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工昌
信威卖身，江湖上再也没有信威这个词
最近，一则消息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2021年11月18日至11月19日，重庆信威通信技术有限责任公司（重庆信威）管理人将在人民法院诉讼资产网，对重庆信威所属的位于北部新区高新园星光大道60号厂房、其他用房及其附属设施公开拍卖，建面共13181.21平方米，起拍价共计5719.169719万元。
（1）
重庆信威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可能大多数人不是很清楚，但如果说其它背后的老板、昔日资本大佬王靖，一个曾被描述为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骗子的人，也许很多人会有些印象。
天眼查APP显示，重庆信威成立于1998年4月1日，是从事无线通信产品研发、生产、安装及售后服务一体化，公司董事长（法定代表人）为王靖，地址在重庆市北部新区星光大道60号，曾为高新技术企业，火炬计划项目企业。
重庆信威注册资本21385.696万元，北京信威通信技术股份有限公司持股99.30%。截至2019年6月30日（未经审计），重庆信威通信总资产为627388.26万元，净资产为-375830.56万元，净利润为-265116.20万元。
2019年，重庆信威与广东健博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健博通）因买卖合同产生纠纷，健博通以重庆信威经法院强制执行，不能清偿到期债务，明显缺乏清偿能力，且重庆信威资产不足以清偿全部债务为由申请对重庆信威进行破产清算。
2020年3月26日，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受理了健博通对重庆信威的破产清算申请，并将该案交由重庆市渝北区人民法院审理。
重庆市渝北区人民法院于4月24日立案，并于5月14日指定国浩律师（重庆）事务所担任重庆信威破产清算一案的管理人。随后重庆信威开始了一系列的破产清算程序。
先是公司设备拍卖。2021年9月2日，重庆信威所有的一批存货、机器设备、电子设备进行了拍卖，起拍价512.492366万，共有2位买家经过39次竞价，最终自然人胡细飞以593.492366万元拿下。
再是公司现有车辆。现今重庆信威还有保存完好的各种型号的车10辆，但两次拍卖均未有人应。9月24日，重庆信威10辆车进行第三次公开拍卖，起拍价59万元，4位买家经过39次竞价，最终麻光艳以62.8万元拍下。
卖完了装备、卖完了车，接下来自然就是厂房，这应该是重庆信威目前唯一有点价值的东西了，如果厂房买卖成功，大概也就意味着重庆信威正式寿终正寝了。
其实远不是重庆信威如此。它的总部北京信威一个月前竟然已先行一步。
在阿里拍卖平台上，同样历经三次拍卖，信威集团北京总部大厦最终于2021年8月8日至8月9日，被中科讯飞互联（北京）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以3.07754328亿元的起拍价拍下。
也就是说，信威集团总部所在地已不复存在。联系到今年6月ST信威的退市，预示着信威从壳到身都已不复存在，而重庆信威产房的后续拍卖，是要将信威遗失的白手套也一并收走，从此后，江湖上大概也再无信威这个词。
信威的故事没一样可信
在我们这块土地上，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要活下去，不说点假话是不行的，所以我们每天避不了说假话，不过这些假话大多出于日常交往之需要，一般来说，不会对接受方产生什么实质影响。
