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岳麓后山:做音乐、拍电影、策展,茶场村的新村民很特别

卷首语
野性呼唤
并不巍峨的岳麓山,为它面对和拥抱着的城市,生长了寺庙、书院、道观、亭台,让这座原本样貌平平的城市有底气、有实力与众不同。
它滋养和目睹了这座城市的生长。起初甚为缓慢,最近数十年来速度加快,并最终反过来把它包围在怀。
终于,长沙城越过湘江,把岳麓山变成了城中山。
或因方便,千百年来,为长沙无私奉献的,是向东的前山。市民热衷登临的,也是向东的前山。当然,热闹和荣光,也属于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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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似乎缺席了长沙城漫长的成长史。以至于岳麓山成为城中山的今天,后山仍野性十足。
“野性同幽灵一样不断呼唤着他、诱惑着他、要与他一起去嗅风的气味,一道去听森林的音响,支配他的情绪,指导他的行动,让他超越自身。”一百余年前即对城市生活怀有警惕的杰克·伦敦在《野性的呼唤》中如是写到。
很明显,已经越来越多人感觉到了城市生活带来的隐秘的风险——我们在创造了城市、让城市生活越来越美好的同时,也被城市反噬,让城市更有秩序、更有效率的各种规则和标准,正日复一日,从未停歇地渗透进我们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所以,体质敏感者,已从热闹深处抽身。让他们颇为惊喜的是,他们并不用走远。岳麓山就像是一道屏障。屏障的前面,是车水马龙,是霓虹闪烁;屏障的后面,是可以清晰感知四季流转、光影明暗、草木虫鸟野性生长的岳麓山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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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麓后山茶场村,老房子前晾着年轻人做的扎染。图/奉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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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场村做扎染的飞机,他也是老房子的小管家。
作为后山的新居民,虽然他们看起来像是生活在另一个长沙,但并不如外界所臆想的那般不食人间烟火,他们不是局外人,也不是隐居修仙,他们早早觅到这如桃花源一般的岳麓山后山,仅仅只是让他们擅长的艺术、手艺,在野性的氛围里得以复苏,进而用图像、音乐、文字、食物等等有形或无形的一切,让自己得到疗愈和重生,让自己也让能够吸引到、影响到的人更加美好。
茶场村来了一群年轻人
好巧不巧,今冬长沙第一片雪花落下来的时候,Z世代元年出生的独立策展人曾卓琪在常德柳叶湖。第二日,长沙的雪下得铺天盖地,由她策划的名为“正在生成”的当代艺术邀请展正式在柳叶湖开展。作为策展人,她不得不耐着性子在常德又待了一天。第三日一早,她告别主办方、告别到展的艺术家,匆匆往长沙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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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年末,岳麓山后山老房子落满了雪。老房子是几位年轻人共建的一个空间,会有音乐会,不定期展览,以及喝下午茶的地方。图/奉秦林
“不行,我一定要回到茶场村,和生产队里的朋友们打一场雪仗。”这就是曾卓琪要提前回到长沙的理由。
