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去林子里拍照，发现聚花过路黄已经遍地盛开，好一片明亮的黄。明明不久前来还一朵花没有。这就像是大地突然涌起了小黄花组成的夏浪，我仿佛能听见雀跃的浪花声、看见浪花的闪光。
聚花过路黄（Lysimachia congestiflora），是报春花科，珍珠菜属的一员。珍珠菜属下的植物，基本上是开黄花的叫“xx过路黄”，开白花的叫“xx珍珠菜”（当然也有例外）。在浙江，过路黄可能有18种以上，实话说非常难区分。但好在聚花过路黄是家族中分布较广、较常见、容易识别的一种。
它们的分布很广，南方各省份都能见到。在野外，它们常生长在相对空旷湿润的溪流边和林下。
在允许野花生长的城市公园里，它们很少缺席。杭州植物园里有好几片草地都爬满了聚花过路黄，现在应该也盛开了吧。
聚花过路黄容易识别。所谓“聚花”，指的是2-4朵小黄花聚生于小枝顶端。其叶桃心型，叶脉上常有暗红色纹路。其茎匍匐，贴着地面横走，一长就是一长条、一大片。抓住花、叶、茎三个特点，基本上就不会认错它了。
今年端午前后雨水比较多，天气阴，没什么阳光。去年我来看这片花海时则是个好天气，阳光透过林窗照在花朵上，熠熠生辉。
它的花朵5瓣，但仔细看能发现，花瓣基部是联合在一起的。有时，基部有橘红色纹路。花朵特别吸引昆虫，常有各种虫子趴在花蕊上面。
酝酿如此盛大的花事自然不能靠一日之功。三月下旬，沉睡的匍匐茎就醒来了，小叶片两两成对地冒出来，很快就铺满一片草地。新生的小叶片上有明显的暗红色纹路，相当别致。
春季的新叶
茎叶的生命力很强，耐旱、耐踩踏，植物园草地上野餐、露营的人一波又一波，也不影响五月的盛开。
聚花过路黄还有个别名叫“临时救”。这个名字出自清代吴其濬所著的《植物名实图考》：“土医以治跌损，云伤重垂毙，灌敷皆可活，故名。” 书里把“临时救”的药效说得神乎其神，倒是跟另一种常见野草“杠板归”异曲同工 —— 哪怕棺材板都抬来了，用了这个也能把人救活。
《植物名实图考》里也描述了聚花过路黄的外观：“春发弱茎，就地平铺，厚叶绿软尖圆，微似杏叶而无齿。茎端攒聚二四对生，下大上小。花生叶际，黄瓣五出，红心，颇似磬口蜡梅，中有黄白一缕吐出。” 寥寥几十字，将植物的各方面特征描述，惜字如金。哪里像我，写了十倍的字数也不过尔尔。
作者：蒋某人
图片：蒋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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