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剧抛脸”演员袁文康:不必在乎我是谁

为“渣男”注入不一样的人物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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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文康饰演的高家为,是家庭情感剧《妻子的选择》中一个令人又爱又恨的角色。他风度翩翩,有着独特的男性魅力,但却在感情里迷失了自我,背叛了家庭与爱情,成为了观众口中的“渣男”。
每次他出场的时候,弹幕都会出现“高家为活得好累”这样的感慨,确实,剧中高家为周旋于几个女人之间,大多数时刻都处在一种如履薄冰的状态当中,而就在本周最新播出的内容里,他更是彻底失去了爱人方糖与马晓欧的信任,一步一步走向了人生的绝境。
在塑造高家为的过程中,袁文康特别注重的是想找到他身上作为普通人的一面,与过往的精英阶层人物做出一些区别。
“比如他走路的节奏,以及他说话的频率。高家为说话的时候应该稍微带一点气声,这样听上去会比较舒服,不会那么硬。”演不同人物调整不同的声线,这是袁文康在诠释人物上的小技巧,可以帮助这个角色变得更加真实可信。
这种制作细节上的小心思在《妻子的选择》中还有很多,比如方糖与高家为在家中的戏,细心的观众会发现,导演多次采用了镜面反射视角进行拍摄。这对夫妻表面上是幸福的,但在镜子背面他们的婚姻状态与展现出来的截然不同,生活的多样性就在暗潮汹涌之间传达给了观众。
袁文康很享受这样的剧组创作,他希望艺术的表达是静水流深的,就像他喜欢的王家卫电影一样,以一种极尽韵味的方式,道出生活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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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为的出轨,称得上是作茧自缚,他亲手毁掉了一个本该美满的家庭。
袁文康觉得《妻子的选择》是一个有意义的故事,它可以给到更多人以警示,如何面对内心的欲望,又如何面对爱自己的人,这也是他选择接演这部剧的原因。
毫无疑问,袁文康属于那种遇强愈强的演员,而且很善于塑造女性视角故事中的男性形象。“男性和女性的关系就像跳华尔兹一样,跳华尔兹需要在舞池内寻找对方,很多人从你的身边经过,直到对的那个人来到你面前,从那一刻起,你的目光就不会离开她的脸。用默契的步调,共同舞出一段旋律。我觉得无论是什么视角的故事,男性和女性都会在这个过程中,映照出彼此的样子。”
具体到《妻子的选择》来看,其实在家庭关系中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对与错,但作为一个成年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并承担后果,只不过方糖是主动选择改变,而高家为是被动改变,两个人就在这种相互影响之下,慢慢找到了真实的自我。
“我希望大家看到的高家为不是单一、片面的,他的平凡与迷惘,是我希望为他注入的底色。”袁文康认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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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年的蜕变:从“菜鸟”到“剧抛脸”
不演单一的角色,是袁文康从影23年来一直没有改变的标准。
19岁的时候,袁文康出演了电视剧《新闻小姐》,那是他演艺生涯的开始。第一次演戏,就与陈宝国、周海媚这样的实力派演员合作,这对刚刚起步的“菜鸟”来说,有着莫大的帮助。
在那部戏的结尾,饰演计小宇的袁文康无意间说出了生活中家里的电话号码,剧集播出后,他家里的电话被打爆了,每天会有上百个电话来问:“这是计小宇的家吗?”无奈之下,家里只好更换了座机,这让袁文康第一次体验了一把“走红”的滋味。
《新闻小姐》的热播并没有让袁文康头脑发热,相反,他选择让自己继续沉淀下来。之后的几年他在上海戏剧学院读书,也拍了几部古装戏和偶像剧,但都不是特别满意,为了寻找新的机会,他来到北京,在三里屯开了一家服装店,每天除了卖衣服,就是在家里读书、拉片,静静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看得出,袁文康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在最该年少气盛的时候,他却选择静下来,默默地充实自己。
来到北京最需要承受的是孤独感,换到完全陌生的环境,身边没有认识的人,一切需要从头开始。开店很重要的是和顾客打交道,迎来送往都是生活的积累。“当一个陌生人走进我店里的时候,我要卖出我的商品,就需要沟通,而这沟通还和你的生计有关,就格外需要一番思量。这些经历都可以投射到表演上,比如高家为,他以前可能也有过摆摊开店的经历,才学会了如何自我推销、八面玲珑,能够做到甜言蜜语从他嘴里说出来,不会突兀。”
终于在2007年,他等到了改变命运的《集结号》。《集结号》的拍摄令袁文康分外难忘,他饰演文弱的指导员王金存。影片中有大量的战争戏,当时在东北宽甸外景地,炸点一炸,身边到处是硝烟和泥土,这让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袁文康有些恐惧,而正是这种本能的恐惧,令导演冯小刚很满意,袁文康也渐渐明白,演戏有时候就是需要发掘出本能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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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角度出发,每个人物都能找到不同,比如大家很喜欢的《叛逆者》,我演孟安南,之前我就在《胭脂》里有过演特务的经验,只不过《胭脂》里的宋勉是热血青年,而孟安南开始是热血青年,后来为了隐藏自己,就只能把他当一个普通人来演。所以会看到他喜欢低着头,不会很明显地看着别人,说话的时候也有些躲闪,当时在表演上是有这样的设计。”袁文康回忆道。
