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北京雨燕的迁徙之路
7月12日下午5点半左右，北京中轴线上，正阳门的雨燕陆续归巢，那里有它们搭建的“家园”。不过与7月初相比，此时的雨燕明显少了很多。
雨燕每年4月抵达北京筑巢繁殖，7月中旬往南飞越冬，眼下正是它们即将飞离北京的日子。北京中轴线遗产保护中心副研究员袁学军听着窗外的叽叽喳喳声说道，指不定哪天雨燕们就飞走了，再见面就得是明年春天了。
雨燕伴古建
每年4月到7月中下旬，北京雨燕都会现身京城，它们在正阳门、雍和宫、北海公园、颐和园等古建的梁、檩、椽中繁衍生息。雨燕念旧，第一年到一个地方筑巢后，第二年、第三年，以至于今后每一年都会“回家”。
在正阳门、天宁寺塔、雍和宫等古建周围，经常能看到雨燕盘旋的景象。北京雨燕为何偏爱古建？北京师范大学鸟类学家赵欣如推测，这其中有历史原因。北京雨燕在繁殖生态方面的演化趋向于接近人类的生活环境。
2022年7月12日，正阳门，位于北京中轴线上的正阳门一直向北京雨燕敞开怀抱，正阳门箭楼成为雨燕繁衍最重要的栖息地。
2019年6月1日，颐和园廓如亭，雨燕在天空飞翔。
作为古老皇城，北京拥有天坛、颐和园等皇家建筑。这些高大建筑的飞檐翘角，梁、檩、椽纵横交错，形成了一个个“人造洞穴”，为雨燕提供了理想的集群繁殖之所。“宫殿、庙宇、牌楼、古塔——这些古建筑的顶端往往形成了木质的洞穴。木质结构保温性比较好，所以更受到雨燕的青睐。”
2022年7月11日，北海公园，五龙亭藻井里的雨燕窝。
2019年4月17日傍晚，在北海五龙亭阴暗的木结构缝隙中安家的雨燕探出了头。
北京雨燕的跗跖很短，看起来像没有脚。据介绍，它们的脚趾结构是四趾向前的，被称为前趾型，因此不适合在平坦的地面直立走动，也无法握住电线或树枝。这种趾型结构使它们更适合悬挂、攀附在悬崖峭壁、古建筑及墙体的缝隙中。
因此，雨燕也曾被称为“无脚鸟”。除繁殖期间需进入洞穴进行产卵、孵化和育雏外，它们全年的进食、饮水、交配、睡觉基本都在空中进行。
雨燕伴古建，已经成为北京一张独特的文化名片。
守护雨燕
多年来，京城不少雨燕栖息的古建筑都开启了对雨燕的保护措施。
为了研究、保护雨燕，正阳门从2018年开始陆续在雨燕栖息的城楼顶层吊装了7台高清摄像机，对雨燕巢穴进行24小时不间断观测，至今已经取得了5年的数据，获取了大量筑巢、产卵、孵化及新生雨燕成长的珍贵视频资料。
2022年7月12日，正阳门，正阳门从2018年开始陆续在雨燕栖息的城楼顶层吊装了7台高清摄像机，对雨燕巢穴进行24小时不间断观测。
2022年7月11日，北海公园，志愿者白涛（左）和北北（右）在五龙亭观察雨燕。白涛用手机拍摄照片，计算雨燕数量。
2021年6月21日，飞翔在正阳门上空的雨燕。杨华 / 摄
颐和园的廓如亭，每年吸引大量雨燕在此筑巢、繁殖。1997年起，首都师范大学教师高武带领学生在廓如亭进行北京雨燕环志实习，2002年以后，环志活动暂停。2007年开始，中国观鸟会再次在廓如亭启动北京雨燕环志。
“时隔五年后的同地环志，我们最期望的就是重捕回收。”雨燕环志志愿者付建平说，这一年共捕捉了40只北京雨燕，其中一只是1998年环志过的雨燕。回收信息说明，北京雨燕至少可以活10年。
为北京雨燕佩戴标志环，称重，测量喙长、跗跖长、体长、翅长、尾长，放飞……在颐和园廓如亭，这样的北京雨燕环志活动持续多年（疫情期间停止）。从中，人们不断刷新对雨燕的认知。
