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电视剧火了,但我建议你轻易别看

最近爆火的电视剧《亲爱的小孩》,大家都看了吗?
其实常爸本来没打算看,但是打开手机,到处都是这部剧的剪辑和剧透,几篇文章看下来,剧情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最让人感慨的,可能是主人公方一诺——她也太惨了吧?
自己在医院拼掉半条命生孩子,丈夫却在家里像没事人一样看电视;
生完孩子,丈夫没半点安慰,反倒慌着把胎盘给婆婆,好给小叔子补身子;
婆婆带娃倚老卖老,当着孩子面吸烟,还坚持用十几年前的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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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前几集,就已经挑起了常爸的怒火,难怪有那么多妈妈都说把自己给看焦虑了。
尤其是当我知道,这部电视剧是有原型的,她叫闫英。在了解这个妈妈的真实经历后,我对这部剧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与方一诺相比,闫英的经历更曲折,经受的苦难更绝望。
2008年,闫英救子的事情曾引发过不小的社会关注,根据新闻媒体的报道,我整理了她的故事。我真心觉得每个人都应该认识这位母亲,相信真实世界里一个普通母亲的坚韧与勇敢,会给你我带来共鸣和启发。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2008年,闫英成了贵阳人眼里的“名人”。以她的故事为原型拍摄的电影《左右》获得了柏林电影节“最佳编剧奖银熊奖”,编剧兼导演王小川还特意邀请闫英参加了《左右》的成都首映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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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左右》,讲述了已经离异又分别再婚的两个人为了救白血病女儿,决定再生一个孩子的故事。)
从首映式回来,很多人问闫英:
“你是不是得了很多钱?”
“你拿的都能买套房子了吧?”
闫英只是苦笑,什么也没说。
她没得到钱,就连首映式上的电影也没有看完。
“看到小孩被确诊是白血病时,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后面演的什么完全不知道了。后来自己买了碟,还是看到那块就看不下去,太难过。”
当年《左右》的盗版碟可以在任意一个DVD小贩手里买到。闫英自己来到地摊上,买了一张盗版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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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大儿子已经去世2年了。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咀嚼伤痛,她还有两个儿子要养,还要去别人家里当保姆赚钱。
但只要闲暇,大脑放空时,大儿子的脸庞和声音就会钻进来。
她付出了所有,做尽了一切能做的事,还是没有留住这个可爱、懂事、优秀的孩子。
悲剧,就是把美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18年前的闫英,是个眼里有光的人。
1990年,闫英和丈夫秦德强新婚燕尔,两人一起从农村来到贵阳打工。1993年,生了大儿子秦新发,1995年,生了小儿子秦新富。
后来,他们又靠着勤劳和努力,在贵阳买房买车,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尤其是大儿子,从小就聪明伶俐,在学校里一直是尖子生,很受老师同学的喜欢。
有希望、有力量,一直是这个家庭的主旋律。
直到有一天,7岁的秦新发说自己腿疼。闫英带儿子去医院,医生一开始没在意,认为就是普通的生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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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疼痛一直在继续,医生又让查了血液。拿到结果时,医生把闫英一个人拉进屋里,说:
“你儿子得的可能是白血病。”
闫英有点不敢相信。她赶忙带孩子去上海做检查,确定儿子得的是白血病中的一种:
骨髓异常增生综合症(MDS)
第一次化疗为期23天,在北京进行。闫英怕花钱,在大街上躺了13个晚上,每天只吃2个馒头。
坏消息是,这一趟花掉了8万多,超出了闫英的预期。好消息是,闫英从医生那里知道了治愈儿子的方法——找配型做骨髓移植
为了凑钱,闫英把车子、房子都卖了,但依然不够。重压之下,丈夫秦德强撑不住了。他动不动就发脾气、摔东西,甚至还殴打闫英。
懂事的大儿子看着父母痛苦、挣扎的样子,决定不再拖累他们。他自杀了两次,一次是大量吃康泰克(一种感冒药,吃多了有生命危险),一次是吃老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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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抢救过来的儿子,闫英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要离婚。协议的结果是,丈夫带走小儿子,闫英负责大儿子,并承担全部治疗费用。
但此时,闫英却看到了希望。
无数个黑夜想退却,但还好有爱
希望就在小儿子身上。
四川省脐带血干细胞库给两兄弟做了血液配型,结果显示,两个人完全吻合。
闫英和两个儿子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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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型没问题了,接下来最大的问题就是钱。
骨髓移植手术要20万,每次治疗二三千起步。没招的闫英只能去卖血,求着血站站长给自己抽血,换来大儿子需要的血量,前前后后“起码几千毫升”。
那段时间她脸色煞白,小儿子看见妈妈手臂上的针眼,吓得哭了起来。
闫英一边安慰孩子,一边发愁怎么弄钱。
2005年6月2日,她带着大儿子跪在了贵州仁怀市副市长的面前,请求对方帮帮儿子。
仅仅三天时间,妇联和民政部门就募捐了20.1万元,全市人民都密切关注这个得了白血病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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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筹到了,闫英却成了大家眼里的骗子。
因为医生在给大儿子检查时,发现他因为输血太多染上了乙肝,要先治疗乙肝,再进行骨髓移植。
有人得知消息后,就打电话要求退款。好不容易澄清了这个误会,另一个打击接踵而来。
医生说,10岁的小儿子因尚未成年不能捐献骨髓。手术再度被搁置。
接下来要怎么办?