她说的茶场村,在岳麓山的后山,“生产队里的朋友”是其他和她一样租住在茶场村的年轻人,他们有做音乐的,有画画的,有摄影的,有开书店的,有做扎染的,有导演,等等,她建了个叫“茶场村生产队”的微信群,这个群,平时主要用来招呼着大家凑在一起吃火锅用。他们平时各忙各的,或各闲各的,吃火锅了,就都凑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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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和室内设计师蒋慧群与策展人曾卓琪在茶场村,他们是一对恋人。图/奉秦林
下雪了,曾卓琪没想到吃火锅,而是想在雪地里撒把野,好好打一场雪仗。让她非常遗憾的是,下大雪的当日,她还在常德开展,她在茶场村生产队里的朋友们已经在雪中激战过一场了。等她回到茶场村,那些尽了兴的朋友无意响应号召,最后,她只好拉着她的男朋友,两个人草草打了一场。
村里的书店要开了
曾卓琪和男朋友在茶场村二组打雪仗的时候,镜中书店的主理人海蒂正开着车往书店走。这家即将开业的书店在茶场村一组。路上还有一点点雪,海蒂怕分心,就没和曾卓琪打招呼。接近同龄的她们已经认识多年,但,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岳麓山后山的茶场村成为同村的乡亲。
镜中书店,得名于长沙籍诗人张枣流传最广的诗《镜中》。张枣曾就读于岳麓山前山的湖南师范大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首《镜中》做过删改,最初,诗中有一句“比如看见雪片中更遥远的眼睛”,他先是把“更遥远的眼睛”删掉了,后又删去了“雪片”,把这一句改成“比如看见松木梯子”。
和张枣的这首诗的成诗过程类似,海蒂主理的书店“镜中”,在经过反复考虑后,最后把理想的店址定在了茶场村一组的一处民宅。
“选址在岳麓山下的自然居民区里,一方面是喜欢这里的生态环境,适宜阅读静心;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够与茶场村共生,带动周边的各方面发展。”
让海蒂发现茶场村的生态环境并且决定与茶场村共生的,是2019年9月下旬,顾湘新书《赵桥村》的长沙分享会。那次分享会在茶场村二组一栋屋前有着一棵160多年树龄的杨梅树下举行。那次别致的新书分享会,“有音乐、咖啡还有一群带着青春一起来的人儿”。因为这,作背景的那栋民房的老旧破烂就直接给忽略掉了。
老房子里注入了新鲜的内容
2021年,当她确定了“镜中”最终落地的点时,她曾经看到的这片山坡又被注入一些新鲜的内容:民宿、艺文分享地、山野市集、音乐、舞蹈、阅读……
岳麓后山一次山里防空洞音乐会,主唱倩云。岳麓后山经常有各种艺术类的活动。图/奉秦林
“城市里有一处令人不知身在何处,却又能保持着十几分钟路程的山野,那一定是长沙的岳麓山——但,这里的岳麓山不是指有着爱晚亭的那边。”海蒂曾跟别人这么介绍。
就在海蒂动手改造做书店的那栋民宅时,两年多前她主持顾湘新书分享会的那栋无人居住的老房子完成了改造。几个年轻人自己砸墙、改梁、开窗、扛水泥、搬木材、垒石,忙了整整一年,把那栋老房子改造成了一个小红书上热门的打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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麓山山里市集第二期,处处洋溢着年轻人的欢笑。图/蒋慧群
改造完了,这个可以让人静下来享受茶、咖啡、音乐,也可以用来打坐、冥想、小型会议交流的老房子就取名“老房子”。
“老房子”完工时,恰逢入秋,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了场名为“秋鸣”的森林音乐会。那场音乐会的听众,也是一群带着青春一起去的人儿。在森林边缘举行的音乐会,演奏者不止是音乐人,还有风中的树叶以及树上的鸟。
做音乐、拍电影、策展,茶场村的新村民很特别