而这位信威集团的老总王婧则不同，它作为上市公司老总，公开所言的每一句话不仅对公司决策，甚至也对其授信对象，各大金融机构，都将产生重大影响。事实证明，各大银行之所以敢十亿百亿如此慷慨的给他贷款，跟他适时在媒体放出的豪言是分不开的。
豪言一：6年发射32颗卫星
2010年，信威与清华大学共同发起“清华——信威空天信息网络联合中心”项目，王靖出任管委会主席，合作研制灵巧通信卫星。2014年9月4日，宣布卫星成功发射，主要用于卫星多媒体通信试验，这个卫星被誉为“中国民企第一星”。
这大概是信威唯一做成的一件事。随后信威借此大肆炒作。
2016年，王靖又宣布在尼加拉瓜启动了“尼星一号”项目，后无下文。2016年8月，信威集团披露拟以2.85亿美元收购以色列通信卫星运营商SCC100%的股份，将这家上市公司私有化。同样再无消息。王靖抛出“空天信息网络”战略：3年内，发射“一箭四星”，到2019年，要发射32颗或更多卫星，而他的终极规划是，要让信威集团运营的卫星将覆盖全世界95%的人口分布区域，马斯克都没他的计划宏伟，当然更无下文。
豪言二：放500亿美元挖运河
2013年6月14日，尼加拉瓜政府与王靖签署尼加拉瓜运河发展项目商业协议，总投资500亿美元。根据协议，王靖的私人公司香港尼加拉瓜运河开发投资有限公司将在尼加拉瓜开挖一条全长276公里的跨海运河，连通太平洋和大西洋，并开建两个深水港口，一条输油管道，一个世界级自由贸易区，一个机场。该公司对外宣布，该项目会在2014年年末的时候开始动工，在五年后完工。
当时王靖是这么说的，此项目一旦完工，将直接挑战500英里外巴拿马运河的国际地位，改变当时的国际航运格局。而信威集团将会获得全球8%的物流定价权。
2015年6月，新华社"新华国际"驻尼加拉瓜记者实地探访发现，信威集团经提出的尼加拉瓜运河项目计划施工人员500人，但实际只有30人。并且自宣布开工后，除修整加宽一条11公里长的砂石路外，运河项目主体工程尚未动工。
喧嚣一时的挖运河项目所留下的唯一实质性对象是，还欠尼加拉瓜运河项目服务公司200,000美元的工程资金，折算成人民币约130万元。
总统奥尔加特的儿子被惊动了，还前去信威集团总部讨债。就连外交部都出来辟谣：尼加拉瓜运河项目，“与中国政府无关”。（2）
豪言三：引进乌克兰航空发动机
我们知道，航空发动机是航空业皇冠上的明珠，也是国内航空业发展所急需补上的项目，由于国外的封锁，这方面的进展一直不大。此时的王婧急国家之所急。公开宣布计划引进乌克兰航空发动机，让中国航空技术进步10年。2014年10月，王靖在北京成立了天骄航空产业投资有限公司。此后，天骄航空与马达西奇建立了全面战略合作关系，双方宣布将在中国国内合作建设航空发动机生产基地。但宣布之后却再无下文。
一次次的公开放豪言，却一次次再无下文。王婧最后一次公开的豪言是两年前。2019年11月，王靖召开紧急董事会，表示将向海外开曼群岛的5G基金项目投资75亿美元。
然而这次有关部门不再沉默，就在信威该项目刚提出不久，上交所就公开了信威的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三季度，信威集团净资产值仅为-8.716亿元，到2020年更是亏损33.83亿元。如此经营状况却敢放出如此豪言，王婧之作为不由得让人想起曾经历史上的名言：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2021年5月25日，信威收到上交所自律监管决定书《关于北京信威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股票终止上市的决定》。