闫英从另外一对夫妇那里找到了办法,那就是再生一个孩子,用脐带血救大儿子。
医生特意提醒:“只有25%的几率配型成功。”
闫英不在乎,在儿子生命面前她什么都可以承受,哪怕丢掉尊严。
“我觉得自己很下贱,像被强暴一样”
她决定说服已经离婚两年的前夫,俩人再生一个孩子。
拨通电话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挺下贱。更让人难堪的是前夫的拒绝:
“当初是你要离婚,现在用着我了又来求我,把我当什么啊!”
电话挂了,再打,无人接听。
闫英只能带着大儿子登门恳求,双双跪在秦德强面前。
大儿子哭着说:
“爸爸,我不想死,你跟妈妈和好吧!”
秦德强答应了。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个月,没有什么交流和互动,一切都是为了再要个孩子。
闫英回忆那段日子说:
“那种生活真的无法形容,像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人强暴的感觉。”
好在,闫英顺利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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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高龄孕妇,她没有享受到一点优待,仍然像往常一样24小时守在大儿子的病床前。吃饭,就吃别的病人的剩饭。睡觉,就铺一张凉席,躺在地上。
那段时间,她背负了双份愧疚,一份是对肚子里的新生命,担心影响胎儿发育,一份是对久病的大儿子,觉得自己很没用。
2006年9月1日,闫英剖腹产生下了小儿子,脐带血被第一时间送去配型。但这次,闫英再次被命运戏弄:
兄弟俩配型不成功。
她舍下尊严求得的希望,破灭了。
大家都迟疑应该如何告诉她的时候,闫英已经猜到了结果。她在病床上嚎啕大哭:
“所有能为新发做的事情,我都做过了,为什么老天不睁开眼,可怜可怜我的孩子啊!”
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大儿子最经常做的事情是发呆、吐血,安慰妈妈和弟弟,“你们要好好活着”是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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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英清晰地记得,大儿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买一点稀饭给我吃嘛”。她背着小儿子下楼,再上来的时候,病房门口围了很多人。
医生在轮流抢救他,儿子已经不能说话了,眼睛还在看着她。
闫英泪流满面,一想到儿子临走连口稀饭都没吃成,她甚至想跳楼,陪孩子一起走。
可她背上还有一个新生命,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大儿子终究是走了,闫英落了个人财两空。
在《左右》开幕式上,主持人请闫英说话。闫英拿着话筒,久久伫立,眼泪从眼角涌出,嘴巴也像被堵住了一般,怎么也张不开。
现场一片沉默,只有闫英的哭泣声在空中回荡。良久后,她只说了一句“我很感谢曾经帮助过我的好心人,感谢剧组。”
在巨大的悲痛面前,她依旧像往常一样,选择了隐忍。
她没有方一诺那般幸运,身边没有那么多人帮她,离婚后也没有再婚。她无处逃避命运,只能靠自己养活两个儿子,把日子一天一天地捱下去。
她带着两个儿子回到贵阳,在一家家政公司当保姆。对于过往的种种,她只字未提。她说:“日子还要过下去,不想影响工作。”
而她的前夫也没有再婚,打工间歇,会回来看看两个孩子。
两个人都没有再提复婚,大儿子的去世和两人之间的种种龃龉,像鸿沟一样,把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划在了两边。
一切都归于平静,一切都变得日常,但一切又都不同于以往。
最后,我想就《亲爱的小孩》这部剧到底是“贩卖焦虑”还是“反映现实”这个问题,聊聊自己的看法。
有的人认为这部剧很真实,简直就像是一部生育纪录片,真实地展现了每一个妈妈都可能会面临的生育困境。
这点我也很认可,第一集中方一诺肚子上那几道红色的、醒目的妊娠纹,让不少已经生娃的小伙伴都一时辨不出真假。
但与此同时,从情节上看,这部剧的确有刻意制造矛盾之嫌。比如,孩子生病恰好在下雨天,恰好那天老人摔倒,矛盾集中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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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剧方的做法,他们之所以刻意把女性面临的困境进行集中展现和碰撞,就是想要起到快速挑动神经、引发关注和讨论的社会效果,是一种非常夸张的艺术创作。
但正因如此,放大了很多负面的情绪和内容,将婚姻和生活中的苦难体现得过于集中,很多妈妈看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讲自己代入进去,从而引起更大的情绪反应。
所以,这么大火的剧,常爸并不推荐大多数人看(尤其是妈妈们)。尤其是当下,因为疫情和大环境的动荡,很多人本就焦虑,压力大。可以理解影视作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虽然这是一部好片子,但看完很容易让人莫名压抑。如果大家真的要看,常爸建议也别太有代入感,这毕竟是别人的人生,不是你的。
生活不是电视剧,世上没有永远的苦难,我们也不是方一诺。我们既不需要根据一部电视剧决定自己对于婚姻和生育的态度,也不需要强行做心理建设,在现实生活里刻意去寻找电视剧里的情节,凸显自己的不幸。
它充其量不过是个吸睛的话题,风头一过,明天的太阳照样升起,我们的生活还是按部就班。
而真实世界中的闫英们的痛苦和艰难,是压抑的,是静默的,是说了更苦,不如不说,就如这世上绝大部分的普通人一样。
世间的悲欢离合不断上演,无论曾经多么巨大的苦难和喜悦,在时间的洗礼下都将平复,难以再起波澜。
而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最朴素的生存哲学,莫过于——遇到困难,挺过来,活下去。
你看这部剧了吗?你有什么想法?欢迎来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