2019年6月1日，颐和园廓如亭，雨燕环志志愿者收集布网上的雨燕，准备为雨燕进行测量、戴脚环等工作。
2017年5月20日，颐和园廓如亭景区，鸟类专家准备对一只雨燕进行称重。
2017年5月20日，颐和园廓如亭景区，志愿者在测量雨燕体长。
2017年5月20日，颐和园廓如亭景区，30名志愿者在鸟类专家的指导下对栖息的雨燕进行年度“体检”。每一只雨燕都建立档案，测量体重、翅长，健康状况等。
2019年4月17日，北海，雨燕巢的材料有纤维、羽毛、泥土等。
2017年5月20日，颐和园廓如亭景区，30名志愿者在鸟类专家的指导下对栖息的雨燕进行年度“体检”。小朋友好奇地观看雨燕“体检”。
2014年5月24日，颐和园，一位志愿者放飞佩戴完追踪器的雨燕。当天，鸟类专家和志愿者对颐和园八方亭内栖息的雨燕进行年度调查。
2017年5月20日，颐和园廓如亭景区，鸟类专家和市民在观测雨燕。
1.5万公里的迁徙
2015年之前，北京雨燕的迁徙路线是未知的。有人猜测它们离开北京后，会飞过喜马拉雅山来到印度次大陆，也有人认为它们沿着中国东部沿海地区飞到了东南亚。当年，北京雨燕再次飞回颐和园时，科研人员回收了第一批设备。大家惊讶地发现，北京雨燕经历了史诗级别的飞行，它们飞到了非洲西南部。
《北京雨燕的迁徙之路》视频截图。
“数据读出来的那一刻，环志志愿者特别兴奋，大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回忆起7年前的情景，付建平语气中仍难掩自豪。
它们像“旅行家”一样，迁徙之路单程近1.5万公里。
2022年6月7日，故宫，雨燕在屋檐下。
2022年7月11日，北海公园，两位游客看着飞舞的雨燕。
2022年7月11日，北海公园，一只雨燕飞过白塔。
2019年6月1日，颐和园，雨燕在天空飞翔。
2017年5月20日，颐和园，一只雨燕在为风筝“领航”。
袁学军用手机摄像头捕捉着雨燕的身影，雨燕也成为她手机相册中的主角。袁学军说：“7月中旬以后，雨燕说不定哪天就全飞走了，再想看到它们就得等到明年了。”
在北海公园五龙亭，北京雨燕调查志愿者也在和这些小精灵们做今年的告别。在雨燕到访的日子里，他们的生活以“周”计算，上周是志愿者白涛观测雨燕的第15周。随着“大部队”的陆续离开，五龙亭上空雨燕热闹的叫声也将渐渐消失。
虽有不舍，但志愿者们知道，北京雨燕和北京的约定不会改变。来年2月，北京雨燕将向北迅速移动，带着生生不息的力量，日夜兼程赶回北京“赴约”。
希望它们一路顺风，再见时又将是一个春天。
2022年7月12日晚，正阳门，雨燕到了傍晚落日降临时伴着晚霞归巢。
2022年7月12日晚，正阳门，拍摄雨燕的视频资料成了袁学军的一种习惯。
-The End-
记者 薛珺 李木易 侯少卿 浦峰 摄影报道
文字 张璐 吴婷婷
视频编导 岳一凡 罗飞鹏 岳嘉荟(实习)
视频动画 管航 张茄琪 苏鹏 王梦涵
视频制作 张瑾
视频解说 岳一凡
编辑 郑新洽 张湘涓
校对 李立军
拍者日常投稿方式
投稿至官方邮箱：ipaizhe2016@yeah.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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