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塞尔比:早逝的父亲、斯诺克以及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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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塞尔比透露,抑郁带来的心魔抹杀了他在世锦赛夺冠的喜悦之情。而作为卫冕冠军的塞尔比,将在比赛首日开启他冲击第五冠的征程,他的比赛首轮对手是威尔士选手杰米·琼斯。
文/Hector Nunns,《The Sportsman》
但今年的世锦赛对于38岁的塞尔比有些特殊,这是在塞尔比公开表示自己存在心理问题后的首次世锦赛。
现世界排名第二的塞尔比以坦诚的态度谈及父亲大卫在他16岁时去世,甚至没能看到塞尔比成为一名职业球员,这件事对年纪尚轻的塞尔比来说有着何种巨大影响。
年少丧父痛苦从未消失过——这种感觉在塞尔比2016年获得第二个世界冠军之前就已经出现,甚至影响到了他夺冠的那一刻。
就在赢得世锦赛冠军的同一天晚上,塞尔比喜爱的莱斯特城队还史无前例的赢得了英超联赛冠军,他得以身披队旗抱起世锦赛奖杯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但那种激动和兴奋只是呈现在身体机能之上的本能,就当时而言塞尔比的大脑是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
令人高兴的是,在今年的世锦赛前塞尔比与家人在迪拜度过了两周悠闲的假期,现在的他看起来饱满而放松,并已回归到练球的状态当中。
但谈到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塞尔比说:“当我在2016年第二次赢得世界冠军时,我的状态并不像现在那么糟糕,但当时状态也绝称不上理想。”
“我举起奖杯,维姬(塞尔比妻子)和索菲娅(塞尔比女儿)走到球桌前,维姬对我说,我的眼神非常空洞,仿佛她们母女两个根本不在现场一样。”
“甚至在决赛后的采访中,我记得我说这是艰难的几周,亲密的朋友和家人会理解我的艰难和挣扎,在世锦赛之前我已经退出了几项比赛,我甚至一度不打算参加世锦赛。”
“最后,我答应维姬去参加世锦赛,希望克鲁斯堡的现场气氛能让我振作起来,而不是坐在家里躲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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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夺冠其实感觉很奇怪,但也许只是我觉得没有压力罢了。我没有对自己的比赛成绩抱有任何期望。”
“但在最后,那本应该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之一,然而在与维姬和索菲娅庆祝夺冠的时候,我却毫无感情可言,只是僵硬的举起了奖杯而已。”
“当我试图从医生那里得到专业帮助并同时进行比赛时,困难的其实不是比赛,而是坐在你的座位上看对手上手的时候。”
“当我在球桌上时,我要不断考虑打法和思路,可以保持思想活跃。但是当我坐在椅子上时,你的脑海里就开始思考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的脑子里会闪过球桌外的生活,是过去的经历,但就不是斯诺克本身。最终我们一致同意,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要继续打球,把自己关在家里,蜷缩成一团,是很危险的。”
“那样不是办法,我想让自己忙起来,这就是我一开始就坚持下去的原因。打球是件容易的事,与我的心魔斗争才是最艰难的。”
“有些时候我感觉还不错,但糟糕的状态比好日子多的多,这也是我最终选择向外界讲述自己心理问题的原因。”
“希望我能扭转这种情况,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积极的在与来自伦敦的心理医生合作。一开始是每周几次的谈话,然后是改成每周一次,并辅以药物治疗。”
“当我没有真正做事情,或者说不忙的时候,就是‘白日梦’开始的时候,如果你想这么说的话。”
“在家里,白天让自己忙起来可以是跑步,到外面散步30至40分钟,在早上写下你那天想做的事情,然后一样样的去做。”
“我不得不写下很多关于我的过去和我父亲之类的事情。这一直很艰难,因为现在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我青年时期的困顿时光之中。”
“但我觉得我必须这样做,因为我以前都是悄悄掩盖起来,从未真正这样坦诚过。即使我谈到了它,但也从未深入骨髓的触及内核,我必须把它全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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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来到世锦赛,但比赛成绩在现在的我看起来无关紧要。对于那些雄心万丈的人来说自然是踌躇满志,我已经没有动力去追逐什么成绩了,这很难解释。”
“我很想说‘振作起来吧',但我永远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有什么感觉。我可以在醒来时感觉好一点,然后随着时间分秒的流逝,就像有一片乌云移到了头顶,糟糕的感觉会渐渐袭来。”
“感觉我每天都在与自己作斗争,但我有维姬和家人的大力支持,而且现在还有这位医生参与到治疗之中。”
“我可能会带着不同的心态去参加世锦赛,希望能感觉好一些。在糟糕的情况下,我可以用WhatsApp向某人求助。”
“我一直有背负着沉重的包袱,现在换我来解决这个问题了。我一直把斯诺克当作生死攸关的事情来对待,比赛失败带来的伤害一直很强烈。”
“医生认为这与我失去父亲有很大的关系。因为我的妈妈在我年纪不大的时候就离开了,当我的父亲也去世之后,对我而言我已经失去了整个家庭,成为了一个孤儿。”。
“我身边再没有其他人,我唯一可以求助的就是斯诺克,斯诺克就像是我的安慰剂。医生认为这就是我对斯诺克投入过多情感的原因,同时斯诺克也是我的情感舒适区。”
“我很想对世锦赛有所期待,如果你身在克鲁斯堡却不关心输赢的话,那将是一种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