“住在自然通风的房子里,喝的、用的是自己去山上打的山泉水”“每个人都在心平气和地过自己的生活”“可以随时去朋友家聊天画画弹琴烤火,也可以一个人看树看很久”“除了街头噪音之外,还有空谷风声”,“有音乐、咖啡还有一群带着青春一起来的人儿”等等,原因不尽相同,最终呈现的结果,是有一批有趣又很有些想法的年轻人,在他们称为山里的岳麓山后山茶场村住了下来,成为茶场村的新村民。这些新村民,已经为长沙制造了一些很不一样的东西,他们还将为长沙制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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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麓后山茶场村的猫。
在实验音乐里加点岳麓山的鸟声和风雨声
在茶场村,1983年出生的谈斌被Z世代的独立策展人曾卓琪尊称为“元老”。他是曾卓琪在茶场村的朋友中,最早“落户”茶场村的。
现在以实验电子音乐和平面设计师为生的谈斌,是在长沙西站附近的航天大院长大的。小时候,经常搭乘15路中巴往返于溁湾镇和航天大院,他在车上远眺过岳麓山的后山。所以,后来,当他想在离山很近的地方找个住处,而在岳麓山到处穿来穿去,穿到后山的茶场村时,他找到了一种熟悉感,就此安顿了下来。
在茶场村,或者说在关于他的一些传说中,他似乎很容易被认为是一位修仙的道人。他以动物为师,学习中医,他在观察自然的同时,采样溪水、雨声、风声、树声、鸟声等,并将这些声音融入他的音乐制作。
他在虾米音乐主理的混音电台宇宙冲浪者以及在网易云的电台太阳月亮雨,足以呈现他神乎其神、为仙为道的气质。但,实际上,他可能只是一个极简的自然主义者。
他曾说过,之所以结束他在上海为大品牌服务的设计工作,回到长沙并定居岳麓山的后山,除了方便观察自然、借助自然重新认识自己外,另一个原因是为了方便照顾到他的7个需求:空气、水、健康的食物、睡觉与做梦、住所、和万物间的连接、个体性创意表达。
在茶场村,他住在自然通风的房子里,喝的、用的是他自己去山上打的山泉水,吃干净的食物,这些都让他感到安心,而他追求的个体性创意表达,即他做的音乐和设计,同时也是他与公众的连接,他赖以生活的经济来源。
他的一句名言是“一只住在岳麓山的鸟,它回应的是岳麓山随时随地的环境信息,比如,哪开花了、哪结果了,而不是去操心太行山的季节变化”。为此,他反感一些媒介反复放大诸如婆媳关系、夫妻关系、住房问题、医疗问题等等的行为,认为这加重了人们的紧张焦虑感,让更多的人失去了主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是依赖风向标、潮流、假设的价值观等外界的东西来塑造自己--这一点,他觉得动物身上就有种品性难能可贵,“当你去观察地球上其他的物种,比如海豚、八哥,即使是同一物种,但不同个体,都会表现出其不同的特性与偏好,他们不会借助外界的东西来界定自己。”
因为对各种事物领悟的通透性,有朋友戏谑他为“通灵者”。他并不恼这个戏谑,“通灵者就像是一根管道,宇宙万物以不同纬度通过你转译成这个地球上能够被人听懂的信息。”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这样的管道,他把他接受到的信息,处理成试验音乐。
在茶场村,少有人懂他,但他并不觉得孤独,他也从不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大学毕业于武汉科技大学的他,并没有因为“隐居”岳麓山后山,而失去对外面的世界的兴趣。相反,他经常把视角望向未来与宇宙,思考数字技术与未来,一个很明显的表现是,他有使用算法来做设计和音乐,但他又不局限于算法,“人类世界还有艺术,还有一些‘反常’的东西”。
老房子里要有冥想、观察和围炉夜话
