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杂交鸟是玫胸白斑翅雀和猩红丽唐纳雀的后代。摄影：STEVE GOSSER
撰文：ANNIE ROTH
最近，观鸟爱好者Stephen Gosser在宾夕法尼亚州劳伦斯县的树林中散步时，听到了鸟鸣，他以为那是一只猩红丽唐纳雀。
这些五彩斑斓的鸣禽很难被发现，因此Gosser跟随着这只鸟欢快的叫声，试图仔细观赏一番。
然而，当这只鸟最终映入眼帘的那一刻，Gosser无法分辨它是否是猩红丽唐纳雀。它既没有雄性唐纳雀鲜红的身体，也没有雌性嫩黄色的羽毛。这只鸟的翅膀是棕色的，胸部有斑点，喉部有一撮红色的羽毛，与玫胸白斑翅雀有几分相似。
这是一只玫胸白斑翅雀（Pheucticus ludovicianus）。摄影：JOEL SARTORE, NATIONAL GEOGRAPHIC PHOTO ARK
猩红丽唐纳雀（Piranga olivacea）以优美的歌声著称。摄影：JOEL SARTORE, NATIONAL GEOGRAPHIC PHOTO ARK
“我非常困惑，”Gosser说。他在2020年7月看到了这只鸟，已经有十多年的观鸟经验，却从未听到过“玫胸白斑翅雀像猩红丽唐纳雀那样鸣叫”。
为了查明这只鸟的身份，Gosser拜访了匹兹堡国家鸟舍（National Aviary）的鸟类学家Bob Mullvhill。在Gosser的帮助下，Mullvhill找到了这只鸟，从翅膀的静脉采集了一小份血样，进行基因测试，然后将之放归野外。
检测结果发表于7月的《生态与进化》杂志：Gosser发现的这只神秘鸟儿是玫胸白斑翅雀和猩红丽唐纳雀的杂交后代。此前，人们从未见过这两个高度分化的物种的杂交种，它的出现带来了不少疑问：还有多少杂交物种有待发现？
这只杂交鸟的叫声像猩红丽唐纳雀，但外形更像玫胸白斑翅雀。摄影：STEVE GOSSER
物以类聚？
猩红丽唐纳雀和玫胸白斑翅雀都是生活在森林里的鸣禽，繁殖季时会来到美国东部。这两种鸟最后的共同祖先是在1000万年前，因此它们之间的差别就像家猫和老虎一样。
考虑到二者之间亲缘关系如此遥远，能够成功杂交显得有些奇怪。然而，在杂交规则方面，鸟类与哺乳动物不同。
“鸟类在长时间分化的同时，依然能杂交。这在哺乳动物中并不常见，”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生物学助理教授David Toews说，他专门研究鸟类杂交。1200万年前，野生灰雁与加拿大雁走上了不同的进化之路，虽然它们之间可以杂交，但在鸟类中，这样的远亲之间能成功杂交非常罕见，Toews说。
玫胸白斑翅雀和猩红丽唐纳雀在形态和行为方面有很多不同。然而，它们能杂交表明，这两个物种虽然长期分化，但基因仍然相似。
完美融合
Toews和同事对这只混血鸟进行了基因测序，发现它的母亲是玫胸白斑翅雀，父亲是猩红丽唐纳雀。它1岁大，是一只雄性，从父母双方获得了健康的基因——母亲给了它玫瑰色的胸部和白色的腹部，父亲给了它细长的喙。
这只鸟看上去就像父母的完美融合，纽约州立大学奥斯威戈分校的助理教授Daniel Baldassarre说，他没有参与此次研究。“如果不告诉我背景，直接让我看这只杂交鸟的照片，我很可能猜出它的亲本种。”
虽然这只鸟看上去很健康，但我们还不清楚它能否繁殖。杂交种不育的情况并不少见，尤其是亲缘关系不密切的后代。只有时间能证明，这只杂交鸟能否把独特的基因传递下去。
杂交种，比如玫胸白斑翅雀和猩红丽唐纳雀带来的这只鸟，说明定义物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Baldassarre说。一个物种通常被定义为一组生物体，由能够交换基因或杂交的个体组成。而杂交种的存在与这个定义似乎背道而驰，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物种是真实存在的，但人们喜欢争论如何去定义。这是一个非常混乱的概念，”Baldassarre说。
更多有待发现
虽然高度分化的鸟类杂交种被认为很罕见，但“现在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杂交种”，Baldassarre说。“鸟类经常杂交，所以我们找得越多，发现得越多。”虽然只有16%的鸟类有在野外与其他鸟杂交的记录，但很有可能杂交现象比我们以为的更多。
找到每种自发出现的杂交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在Gosser这样的观鸟爱好者的帮助下，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很多这样的杂交鸟之所以被发现，是因为有人在观鸟时，看到一只奇怪的、‘像杂交种的’鸟，”Baldassarre说。
“要找到杂交鸟，尤其是已知亲本种从未交配过的，简直是千载难逢，”Gosser说：“但我发现，仔细观察每只鸟总是件好事，因为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会发现什么。我一定会睁大双眼，细心留意周围的一切。”
（译者：Sky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