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毛岸青追悼会:刘思齐、李敏、李讷罕见同框,邵华哭成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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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3月23日4时20分,毛主席和杨开慧次子毛岸青在北京逝世,享年84岁。4月2日,毛岸青追悼大会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大礼堂举行。当天《人民日报》刊发评论文章,标题为《“凡人”毛岸青》。文章写道:
“毛岸青离世了。至此,人们方才惊觉,对这位伟人的儿子竟有些陌生。陌生到不知他长得什么样子,不知他生前在做什么事情,不知他经历的是怎样的一生。许多人甚至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去多关注他一些、多留意他一些呢?
如许陌生,却在不经意间映衬出毛岸青朴实低调、默默奉献的一生。他只做不说,勤于干事,不尚张扬,人们又从何了解?他只是偶尔和妻子邵华谈工作上的事直到晚年邵华自己去收集,才知他翻译出版的马列经典著作和政治理论书籍有10多部,写过不少重要文章……”
追悼会现场,走完84年人生旅程的毛岸青身穿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头上戴着五角星军帽,身上覆盖着一面党旗,安卧在鲜花、翠柏丛中。大礼堂正厅上方悬挂着黑底白字的“沉痛悼念毛岸青同志”横幅,横幅下方则是毛岸青身穿军装的半身遗像。
在低沉、悲伤的哀乐中,上至党和国家领导人,下至人民群众,甚至有来自俄罗斯、日本、古巴、坦桑尼亚等国的国际友人,都来到现场送别,大家朝着毛岸青遗体深深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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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追悼会,让外界看到了毛主席亲人现状,我们看到了刘思齐、李敏和李妠等人。也看到了邵华和儿子毛新宇一家,尤其是毛岸青夫人邵华更是哭成了泪人,儿子毛新宇抱着父亲遗像也是默默流泪。
毛岸青一生充满坎坷曲折。1924年11月23日,毛岸青出生于湖南长沙板仓,他出生时毛主席正在为从事革命四处奔走。自1920年结婚后,杨开慧始终陪伴在毛主席身边,但这一次不一样。“马日事变”后,湖南陷入白色恐怖当中,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遭到大肆屠杀和逮捕。毛主席当时需要去湘赣边界领导秋收起义,这意味着跟敌人展开真正的军事斗争,生死未卜。
所以,毛主席把妻子和孩子送到乡下,时间是1927年8月底的一天。两人分别是在当天深夜,毛主席一番交代后起身准备离开,杨开慧执意要送他出门。在杨宅后山,最后分别的时刻到来了,毛主席小声说:“霞,我得走了,你多多保重。”
毛主席话语刚落,杨开慧就扑倒在毛主席怀中,哭泣起来。毛主席轻拍妻子,大约过了一刻钟,他说:“霞(注:杨开慧,号霞,字云锦),我这一次离开不知道何时能回来。要是我牺牲了也不要过于难过,努力把三个孩子培养成人,让他们继承我的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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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开慧点了点头,随着毛主席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这一别将是永别。在毛主席离开的三年时间里,杨开慧一边照顾三个孩子,一边在板仓秘密从事党组织活动, 因长沙地区地下党组织遭到破坏,她无法跟远在井冈山的毛主席取得联系。
随着时间推移,杨开慧感受到了危险,因杨宅附近经常有陌生面孔出现。杨开慧无比思念毛主席,夜深人静时她写下书信,因无法寄出就悄悄藏在卧室土坯房的墙缝里,这些珍贵手稿在1982年修缮故居时被发现。
其中有封信写于1929年3月,收信任堂弟杨开明。这是一封“托孤信”,杨开慧写道:
“我好像已经看见了死神——唉,它那冷酷严肃的面孔!说到死,本来,我并不惧怕,而且可以说是我欢喜的事。只有我的母亲和我的小孩呵,我有点可怜他们!而且这个情绪,缠扰得我非常利(厉)害—前晚竟使我半睡半醒的闹了一晚!我决定把他们—小孩们—托付你们,经济上只要他们的叔父长存,是不至于不管他们的,而且他们的叔父,是有很深的爱对于他们的。
倘若真的失掉一个母亲,或者更加一个父亲,那不是一个叔父的爱,可以抵得住的,必须得你们各方面的爱护,方能在温暖的春天里自然地生长,而不至于受那狂风骤雨的侵袭!这一个遗嘱样的信,你见了一定会怪我是发了神筋(经)病?不知何解,我总觉得我的颈项上,好像自死神那里飞起来一根毒蛇样的绳索,把我缠着,所以不能不早作预备!杞忧堪嚎,书不尽意,祝你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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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封信时,杨开慧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毛主席音讯。显然,杨开慧是带着对丈夫的思念,带着对3个年幼孩子的不舍,全文情真意切,如泣如诉,催人泪下。1929年10月24日晚上,杨开慧在板仓家中被“清乡”团特务们抓捕,一同抓捕的还有保姆陈玉英、长子毛岸英,这天还是毛岸英8岁的生日。