在茶场村生活了10多年的谈斌,最“反常”的行为,是他2021年初跑去旅顺的一个渔村生活、体验了大半年,以弥补此前数十年没在海边生活过的遗憾。待他回到被人称为山里的茶场村,村里最高处的那栋废弃了两年多的房子,被他的朋友们改造成了一个非常吸引人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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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奉秦林,记录了老房子从开始建设到现在的全部过程。受访者供图
改造空间这样的事,是极简主义者的谈斌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但,对于导演贾瑞峰及其他喜欢搞点事情的茶场村新村民来说,这件事一点也不反常。
这座老房子,建于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比这座房子更老的,是屋前一棵2008年挂牌保护的杨梅树,挂牌时,杨梅树的树龄就有150岁。用黄土夯筑起来的这栋老房子从2018年后就没再住人。因为房子在后山上山的路旁,常有人上山下山的时候,在房前或进入房里站站,看看。特别是夏天,即使外面一丝风都没有,站在老房子里,全身也能感到一股清凉。
老房子的前面,除了挂牌保护的杨梅树,还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房子的后面,则是一片小竹林。春天挖笋,是茶场村新老村民都喜欢做的一件事情。
在贾瑞峰等人决定把这座老房子租下来搞大事之前,其实,这里就已经搞过几次大的事情了。例如,2018年的春夏之交,这里就搞过一场热热闹闹的森林音乐会。
由公众号“同去”领衔主办的这场森林音乐会,贾瑞峰承担了宣传视频的拍摄和制作。那场音乐会,演出乐队是“药路山”。
“在这春夏交接之际,气温宜人南风温暖,正是山里最舒服的时候呀!自然,音乐,便是这生活的一剂良药,这个春天,请你寻着岳麓后山的小路,上山来听歌聊天,喝茶品酒,感受自然。”这是那场音乐会的宣传文案。售票100元的这场音乐会,去了近百人。
后来,2019年的一场新书分享会,也去了近百人。
或因为之前的成功,贾瑞峰觉得这是块“风水宝地”。在2020年年末,决定“要搞点什么了”的他,瞄上了那栋废弃了两年的老房子。老家陕西的他和他的发小、也在茶场村做了四年村民的贾遥回家过完年后,在2021年2月底回到了茶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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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麓后山茶场村,贾瑞峰在老房子户外即兴音乐会上主持。
在茶场村,新村民们叫他老贾。老贾其实并不老,出生于1993年。贾瑞峰在茶场村搞的事情不少。在改造老房子之前,他在茶场村搞的最大的事情,就是拍了部叫《直到长出青苔》的文艺片。
这部由薛旭春担任制片人的文艺片,策划贾瑞峰、斌斌(即谈斌)、贾遥,都是茶场村村民,主要演员蒋慧群、曾卓琪等也是茶场村村民。电影的主要拍摄地也是在茶场村。
在长沙上大学的贾瑞峰是2016年住进茶场村的。曾因为长沙的气候和饮食习惯,适应不了长沙,休学回老家西安创业。创业不是很顺利,便又回到长沙。一次无意中,沿白云路走进了茶场村,感觉像进入了一块“飞地”:“在离城市如此之近的地方,能有一个维持田园生活的存在。”
他在这块“飞地”第一次租的房,恰巧就在谈斌的隔壁。进出久了,多次遇到的两人就有了交流。在某次长谈之后,相隔10岁的两人成了好朋友。受谈斌的影响,贾瑞峰的生活方式有所改变,对所处世界的思考也有了变化,“一个人只要对自己对环境有足够的了解,就没有那么难。”谈斌曾对他这么说。因此,贾瑞峰在茶场村长住了下来。
贾瑞峰和贾遥最初起心改造老房子,是要把它打造成民宿。在近一年的改造过程中,主意一改再改,最终,民宿的想法彻底改没了。
“对我们而言岳麓后山不需要一个商业的场所,需要符合这个被百年大树的气场包裹的精神去处。随处可见的商业场所,再将它复制在到这山谷中,会不平衡吧?她的存在就是要打破明确的定义,让空间的可能变得更加无限,谈话、交流、分享、体验、打坐、冥想、感受、思考、观察。除了物质之外,还有精神之所,除了水泥盒子之外,还有自然之物,除了街头噪音之外,还有空谷风声。”
