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背后的残酷历史,乌克兰班德拉武装,到底是个啥?

乌克兰本意指的是偏远的地方,长期以来并非民族或者国家的称谓。直到12到15世纪时,相关区域内的人们经常以偏远地区之人自谦,这个词才流传开来。到哥萨克人实力增强后,开始称其势力范围为“乌克兰,我们永恒的国土”,并自称为“乌克兰人民”,由此乌克兰才逐渐具有现在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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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根溯源,现在的乌克兰人、俄罗斯人与白俄罗斯人都属于东斯拉夫人,历史上共同的母国是基辅罗斯。
13世纪时,蒙古大军横扫罗斯诸国,随后东北罗斯被金帐汗国掌控;西南罗斯被波兰—立陶宛所控制。
东北罗斯中的莫斯科公国随后强大,这就是日后的沙俄;而现在的乌克兰则被波兰所长期统治。
17世纪中期,乌克兰哥萨克人不堪波兰压迫开始大规模起义,起义军随后倒向沙俄,这就是1654年所谓的俄乌合并。在沙俄的介入下乌克兰一分为二,分别归属俄波统治,此时即有东西乌克兰之分。
但需要注意的是当时的乌克兰范围只有现在的中西部地区,乌克兰现有国境的东部和南部地区为克里米亚汗国势力范围,随后这一汗国被沙俄吞并。
18世纪时,波兰三次被瓜分,沙俄吃下了西乌克兰的大部分,另外奥地利占有西乌克兰的加利西亚。
在沙俄统治范围内的乌克兰,实施了广泛的压制和同化政策;而奥地利及随后奥匈帝国统治下的加利西亚,出于平衡波兰贵族势力以及抵御沙俄势力的需求,对乌克兰民族主义的形成采取了一定程度的放任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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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加利西亚的利沃夫成为了乌克兰文化艺术的大本营,现代的乌克兰民族主义缓慢形成,并逐渐提出了建立独立乌克兰国的政治诉求。
不过无论是奥匈帝国还是沙俄帝国,都不会允许乌克兰独立建国,一战爆发后列编到双方军队的乌克兰人还进行了激烈的厮杀,伤亡惨重。
同样在一战中,沙俄和奥匈帝国都实力大损,最终轰然倒塌。此后在原沙俄控制区内出现了乌克兰人民共和国,在加利西亚则出现了西乌克兰人民共和国。
同时一战末期苏俄成立,建立了乌克兰苏维埃,红军击败了乌克兰人民共和国(《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彼得留拉匪帮即为乌克兰人民共和国军队);同时复国的波兰也击败了西乌克兰人民共和国,后者随后与乌克兰人民共和国合并。
此前,乌克兰人民共和国曾借助德国力量,但遭到了打击,重建之后又试图借助波兰力量(尽管西乌不满),随后苏波战争爆发。
苏俄红军在战争中先胜后败,使得波兰拿下了加利西亚和沃伦,不过昙花一现的乌克兰人民共和国也就此消亡,这个短暂的所谓独立乌克兰国实质上也并未形成对乌克兰的有效实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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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苏联成立时,乌克兰作为加盟共和国出现,不过此时的领土已经增加了南部沿海地带以及东部地区,即现在的乌东、乌南地带,当然也包括顿巴斯,这些区域不属于传统的乌克兰范围,所以俄化程度较高。
二战爆发后,苏联红军出兵波兰,又将西乌克兰夺了回来。德军进攻苏联后,则又占领了这一区域。待到苏军又打了回来后,再把西乌并入到了乌克兰中。1954年,赫鲁晓夫还将克里米亚并入乌克兰。
所以在历史上,乌克兰一直都没有形成真正独立的国家,直到苏联时期奠定了现如今的领土范围。
其西部区域受俄罗斯影响最小,向东则逐渐增强,尤其东部、南部地带,因为曾是沙俄打下来的,所以俄化程度最高。
因此,乌克兰人对历史的认同,会有极其割裂的情况出现。
自乌克兰哥萨克人建立政治实体后,乌克兰人便不断追求独立的政权。但数百年时间中,乌克兰人一直被波兰、立陶宛、沙俄、奥地利分别统治,直到19世纪时现代乌克兰民族主义才逐渐形成。
20世纪前半叶,随着两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乌克兰均为核心战场,在蒙受巨大损失的同时,也使得乌克兰民族主义得到了极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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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由于周边皆是强权,乌克兰民族主义中出现了极端化的思维,尤以一战后复国的波兰统治下的加利西亚为甚。
加利西亚,原为波兰王国属地,但在基辅罗斯时期便被罗斯人所占据,此后成为著名的加利西亚—沃伦公国的核心区域。
蒙古入侵之后,无力控制到西南罗斯诸国,因此这一区域又被波兰人所统治。波兰人对乌克兰人的压制长达数百年,直到波兰三次被瓜分后,波兰贵族依旧对西乌的乌克兰人占据压制地位。乌克兰人虽极为不满,但无力改变现状。
一战后波兰复国,乌克兰人聚居的东加利西亚再次被收入囊中。此后,波兰人向东加利西亚迁居人口,分得了大量的土地,更加激发了乌克兰人的不满。
在这种不满之下,极端化的乌克兰民族主义产生(请注意,这不是主流,但它此时已经出现),并建立了乌克兰军事组织,这个组织得到了西乌政党的秘密资金支持,以开展恐怖主义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政治诉求。
1923年,国联承认了波兰对东加利西亚的主权,加之波军对乌克兰军事组织压力的增强,后者的主要领导人流亡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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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乌克兰军事组织转而向德国寻求支持,并与其它激进组织组成联盟,建立起乌克兰民族主义者组织。