杨开慧因不愿跟毛主席脱离关系,惨遭军阀何健杀害,年仅29岁,毛岸英和保姆陈玉英获救。毛岸英、毛岸青和毛岸龙三兄弟先是跟着外婆向振熙和舅舅杨开智一家生活。不久,远在上海的毛泽民得知此事,来信让杨家将三兄弟送到上海,由党组织照顾。
1931年春节过后,舅妈李崇德领着三个外甥出发去上海。临行前,外婆带着三个外孙来到杨开慧墓前,让他们向母亲磕头告别。外婆还详细告诉他们母亲是怎样的一个人,又是怎么被敌人杀害的。
为了安全起见,舅妈将三兄弟改名,毛岸英改名为杨永福,毛岸青改为杨永寿,毛岸龙改为杨永泰。还告诉三人,一旦有陌生人在身边,就喊她妈妈。去上海路程相对比较顺利,三兄弟被党组织安排进入大同幼稚园读书。
大同幼稚园是我党外围组织中国革命互济会创办,目的是收养一些烈士遗孤以及一些为革命四处奔走无法顾及的子女,负责人是董健吾。董健吾当时是党中央机关特科工作人员,公开身份是上海圣彼得教堂主持牧师,他的妻子郑兰芳也在园里担任保育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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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4月顾顺章被捕叛变,大同幼稚园暴露,这里的工作人员被迫解放,结果这里30多名孩子们没有了照顾流落街头。三兄弟靠着乞讨为生,期间毛岸龙下落不明(一说病死)。
毛岸英和毛岸青两兄弟流浪几个月后,被董健吾找到带回家中生活。然而,董健吾的丈母娘对两兄弟有些怨言。据毛新宇所著《我的伯父毛岸英》描述:“岸英兄弟寄居在董家后,董健吾的丈母娘,感到不悦并常有怨言。”
另外,中组部的调查报告中也提到:“董健吾的岳母对照料岸英、岸青有些怨言。”更糟糕的是,董健吾家还是中央特科的一个重要联络点,这里距离租界巡捕房很近,两兄弟满口湖南话,一旦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董健吾思虑再三,决定将两兄弟送到前妻黄慧光那里生活。刚开始董健吾没有告诉前妻两个孩子的真实身份,只是暂住一段时间。不久,董健吾就告诉前妻实情,这时毛岸英10岁,毛岸青9岁。
这个年龄正是贪玩的年龄,黄慧光担心两兄弟身份暴露,在3年时间里换了多个住处。毛新宇在书中也提到这一点:“黄慧光不仅为岸英兄弟的安全担心,也为自己及全家的身家性命提心吊胆。平时她把岸英兄弟和自己的孩子看得死死的,一有风吹草动,第一件事就是搬家,不长的时间里,一个寡母带着几个孤儿转换了三个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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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党组织每月给黄慧光30块钱作为两兄弟生活费,董健吾领到工资也会给一些。这段时间里,两兄弟生活相对比较稳定。好景不长,鉴于上海斗争局势越发严峻,1933年1月中共临时中央从上海迁到苏区,而留下的党组织也遭到破坏,两兄弟的生活费中断了。
黄慧光作为家庭妇女,本身就有4个孩子需要照顾,加上毛岸英、毛岸青,有7口人需要吃饭,经济来源主要靠长子的微薄工资,生活困难程度可想而知了。黄慧光为了一大家子人的生活,就安排两兄弟被去街头卖报。
不难想象,两兄弟在鱼龙混杂的上海街头一定吃了很多苦,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该来的还是来了,一天两兄弟卖报归来,黄慧光清点毛岸青钱币时发现了不少假币。原本就辛苦工作一天的黄慧光很生气,将毛岸青大骂一顿。
毛岸青本来中午就没有吃饭,气不打一处来,他认定假币是下午几个外国水手买报时给的。一怒之下,毛岸青拿着一段粉笔来在街头,在电线跟上写下“打倒洋人”,以发泄内心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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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毛岸青这一举动被租界的印度巡捕看到,直接给毛岸青一记耳光。毛岸青直接被打倒在地,在地上翻滚惨叫,当毛岸英找到弟弟时,他已经处于昏迷状态。毛岸青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因未能得到有效治疗,脑部留下无法根除的疾病,时常隐隐作痛。
毛岸英和毛岸青在黄慧光家生活近4年时间,这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毛岸英后来回忆这段凄惨经历时说:
“我除了没偷人东西,没给有钱人当干儿子,别的都跟《三毛流浪记》中的三毛一样。睡马路呀,给人拖地板呀,从垃圾箱里找破烂呀,全干了。上海有个外白渡桥,黄包车拉上去很费力,我跟弟弟岸青就在后面帮着推,推上去人家给几个小钱……”
看到两兄弟渐渐长大,董健吾认为两人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必须给他们找个读书的地方。很快有一个机会来了,1936年6月两兄弟被党组织托人秘密送到苏联读书。1937年11月,两兄弟终于给毛主席建立了联系,毛岸英将书信和两人照片托人带回延安。