故事大王的故事没一次是真正兑现了的，但故事讲述人王靖却凭借这些高大上的“故事”，迅速让信威声名鹊起，自己自是名利双收。2015年，43岁的王靖顺利进入“胡润百富榜”，身家达395亿，成为国内通信行业首富，与乐视贾跃亭排名并列第7。
信威上市秘笈：九年循环担保贷款
"我是1972年12月出生的，出生地就是北京。其实这么多年，都是很简单地在生活。"王靖在一次罕见接受海外媒体采访时说，他的父亲是一名普通工人，缠绵病榻11年后于2010年去世，母亲已经退休。此外，他还有一个女儿。
柬埔寨当地的媒体记者、接近王靖的人士均向网易财经确认，按王靖自己的说法，他早年是以矿业起家，在柬埔寨拥有一处金矿。不过，无人能说出该金矿的具体情况。
根据信威集团公告，当时持有柬埔寨项目80%股权的是柬埔寨公司KhovPrimsec Co., Ltd.。网易财经从金边证券的一份报告中确认，KhovPrimsec Co.,Ltd.系柬埔寨当地的一家矿业公司。巧合的是，这家公司也是开发金矿。（3）
说完王靖再说信威。
1995年，信威集团由央企大唐电信公司和几位海外留学生成立。2007年，信威计划在深交所进行IPO，后因大唐电信与信威高层之间的矛盾等导致上市计划搁浅。随后公司业绩大幅下滑，面临转型。
图源：新浪新闻
之后，大唐电信决定对外出售信威公司股权。2009年底，王靖最终以9500万元收购了信威公司41%的股权，成为了公司最大的股东，信威也由此从国资控股企业变成了私人控股企业。
2013年，和大唐电信分家的信威公司通过已经上市的中创信测公司完成了借壳上市，正式进入A股市场，并在完成重组后更名为北京信威通信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4）
从2013年开始，信威集团的净利润突然从亏损千万迈向了盈利十多亿的台阶。也是在这一年，信威耗资300亿借壳成功，创下了A股“最大借壳案”。
成功上市后信威集团的股价一路飙升至2015年的68元，市值逼近2000亿，成为上证50成分股中的一员，成就了信威最辉煌的时刻。
信威能够上市，主要借助于其柬埔寨业务的盈利能力。主要合作方和利润来源都是“信威（柬埔寨）电信有限公司”，英文名XinWei(Cambodia) TelecomCo.,Ltd.(Xinwei)。由信威集团子公司重庆信威通信技术有限责任公司在2010年12月设立。2011年10月，重庆信威对外转让了该公司全部股权。
同年11月，柬埔寨信威自称非信威集团关联公司，并与信威香港签署了一项价值4.6亿美元的合同。该合同2011、2012年营收占比分别为84.7%、90.5%。如果没有这一项明显的内部关联交易，信威集团2013年可能根本完成不了上市。
柬埔寨信威关联关系图
（5）
如果稍一细致观察，不难发现，信威集团柬埔寨业务其实是左手换右手，然后中间很可能经过某种交易，让柬埔寨相关方得点利，为其开据该国相关授权文书，这样让外界以为信威真的获得了作为一个主权国家柬埔寨授信商业活动的符号。
但实际上信威所谓的柬埔寨业务从未真正赢过利，其运转完全靠国内商业机构的输血。
2015年之后，公司营收便出现大幅下滑，其中2017年同比下滑高达79.45%，净利润也在不断下滑，由盈转亏。
与此同时，信威集团筹资金额巨大。自借壳上市后，连续3年每年筹资金额均达45亿元以上，其中2016年甚至达到86亿元。
尽管多年大量筹资，信威集团现金流在多数时间仍为负值。且从2011年开始，九年时间未见任何改善，每年都是借新债还旧债来度过危机。
信威集团现金流量总体情况（单位：亿元）
（4）
“人中龙凤”信威变骗子
完全靠国内金融机构维持的谎言，听上去却显得理直气壮。
