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镇宇发怒,这部港片硬气了!

提到香港,很多人的第一印象,是车水马龙,高楼大厦,还有霓虹闪耀的街头闹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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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夜景
而香港底层人物的悲与喜,却很少能看到报道。
幸运的是,我们还有电影。
近日,一部聚焦香港流浪汉的电影——《浊水漂流》,获得了台湾金马奖十一项提名,领跑一众华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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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该片获得了第15届FIRST青年影展评委会特别奖、观众选择荣誉·剧情片类。
国内口碑颇高,豆瓣7.8分。
被影迷誉为“港版《何以为家》/《海边的曼彻斯特》/《被遗弃的松子的一生》”、“今年最好的香港电影”。
它到底讲了啥?赞誉如此多。
毒药君带你一探究竟。
01 底层人
瘾君子、性工作者、偷渡客、露宿者……
这是《浊水漂流》的主人公。
随便拎出一个,都具备足够的奇观性。
这些,都源自真实事件。
2012年,香港发生一起清理流浪者事件——深水埗的40多名流浪汉的家当,全部被当成垃圾清理掉。
该事件引发了社会的极大关注,包括该片的导演李骏硕。
事发前,李骏硕在深水埗上学,每天经过通州街桥底,直行直过不以为然。
“直到露宿者被驱逐事件上了新闻,才令我走到他们面前,听他们的故事。然后每次回去,都面目全非。藩篱越建越高,社会越来越冷。”
多年后,李骏硕以该事件为蓝本,创作了电影《浊水漂流》。
(下文涉及剧透,不想被剧透的拉到底点个“在看”,欢迎看完片后回来继续聊。)
辉哥(吴镇宇饰)熟练地在出狱手续上签字画押。他带着和儿子的合影,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深水埗的流浪汉聚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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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第一“餐”,老友笑嘻嘻的拿出铁盒,请辉哥吸毒。
辉哥也不客气,熟练的加热注射,享受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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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流浪汉对自己的“废”,早已习以为常。
深夜,食环署突查街道,暴力执法,将露宿者的东西统统扔进了垃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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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儿子的照片要被清走,辉哥怒冲上去,从垃圾车上夺回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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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和其他露宿者的生活用品、驱寒工具等全部家当,都被清理一空。
面对辉哥的阻拦和质问,警察冷冰冰的丢一下句:我们按规定办事。
扬长而去。
幸好,社工小何指出政府没按规定办事,清理东西前没提前通知还暴力执法,我们能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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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汉们听后立马兴奋了,但流浪汉老爷发问:“我们都在监狱呆过,赢过一个案子吗?”
一句话,戳中了大家的痛点。
辉哥反驳:“我们犯错受到了法律的惩罚,他们为什么就不用受惩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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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开启了漫漫上诉路。
集体拉横幅请愿,去市政府请愿……声势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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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管理者
流浪汉起诉政府,这可是大新闻。
很快,媒体跟风报道,大批人慕“名”而至。
其中,有帮他们免费理发的发型师。两周一趟,流浪汉长头发的速度,都赶不上他们理发的速度;
有做社会调查的大学生;
有来“体验不同社区的生活”的新生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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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的还是记者,但比起打官司,记者更关心流浪汉的个人故事。
比如,他们为何吸毒?为何人到中年孑然一身?为何进监狱?
对苦难的消费与猎奇,才是观众关注的热点。
辉哥知道记者的意图,他拒绝接受采访。
他要的,是政府的道歉,是公平与正义。
庭审过程也十分魔幻,流浪汉需要证明被清理的物品是自己的,但所属权的认定,需要政府认可。
政府既是社会管理的运动员,也是裁判员。
个体的反抗,政府本不在意,但迫于舆论,还是让步了。
法庭给出了解决方案——政府赔偿每人2000港元,不道歉。
其他流浪汉都接受了。
小何也说,愿意赔偿等于他们承认了错误。
但辉哥不接受,即使他连给儿子神龛续费的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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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坚持:错就要认,打就要站定。
不与政府和解的他,其实早早地认清了生活的真相。
出狱时狱警劝他好好做人,以后别再回来了。
他说:“外面的监狱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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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到高楼千万间他一个住不起,足球场公园都会早早锁门,全城没他的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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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到容不下他做人的权利;
大到给不了他基本的公平正义。
朋友劝他算了,但辉哥坚持,如果他不为自己发声,还有谁会为他发声?那些掌权的人吗?
这时的辉哥,像极了《秋菊打官司》中的秋菊。
巩俐曾说,“当年的一位好友本来要放弃一场坚持了很久的官司,但看完秋菊的故事,她决定打下去,最后她赢了。电影不应该只是吃下一桶爆米花的佐料,要重视电影的社会价值,展示和帮助一个人拥有活着的价值,提供幻想的价值。”
而这,也是《浊水漂流》成为佳片的重要原因。
03 发声
千禧年后,诸多香港导演北上拍片,原本享誉全球的港片,逐渐走向没落。
甚至有人说“港片已死”。
实际上,这些年诸多新一代的香港电影者,不断将镜头对准香港本土,讲述底层人的生活,彰显电影的社会价值。
有人将该片与《麦路人》比较,两者都是讲无家可归者的故事。但《浊水漂流》对流浪者的描述更客观和全面,它不卖惨不煽情,扎实呈现底层人的全貌。
比如,他们的坏与怒,善良与柔软。
影片中段,辉哥偷爬上塔吊车,俯瞰城市的万家灯火时说:“深水埗是穷人住的地方,现在盖这么多高楼,这么贵,穷人住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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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无处可去,流浪亦无所保障。
每一个出狱的人,辉哥都会送上第一口毒品,因为想让人加入他们,“我们喜欢有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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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分到公屋的人,常常会回来和流浪汉一起吃免费饭菜,聊聊近况。
他们彼此抱团,贪恋着短暂的温暖。
影片最后,辉哥没等来道歉,反而等来了政府对流浪者聚集地的再一次拆迁。
深夜,辉哥潜回小屋,自问自答:
"你明明有路可选,为什么要逼到自己这样?"
"你不和解,会连累所有人。"
"我想要公道有什么错?我做错了什么?"
"那就揽住大家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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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点燃了小屋,与小屋一起燃烧成熊熊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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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想成为穷人,但更多人无法选择。
有人一直在抗争,有用吗?
吴镇宇是本片主演兼投资人,他说:“一个国家、社会的进步是看你照顾到多少露宿街头的人,不是看你照顾到多少住在山顶的人。”
浊水漂流的英文名,叫drifting,意为一种漂浮的状态,无根无依。
李骏硕解释:“片名源自广东话中 ‘浊水’ 与‘着水’ 的谐音。‘着水’而居,代表人们都在追逐富裕舒适的生活,‘漂流’代表机会,对于自己的理想生活人们是有选择的。与之相反,‘浊水漂流’,电影里的人沉在浑浊的生活中,没得选。”
世界各地,底层人“没得选”的故事有很多。还好有电影,让我们听到了他们的呼喊。
文/听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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