次年3月,毛主席终于看到了两个儿子的来信和照片,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即复信一封:
亲爱的岸英、岸青:
时常想念你们,知道你们情形尚好,有进步,并接到了你们的照片,十分的欢喜。现因有便,托致此信,也希望你们写信给我,我是盼望你们来信啊!我的情形还好,以后有机会再写信给你们。祝你们健康、愉快与进步!毛泽东三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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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目前能见到的毛主席给儿子写的最早家书,字里行间饱含对两个儿子的关爱。不久,毛主席又委托去莫斯科的刘伯承带信,还附寄了一张自己的近期照片:
岸英、岸青二儿:你们上次信收到了,十分欢喜!你们近来好否!有进步否?我还好,也看了一点书,但不多,心里觉得很不满足,不如你们是专门学习的时候。为你们及所有小同志,托林伯渠老同志买了一批书,寄给你们,不知收到否?来信告我,下次再写。
祝你们发展、向上、愉快!毛泽东一九三九年八月二十六日。
两兄弟身处异国他乡,接连接到父亲的来信,两人坚定要学成归国。1945年底,毛岸英回到延安,被毛主席安排先进入“劳动大学”学习,之后参加土改。1947年,毛岸青跟着贺子珍回国来到哈尔滨生活。
毛主席得到消息后,在给毛岸英信中表达了激动的心情,“这个孩子很久不见,很想看见他。你现在怎么样?工作,还是学习?一个人无论学什么或作什么,只要有热情,有恒心,不要那种无着落的与人民利益不相符合的个人主义的虚荣心,总是会有进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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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岸青回国后,先是在黑龙江克山县参加了土改。1949年7月,毛岸青回到北京,被安排进入中共中央宣传部马列著作编译室。毛岸青的职务是俄文翻译,他忍着头疾翻译出版了10多部马克思和列宁经典著作和政治方面书籍,还发表了十几篇文章。
然而,随着毛岸英在朝鲜战争牺牲消息传来,毛岸青头疾加重。毛岸青在毛主席信中也提到了自己病情,称自己头脑中有一个“小家伙”,他与这个“小家伙”正在无休止地纠缠。当时北京医疗水平有限,加上刘思齐、张文秋等人劝说,毛主席将毛岸青送到莫斯科治疗。
1959年,毛岸青从苏联治疗回归,来到大连南山宾馆休养。很快,一个女孩进入毛岸青的事业,张文秋的二女儿邵华。自毛岸英牺牲后,看到大女儿刘思齐天天以泪洗面,张文秋有把邵华介绍给毛岸青的想法。
毛主席也比较焦虑,因为这时毛岸青已经36岁了,还没有结婚。1960年1月,张文秋带着邵华来到大连,此时邵华正在北大中文系读大二,未曾想两人一见钟情。毛主席得知此事后很高兴,他委托去大连看望毛岸青的刘思齐和邵华带去一封信:
岸青我儿:
前复一封信,谅收到了。甚念。听说你的病体好了很多,极为高兴。仍要听大夫同志的意见,好生静养,以求痊愈,千万不要性急。你的嫂嫂思齐和她的妹妹少华(即邵华)来看你,她十分关心你的病情,你应好好接待她们。听说你同少华通了许多信,是不是?你们是否有做朋友的意思?少华是个好孩子,你可以同她谈一谈,有信,交思齐、少华带回。以后时时如此,不要别人转。此外,娇娇也可以转,对于帮助你的市委同志,医疗组各位同志们,一定要表示谢意,他们对你是很关心的,很尽力的。此信给他们看一看,我向他们表示衷心的谢意。祝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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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五一劳动节前夕,毛岸青和邵华在大连结为夫妇,两人婚礼现场简单朴素。毛岸青终于结婚了,毛主席很是欣慰,心中一块石头也落地了。毛岸青比邵华大15岁,可两人似乎天生就是伴侣。
在日常生活里,邵华如同一位姐姐一样精心照顾毛岸青。毛岸青有健忘症,生活自理能力比较差,每次出门前,邵华总是给他精心整理一番。1970年1月17日,毛岸青和邵华的儿子毛新宇出生。
作为毛主席家第三代男孩,毛新宇的出身,弥补了毛岸英牺牲前未能留下孩子的遗憾。毛新宇的出生带给了毛主席很大的快乐,邵华不止一次地对他人说:“爷爷特别喜欢他的孙子,毛新宇和他的小名毛毛,都是爷爷给起的。”
毛主席逝世后,他的子女们逐渐淡出公众视野,毛岸青和邵华一直如此。晚年的毛岸青和邵华居住在北京市郊,过着平静的生活,偶尔出现在毛家后人的聚会上。2007年毛岸青病逝后,毛主席家第二代、第三代以及亲人罕见同框,所以就有了本文开始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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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到一年时间邵华也病逝了。2008年6月24日,邵华病逝,享年69岁。父母去世相隔时间如此之短,让毛新宇很是悲痛,他说:“我的父母是奠定我人生道路的导师,是我学习毛泽东思想的领路人。他们是我人生的好教材、一面镜子。”
值得一提的是,毛岸青和邵华骨灰没有葬入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而是葬回湖南长沙县杨开慧烈士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