一位曾经造访过信威集团的媒体记者如此描述这家企业：公司大厦大厅迎面是"八荣八耻"等宣传语录，大会议室的背景墙上是"报效国家"巨幅字幕。而王靖的会客室，则放着红军领导人会师的油画。每天早晨，公司广播里会播放《解放军进行曲》，下午播的则是《打靶归来》。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信威集团的主营业务，则是国内企业少有的"全球化"。信威集团的年报显示，公司在柬埔寨、乌克兰、俄罗斯、坦桑尼亚、爱尔兰、巴拿马、尼加拉瓜等国开展的海外公网业务带来的销售收入，占到年总营收的90%以上。
这些为信威集团带来90%以上销售收入的海外合作伙伴，根据信威集团年报披露，2015年公司实现主营业务收入约35.34亿元，其中海外公网业务的营业收入为32.82亿元，占比高达93%。2014年海外公网业务的营收占比则高达96%。包括俄罗斯等项目的销售毛利率，甚至高达90%以上。（3）
当被问到，信威为什么要从国内机构贷这么多款去搞海外业务时，信威集团给市场的解释是自己始终在贯彻中央“走出去”的海外经营战略，所以需要消耗大量资金在海外投资。同时表示，来自海外的营收占比也超过80%。（6）
雷军说过，只要踩在风口上，猪都会飞。
当时的信威无疑就是飞在海外风口上的那只猪，尽管它要靠国内饲料来喂肥，但其豪迈的姿态令无数人倾羡。甚至有人直呼其为“人中龙凤”。
2016年9月，信威集团公告显示收购以色列卫星通信公司Space-CommunicationLtd(SCC公司)100%股份，将其私有化。
随后有媒体称，买信威集团就是买中国实现大国崛起的信念。
怎么个崛起法呢？该文认为，信威从三个方面帮助中国人实现了大国崛起梦。
卫星项目，由被监控的睁眼瞎变为耳聪目明，尼加拉瓜运河，掌握全球8%的物流定价权，乌克兰发动机，秀肌肉的核心。
结论：大国崛起的侧面正在逐步构建,王总真是人中龙凤。（7）
大国崛起的锣鼓喧嚣声中，王靖也借此以230亿的身家，跻身2016年的胡润百富榜，步入人生巅峰。
但人中龙凤成中国最大骗子，就在这一年。世事就是这么无常。
2016年末，网易财经一篇名为《信威集团惊天局：隐匿巨额而债务，神秘人套现离场》的文章横空出世，这是一份网易财经历时三个月，辗转柬埔寨、香港、北京和上海四地后的调查报告。调查的主体是国内A股上市公司信威集团（600485.SH）。
首先其来赖以上市的盈利来源是其柬埔寨公司业务，2011年、2012年，公司来自柬埔寨信威的收入分别为9.9亿元、8.28亿元，占当期营业收入比例分别为84.7%、90.47%。
然而根据网易财经的这篇爆料，这个柬埔寨电信其实是信威集团在海外成立的一个皮包公司，目的就是通过“买方信贷”的模式给信威集团“做账”。
简单解释这种模式就是：信威和柬埔寨电信先达成一项交易，生成采购订单，而后信威用现金质押等方式做担保，向银行申请向柬埔寨电信进行贷款授信。柬埔寨电信在拿到钱之后，用以支付购买信威设备的货款。
正是这种“左手倒右手”的方式，堆高了信威集团的业绩，也骗取了银行授信的贷款。
另一个就是套现问题了。
就在信威集团股价到达历史高位后的2016年，胡润百富发布的《套现富豪榜》上，一位名为杨全玉“隐形富豪”以41亿元的套现额高居第二。
经查实，杨全玉的真实身份为一名年过七旬的上海老人。当初信威集团借壳上市时，这位老人通过定向增发持有公司近1.38亿股。
而在信威集团中，像这样年事已高却手持大量股票的，还与公司没什么关联的神秘股东，共有37人。这些神秘股东，被怀疑与王靖有着某种联系。
就在这篇文章发布的当天，信威集团闪崩跌停，随后便进入长达近三年的停牌。（8）
据每日经济新闻报道，信威集团对其称：“（报道）大部分篇幅是胡编乱造、主观臆断的，没有经过我们当事人的证实，也没有给我们发采访函。”对于相关报道内容不属实的证据，公司基本已经收集齐了，“我们随后会发一个公告和律师声明”。
21世纪经济报道也援引信威集团一高管称，目前集团层面正在开会研究，且在晚间会发布公告说明进行澄清。（9）
