲坚信“言多必失”,让他少说。

第12期节目中,他与朱雅琼面对面,坦言自己童年不幸,只知读书,没有娱乐,没有玩具,“没有任何游戏,没有听过唱歌,没有看过跳舞,没有画过画”,所有在别人的童年中稀松平常的事物,他都没见过。他在学校里格格不入,不停转学,“一直在颠簸中度过。”

成年后,他与家人疏远,更“没有朋友”。在这段仅有的亲密关系中,朱雅琼既是他的爱人,也是他的家人、朋友……“承担了所有人的功能。”

他对她有太多期待,但他们是那么不一样。她的热情,在他看来简直“不可思议”,这让他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可他受不了的同样是这一点,热情点燃了他的生活,“把我化为灰烬了。”

他相信理性,她依赖直觉。他厌倦仪式,她喜欢浪漫。印象中,他唯一一次主动为她过生日是2007年。那时还没结婚,他给她买了个蛋糕。

此后的生日,都是她自己买的蛋糕,叫上他一起吃。但不能许愿。他倒没命令禁止小小的仪式,但她没点蜡烛,“我知道他会觉得很做作。”

王秋雨认为不需要举办婚礼,那只是给外人看的仪式

她听人家说,嫁给一个人就是嫁给那个人的生活。可他没有生活,只有工作。她问过他:“你的爱好是什么?”答案是:“我没有爱好。”

他会为自己剧本中的一场漂亮戏份感到开心。但写剧本这件事本身,无法让他获得持续的愉悦感。他对作品的衡量标准是,如果不能获得市场认同,那就没有价值。比如朱雅琼写的那些歌。他觉得她唱得不够好听。为了帮她,他买了不少书,研究歌唱技巧,一五一十地分析给她听。

但对她而言,唱歌是一种自我输出,是陪伴和治愈,远胜过于公众表达。

她将自己的音乐才华视为老天眷顾。小时候,那是她逃避父母争吵的方式。她躲进音乐里,亲手为自己建立一个新世界。那个世界多么美好,能将外界的一切隔离开来,她变得轻快起来。唱歌的人多可爱啊。她觉得所有人唱起歌来,都会变得无比真挚,“那种真挚的劲儿太动人了。”

她听过他唱歌。一次,两人在电话里互道再见,她没有挂断,听到手机那头传来歌唱声。他唱得真一般啊,但她听得很开心。那是她很少见到的王秋雨,一个快乐、松弛、可爱的王秋雨。她真心希望,这样的时刻再多一些。

一度,音乐将她带向了更远的地方。2006年,朱雅琼参加《超级女声》,获得全国总决赛第13名。她签约天娱,后来又跳槽到华谊。2008年,她跟华谊解约。

朱雅琼在2006《超级女声》中演唱《像鸟儿一样》

她开始质疑自己的作品。一定是写得不够好,否则,为何枕边的人不认可,公司也不认可?现在再看,她才发觉当时太认死理了,缺乏柔软身段去处理种种事物,因此没能在娱乐行业继续做下去。

她决定去读书,学乐律学,通俗地说,就是用数理的方式解释音和音之间的关系。她认识了一大帮同学,有研究电影的、戏剧的、传统文化的,世界一下被打开了。到第二年,她终于“变成一个正常人”。第三年,拍毕业照时,身边的人问:“你们班有个超女你知道吧?”“我就是。”她很得意,感到已经真正地“融入到大家当中”。

她一直在成长。她的世界越变越宽,但丈夫看不到。她觉得丈夫始终站在很高的地方俯视她。在他眼中,她依然是“没什么值得表扬”的人。

一次又一次,在这种“嫌弃和鄙视” 当中,她内心有个声音越来越响:“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怨念越积越多,她无法再与他好好对话。她不喜欢那个满是怨气的、情绪化的、不断自我否定的自己。她要尊重,要平等。但他给不了她这些,“所以我选择了‘翻桌子’,这是武汉话,我把桌子翻了,我不跟你玩了。”

听到王秋雨说不喜欢她唱歌,朱雅琼觉得被“刺伤”了

她是唯一一位主动报名参加《再见爱人》节目录制的嘉宾。她要以一种勇敢的、自我揭露的、充满仪式感的方式,为这段婚姻画上句号,给自己一个交代。

录制很累。新疆天黑得晚,凌晨两三点睡,早上六七点就该醒了。心更累,每天,都要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把伤疤再揭开一次。

第一期节目播出时,王秋雨回来拿东西。两人在沙发上一左一右坐着,一起看了这期节目。他们什么都没说,王秋雨看完后就走了。她一直在哭,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她既痛苦又宽慰。

第12期,旅程即将结束,两人面对面坐下,完成节目组设置的36道问题。她很欣慰,他最快乐的记忆里几乎都有她。最难忘的是和她一起去珠海,一路上,她都在唱歌。难得地,他说喜欢听她唱歌。

她依然对未来的日子充满向往。将来的每一天,她都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继续去遭遇那些新的、有趣的、未知的事情——不再需要身边有个人。

关于过去,她什么都不想改变。她知道自己的成长环境没那么好,有许多让她感觉受伤的地方,但是大家都尽力了,谁也不是故意伤害谁,只是不得已。现在,她理解每一个人,也接纳自己:她就是感性的、没那么成熟的、容易快乐也容易悲伤的。

最后,他们对视四分钟。她很平静地看着他,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她有一种感觉,这一次,他们终于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对话了。两人似乎调转了角色。向来理性的王秋雨掩面哭了许久,朱雅琼也掉了泪,但表情冷静、坚定。

一切都清楚了。她确定,他是爱她的,他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很多,但他也有无能为力的地方,他的过去决定了他是这样一个人。她深深同情他、心疼他,但无法帮助他。再纠缠下去,两个人会很可怜,儿子也会很可怜。她只能结束这段婚姻,重新开始。

她说她正在做一个女生在20多岁时该做的事——追求、完善自我。人生走到现在,才意识到任何阶段都无法跳过。她变得孤独又自由。她开始创业,与朋友一起经营一家直播公司。

她像是在与自己进行龟兔赛跑。曾经她是那只贪玩的兔子,现在她是乌龟。兔子停下了脚步,乌龟慢慢地、坚定地超越了它。

(来源:腾讯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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