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就字面意思来说,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它其实是个专有名词,甚至直到现在的俄军还会专门提到。
那这个组织到底是个什么构成呢?我们简单看其政治宣言就不难明白了:
这个组织认为“只有将乌克兰领土上的所有占领者清除,乌克兰人才能得到广泛发展”,而办法则是将这些占领者全部清除。
请注意这里的占领者并非是军政组织而是指所有异族,其中包括波兰人、斯洛伐克人、白俄罗斯人、犹太人、罗马尼亚人、俄罗斯人。当然,因为乌克兰民族主义者的大本营在东加利西亚,其主要针对的还是波兰人。
1939年之前,乌克兰民族主义者针对波兰人的恐怖活动就一直没有停息,当然也招致了波兰军队的残酷镇压。
因为波军镇压时常针对的是乌克兰的普通民众,这恰恰又被民族主义者利用,激发乌克兰人来支持自己。
所以乌克兰民族主义者的基本方法就是袭击波兰人,招致波兰人的报复后,再利用这个来拓展己方的影响和实力。
1939年,德国对波兰开战后,乌克兰民族主义者针对波兰人的种族清洗便已经开始了。
由于苏联曾在对波战争中败绩,加之历史上的夙仇,因此苏军对乌克兰民族主义者的行动采取了纵容态度。但当后者的政治诉求与苏联发生冲突时,苏联也选择了强势镇压。
不过苏联对西乌克兰的统治并没有多久,随着德国全面对苏开战,西乌克兰又被德军所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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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在此期间发生了分化,在加利西亚崇尚纳粹式法西斯的青年群体占据了主导地位,斯捷潘·班德拉成为了这部分人的领袖。
斯捷潘·班德拉,1909年出生于加利西亚卡卢什区的一个牧师家庭,曾因组织暗杀波兰内务部长被捕后判处死刑,后改为无期徒刑。
1939年德国入侵波兰后,班德拉也得以出狱,并在不久后成为了青年激进派的领袖,俗称为班德拉派;同时,乌克兰民族主义者中也有相对保守的梅利尼克派。
1941年德国入侵苏联后,迅速占领了加利西亚,并向乌克兰腹地进军。班德拉武装对德军的入侵极度欢迎,并配合德军追击苏联红军。
但是令班德拉派极为失望的是,德国对于建立独立的乌克兰没有任何兴趣,并将西乌克兰的沃伦划入德国专员辖区,将加利西亚划入总督辖区。
为了造成既定事实,班德拉在没有经过希特勒同意的情况下,于1941年6月在利沃夫宣布成立独立的乌克兰国家,并作为纳粹德国的附庸国存在。但希特勒为此大怒,不仅镇压了班德拉派,就班德拉本人也被抓到德国的集中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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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班德拉武装并未就此消亡,它以反苏联游击队的名义在西乌积极活动并吞并相关武装,同时还吸收为纳粹德军服务的乌克兰警察,于1943年成立了所谓的乌克兰起义军。
这个名头听起来很好听,但所作所为却同样令人惊悚。
班德拉派在合并另一支乌克兰民族主义武装——波罗维茨的部队时,曾俘获了其妻子,为了报复波罗维茨不配合的行动,在折磨波罗维茨的妻子长达两周之后才将其杀掉。同时对于不配合自己的乌克兰人,班德拉派的手段也极为凶狠。
对自己人尚且如此的班德拉派对波兰人的手段就更令人发指了,在1943年预判德军即将失败,必须要清除西乌克兰境内波兰人的时候,这个组织所下的命令是:毫不迟疑地向乌克兰领土上波兰人展开彻底的种族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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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规模的种族清洗最先在沃伦开始,随后拓展到了东加利西亚,波兰电影《沃伦》即展现了这段血腥的历史。
在班德拉派的种族清洗中,大量波兰平民——包括男女老少在内被班德拉武装所屠杀。其袭击模式是围住村子——屠杀——劫掠——付之一炬。
如果是正常争取民族独立的作战行动,应当受到人们的尊敬,但像这样大规模针对平民所实施的种族灭绝行动,实在为人所不齿。
而且班德拉武装的骨干分子,大多就是曾参与纳粹屠杀的前傀儡警察分子,纳粹用于屠杀的手段,在班德拉武装身上是一应俱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整个人类历史上,班德拉武装针对平民的虐杀,都是极为黑暗的。其手段之残酷,难以言述。
而波兰人在遭到大规模屠杀时,其幸存者也纷纷自卫,甚至加入了德国警察部队,反过来对乌克兰人进行报复,所以互相仇杀的情况在当时也普遍存在。
纳粹德国乐见于乌克兰人和波兰人的仇杀,直到苏联红军将其赶走,再度收复了西乌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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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乌克兰民族主义者武装的作战目标转向苏联红军和波兰军队,苏军乌克兰第一方面军司令员瓦图京大将即是遭其袭击后重伤而亡。
二战结束后,乌克兰起义军依然在与苏军和波军作战,期间曾得到美英等国的暗中支援。直到1956年,最后一支乌克兰民族主义武装才被消灭。
1959年,班德拉本人在慕尼黑被杀,联邦德国司法部认为,暗杀班德拉的博格丹·斯塔申斯基是奉赫鲁晓夫及克格勃主席的命令执行任务的,并判处其8年监禁。
随着乌克兰民族主义武装以及班德拉本人的肉体消灭,乌克兰极端民族主义思想在苏联时期得以被压制,但也并未彻底消除,尤其在西乌地区依然潜在有相当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