袁文康不喜欢重复,也是在这种理念的驱使下,他成为了非常典型的“剧抛脸”,在《北京爱情故事》《如懿传》《女医明妃传》《悍城》《暴裂无声》《黄金时代》等类型、年代、风格完全不同的作品里都有着精彩的表现。
他喜欢演戏,一年当中可以马不停蹄地接演多个角色,在表演这件事上,他有着十足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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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看上去优雅斯文的男人,其实有着非常明确的目标导向,就是能出演更多有趣的角色,能在镜头前创造更多的价值。
演员作为一个职业的魅力可能也正在于此,在不同的时段、不同的场景,可以体会到不同人的酸甜苦辣。在演完一个角色后,袁文康不会再去看之前的表演,在片场也不太看回放。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命,当演员表演结束后,角色就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剩下的路需要他自己走,能够评判的只有观众。
好演员的想法是共通的,比如与袁文康搭档的孙莉,就非常看重此次的合作。
《妻子的选择》是孙莉时隔12年复出的第一部电视剧作品,但袁文康完全感觉不到她在片场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这些年虽然没有出现在荧屏上,但孙莉一直活跃在话剧舞台,演员的基本功经过舞台的历练变得愈发扎实,她的专业与认真,给袁文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拍戏间隙,袁文康经常会和孙莉、张瑶、马吟吟等几位搭档一起研究角色。他们在表演上做实验,根据实际语境进一步完善台词和动作,甚至会有即兴发挥的“现挂”出现,那是一种很极致的飚戏感受。
戏内“纠缠不清”的几个人,戏外却建立起了惺惺相惜的友谊。
他说:“没错,我们都属于那种‘不想每天过得都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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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角色比认识袁文康更重要
看袁文康的戏多了,不禁会好奇,生活中的袁文康,性格是什么样的?毕竟他既饰演过也先这样剽悍勇猛的汉子,也演过徐文杰这样畏畏缩缩的小男人。
他自己给出了答案,其实这都不是他生活中的样子。那些只是塑造出的人物形象,演员就像雕塑家一样,要给一个角色重新架构出血肉与骨骼。“交响乐为什么那么有感染力?因为早期人类的生活比较安静,工业革命之后,金属的声音多起来,交响乐的弦越来越细,高音越来越多,这和整个社会的发展都有关系。它和表演艺术的创作也是息息相关的。”
袁文康喜欢看电影,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纯影迷。聊到美国西部片、法国新浪潮、意大利黑帮片,他可以侃侃而谈很久。他甚至能一口气在家里连着看完9个小时的《指环王》三部曲而不会感到疲倦。这使我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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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17年的FIRST青年影展,他带着新片《暴裂无声》来到西宁。在酒会上,大家觥筹交错,袁文康站在一个不甚起眼的地方,有人过来与他碰杯寒暄,他微笑回敬,不会多说什么,但若是看到带着作品来到这里的青年导演,他明显热情许多,会主动聊起创作。因为这里是电影节,是爱电影的人的狂欢,身处其中的袁文康,格外会被这样的氛围所打动。
袁文康演电视剧,也演电影。在他看来,电影和电视剧的表演是有很大区别的,比如他曾多次饰演律师。《暴裂无声》中的徐文杰是律师,《谁说我结不了婚》中的徐海峰也是律师,《我是真的爱你》中的齐彬同样是个律师。但这三个律师有着很大的不同,徐文杰虽是精英,但身上的懦弱会带来极大的危害,表演上需要克制;徐海峰性格外放,而齐彬则是处事稳重,再加上这是两个电视剧角色,分寸感相对而言不必那么强。
“演徐文杰却需要收,因为那是电影,他身上会有一种窒息感。所以每天进片场之前,我会憋一阵子气,再开始拍摄,这些都是为表演创造一些支点。”这个角色出来后,效果果然很好,证明袁文康对于角色的把握是准确且行之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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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保持低调的袁文康,除了在作品中,也很少能看到他的新闻或身影。于是每次采访,他都不可避免地会被问到“戏红人不红”相关的话题。
对于这一点,袁文康的心态十分淡然。
“很多观众讨论的是我演过的角色,而不是袁文康这个人,这是我特别希望看到的。即使不喜欢我的表演,但至少他看了,会提出一些想法与批评,表演能被看到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正因为大家不认识袁文康是谁,生活中会少去很多烦恼,也会有更多时间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袁文康向我们描述了一个场景,当他坐在路边喝咖啡,会有人过来问他,你是不是那个剧中的XXX?他会摇摇头说:我不是。而偶尔当他承认的时候,对方反倒会摇摇头说:不,我看你只是长得像而已。
“这就是生活的乐趣,不是吗?”袁文康轻扬嘴角,眼神里既有童趣又有沧桑。
这可能就是袁文康最理想的生活状态,角色之外安之若素,角色之内千面人生。
监制|Rex
文|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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