于是,老房子就成了现在这样。1月5日中午,地理君走进老房子之前,这里已经举行了两次音乐会,三次围炉夜话,一次自然主义展,一次插画与水墨柿子体验课,一次植物染体验,一次圣诞小庙会和跨年分享会。
茶场村的生活挺自由,没有人用眼光评价你的穿衣
Z世代元年出生的曾卓琪,不仅是贾瑞峰导演的《直到长出青苔》的主演,还是老房子改造完后第一个展览“自然主义展”的策展人。开展的那日,一整天都在下雨,上山的路是土路,有些湿滑,但出乎曾卓琪的意料,竟然来了近200人。
曾卓琪算是半路出家的策展人。早慧的她,是巴塞罗那大学艺术史硕士。她曾翻译了多本西班牙语著作,也是新锐的艺术评论人。在做独立策展人之前,她在中联重科、谢子龙影像艺术馆等单位工作过。
2021年的最后一天,她用“闯关”一词总结了她的2021年:“既是打破自身可能的界限,也是想努力打破社会眼光对于一个‘奔三未婚女性’在人生及职业发展上所设立的关卡。”
这个说法颇有些“官方发言”的味道,但对她本人来说,却是真切实在的感受。
曾卓琪是《直到长出青苔》快杀青时搬到茶场村住的。初到茶场村时,她其实并不喜欢茶场村的环境,也不接受包括她男朋友在内的茶场村新村民的生活方式,觉得他们太过于散漫。拍摄《直到长出青苔》的过程中,慢慢接受了茶场村的新村民,也慢慢接受了茶场村。
2021年初,曾卓琪“闯关”做独立策展人的第一个展览,就很“茶场村”。这场非常先锋、非同寻常的展览,是在长沙市开福区三贵街的公共厕所进行的。
“有朋友是跨性别者,TA和我抱怨在外面上厕所的难题,不知道自己该进哪个卫生间。”这个抱怨,加上海底捞拆除了在女厕设置的男童小便池、上海高中男生在女厕所安装监控等热议的新闻,让曾卓琪动了在公共厕所做一次展览的心思。
在展览筹划期间,曾卓琪和她的伙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寻找场地,走访了长沙很多公共厕所,最后选择了设有“第三空间厕所”的三贵街公共厕所,并征得了有关部门的同意。所谓“第三空间厕所”,目的是为部分特殊人群——跨性别者、老人、残障人士、有特殊需求人士服务。
这场名为“野放之域”的在地艺术展,以讨论公厕文化与城市公共空间为出发点,公开向艺术家征集观点,并最终评选出21位/组来自全国各地的艺术家的作品,展出的作品涉及诗歌、绘画、行为、影像、装置、新媒体等多种形式。
有九位艺术家分到了厕所里的九个隔间,一位艺术家分到了男厕所的小便池,有人分到了挡板,有人分到了门牌,就连“小心地滑”的标示牌也有人设计……所有人都在有限的空间里发挥了最大的创造力。
林山的作品《河流与循环》,探讨了公共厕所和城市之间的关系。他是一个定居上海的建筑摄影师,接到“公共厕所”的题目之后,用周末的时间拍了黄浦江边的建筑,打印下来放在男厕所的小便池里。
展览期间,小便池是可以正常冲水的,水流会经过照片中的黄浦江,流入下水道——小便池的水流,人的尿液,公共厕所就和黄浦江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参与整个城市的循环。
展览获得了周边市民的热议和好评,曾卓琪记得,有位80多岁的娭毑对她讲,说她一辈子没看过展览,没想到上个厕所看了个展览。
“他们可能从来没有看过艺术展,甚至一辈子不会去展览馆、美术馆,但他们会来公共厕所,如果厕所里有诗、有影像、有画,他们自然会看到。”
因为公厕的展览闯关成功,曾卓琪彻底放任自己,做了一名独立策展人,并搬去了茶场村。
“这里生活的感觉挺自由的,甚至和我在巴塞罗那时生活的感觉很像,没有人用眼光评价你的穿衣,你可以做任何喜欢的工作,村子里有认真种花的老干部,也有为了狗吵架的大婶,有隐居得很厉害的艺术家,也有想要红的自媒体人。”这是曾卓琪在茶场村住了大半年后,问到为什么会喜欢茶场村时的回答。
潇湘晨报记者刘建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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