结果信威的诉讼没看见，股价却迅速崩溃。信威2019年7月才复牌，复牌后，其股价从14.59元一度跌到1.05元，期间更是连续42个跌停，创造了A股连续跌停纪录。从2017年到2020年，公司亏损分别为17.54亿元、28.98亿元、184.36亿元、33.84亿元，信威集团巨亏264.72亿元。
信威爆雷之后，最先被拖下水的就是那些给它批了贷款的银行，2019年到2020年，信威一共有超过160亿的贷款到期无法偿还，这些钱虽然是金融机构出的，但是很可能是投资人的钱啊。有消息披露，光国开行一家，就至少给信威集团提供了280亿的资金。
而普通百姓就更不用说了，信威暴雷了之后，约15万股民的投资打了水漂，人均损失超过24万元人民币。
2021年6月1日，信威集团退市，而作为实控人的王靖，早已通过那些挂着电信模样的神秘的老人把钱揣在了兜里。苦的除了做冤大头的银行，还有普通的投资者。
2021年5月25日，上交所做对信威集团、公司实际控制人暨时任董事长兼总经理王靖予以公开谴责；并公开认定实际控制人暨时任董事长兼总经理王靖10年内不适合担任上市公司董事、监事和高级管理人员。目前，王靖也已经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到2021年3月，信威集团身上还有166亿元的债务。
但这种谴责，这种处罚，无论是对早已飞身国外的王婧，还是身陷其中的银行、普通投资人，还有意义吗？
文章开头提到的重庆信威，就是信威赖以成名的柬埔寨业务的主要转换手之一。如果说北京信威总部是左手，先已斩断，而重庆信威则是名副其实的右手，从文章开头传出的信息已经得知，卖完了设备，卖完了车，即将卖的是厂房，如果它一被卖，意味着信威的右手也将被斩断。
左手右手都被斩断，也就意味着信威再也没了长袖善舞的本钱，那个极善讲故事的”人中龙凤”的北京人王靖即使口吐莲花，恐怕也没人能信了。但王婧本人却是获得了难以想象的成功。不说他由此聚敛的巨额财富，单说他面对国人所吹过的那些牛皮：买航空发动机、发射卫星、挖尼加拉瓜运河，很难想象，这些珍藏于每个爱国者心中孜孜以求的梦想，竟然由一个开洗浴中心的老板身上灵验了。可以想象，在世界的某一角，当垂垂已老的王婧面对着围坐在他身边孩子，谈起当年自己所发起的这些豪言，这些创举，该是一种怎样的得意感。
与其相比，躲在美国，一门心思想造车却还是被人苦苦追杀的贾跃亭简直不值一提。
注释：
（1）重庆信威通信破产1.3万平方米房产5719万元拍卖老板成失信被执行人 发布时间:11-0509:37重庆晨报上游新闻官方帐号上游新闻首席记者 刘勇 实习生 吴雨婷
（2）他比贾跃亭更狠，最近卷款失联了2021/08/09正经社企鹅号 综合整理丨钟钟
（3）信威集团控制人王靖：480亿身家是怎样炼成的2016-09-2008:24:36 网易财经赵妍
（4）“人中龙凤”不翼而飞？拿什么拯救蒸发的2000亿！小福妹003 8月16日市界
（5）信威集团惊天局：隐匿巨额债务神秘人套现离场 中国企业家杂志2017-02-15
（6）信威集团隐匿巨额债务陷质疑数家机构密集拜访2016-12-2807:56:45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作者：周伊雪 朱艺艺
（7）信威集团公司点评:大国崛起的侧面(二)，人中龙凤 东吴证券股份有限公司 研究员：徐力 日期：2016-09-06
（8）一夜之间，直接摘牌！是谁“杀死”了2000亿大白马？2021-10-30来源: 在生活行业举报
（9）作者：方觉晓 来源：知乎
链接：https://www.zhihu.com/question/53959549/answer/137450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