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祥子》:十年后才发现,祥子所遭遇的苦难,其实并没有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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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语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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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原著与电视剧有出入
人生不过尔尔。
十年后再看《骆驼祥子》才发现:
祥子所遇到的苦难,其实并没有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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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万事,岂能事事如意?
其实,一切的结果,尽在不言中。
世间万事,岂能事事如意
按照祥子的预想:
如果过程顺利的话,他应该会先买上自己的车,然后再娶一位合适的,勤恳的,同自己一样出身的妻子,而不是遇到意外娶了虎妞,面对这处处是陷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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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世间万事,岂能事事如意?
人生在世,如果事事顺遂,又有什么意思呢?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祥子无疑是勤恳的,努力的,但同样的,他也是虚伪的,麻木的。
从一开始,祥子似乎便被“一定要买上一辆新车”这件事给迷了眼。
在他赁人家的车的时候,他从早到晚,由东到西,由南到北,象被人家抽着转的陀螺;他没有自己。可是在这种旋转之中,他的眼并没有花,心并没有乱,他老想着远远的一辆车,可以使他自由,独立,象自己的手脚的那么一辆车。有了自己的车,他可以不再受拴车的人们的气,也无须敷衍别人;有自己的力气与洋车,睁开眼就可以有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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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是祥子的命根子,并且这种认知,几乎可以算是深入骨髓。
而且,如果你仔细阅读原著就可以发现:
从头到尾,祥子都并不是一个能够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为自己拿主意的人。
他被迫娶了虎妞,却对他厌恶至极,他一边讨厌虎妞的泼辣与丑陋,一边却又不得不去倚仗她的钱财来完成自己买新车的梦想,祥子一边厌恶这段婚姻,一边却又期待着这段婚姻中新生命的萌芽,可到最后,虎妞死了,他连最基本下葬的钱都没有,于是便只能再去卖掉自己的车,来成全虎妞最后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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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祥子的身心早已麻木了一半,又谈何能够看清自己的未来?
何况,与其说祥子是真的厌恶与虎妞的这段婚姻,不愿面对有她的生活,倒不如说他是在厌恶自己无法掌控自己需要的生活,就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
娶了虎妞之后,他一度想:
生活总有意外,可是为什么就总是跟我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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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道,处处难
人间道,处处难。
人间处处是机遇,处处是陷阱,却也处处是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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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妞死后,祥子一度找不清生活的方向,可小福子的出现,恰巧再一次点亮了祥子,成为了祥子生命中的光。
文中这样写道:
人间的真话本来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片话;连祥子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从前虎妞在的时候,这好歹算是一个家;而如今小福子的出现,则意外成就了他想要的另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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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美,她年轻,她要强,她勤俭。假若祥子想再娶,她是个理想的人。他并不想马上就续娶,他顾不得想任何的事。可是她既然愿意,而且是因为生活的压迫不能不马上提出来,他似乎没有法子拒绝。她本人是那么好,而且帮了他这么多的忙,他只能点头,他真想过去抱住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把委屈都哭净,而后与她努力同心的再往下苦奔。在她身上,他看见了一个男人从女子所能得的与所应得的安慰。他的口不大爱说话,见了她,他愿意随便地说;有她听着,他的话才不至于白说;她的一点头,或一笑,都是最美满的回答,使他觉得真是成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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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祥子看清楚了方向,寻到了自己想要的人,但同样的,作为一个刚结束完上一段婚姻的鳏夫,即便是感情再大于理智,但这一次,他也不得不考虑衡量起利弊来。
原著中这样写道:
她,现在,就是他的命,没有她便什么也算不了一回事。他不能仅为自己的吃喝努力,他必须把她从那间小屋救拔出来,而后与他一同住在一间干净暖和的屋里,象一对小鸟似的那么快活,体面,亲热!她可以不管二强子,也可以不管两个弟弟,她必须来帮助祥子。二强子本来可以自己挣饭吃,那两个弟弟也可以对付着去俩人拉一辆车,或作些别的事了;祥子,没她可不行。他的身体,精神,事情,没有一处不需要她的。她也正需要他这么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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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祥子终究还是为自己想得多,至少在那样的情况下,做为独立的个体,祥子的想法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自私了。
他还喜欢她,可是负不起养着她两个弟弟和一个醉爸爸的责任!他不敢想虎妞一死,他便有了自由;虎妞也有虎妞的好处,至少是在经济上帮了他许多。他不敢想小福子要是死吃他一口,可是她这一家人都不会挣饭吃也千真万确。
凡事只问厉害,不问对错,不论道义,到了祥子这里,那个旷古的难题又出现了:
如果真的娶了小福子,那无论他打定怎样的主意,注定都要背负起这个责任,都是要养小福子的一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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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几乎是同样的,没有办法没有选择的祥子又一次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出走。
而这一次的出走,却也间接成全了小福子最后的死亡。
没有时间期限,没有方向,没有任何信息地给了对方希望,这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在那样的情况下,祥子对她说的那句“等我,”或许是真的希望娶她,可同样的,这样的等,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没有生路的,没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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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福子是他最后的光,却也是最后压垮他信仰的最后一根稻草。
祥子给了小福子希望,却同时掐断了她的退路与光明;小福子照亮了祥子,却也同样间接压倒了祥子的根骨与精神。
祥子与小福子之间,注定是悲剧的。
正如老舍先生在原著中所写的:
情种,注定只能生在大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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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兽
即至最后,祥子早已彻底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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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一个勤恳的,努力的,坚实的,愿意肯吃苦的老实人,成为了贪婪的,自私的,狡诈的,懒惰的个人主义的末路鬼!
而越不肯努力便越自怜是祥子目前所维持的状态。
眼前的舒服驱逐走了高尚的志愿,他愿意快乐一会儿,而后混天地黑的睡个大觉;谁不喜欢这样呢是,生活既是那么无聊,痛苦,无望!生活的毒疮只能借着烟酒妇人的毒药麻木一会儿,以毒攻毒,毒气有朝一日必会归了心,谁不知道这个呢,可有谁能有更好的注意代替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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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想过要再改正的,可每每想到要打算重新开始的时候,他便再一次想到了当初的磨难与困苦,想到了自己要强时所遭遇的不平。
事实证明:
人向下的堕落,远比向上的攀爬要来得更为容易。
从选择努力生活到轻易妥协,祥子的堕落似乎就在这样的苦难中,多了那么几份合情合理的由头。
于是,轻易的堕落,便成了他最后沉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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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想到不该这样浪费光阴与金钱,他的心里永远有句现成的话,由多少经验给他铸成的一句话:“当初咱倒要强过呢,有一丁点好处没有?”这句话没人能够驳倒,没人能把它解释开;那么,谁能拦着祥子不往低处去呢?!
人,鬼,兽,有时候是没差的,不过一念之间罢了。
从厌恶到畏惧,从恐慌到接受,从坚持到享受,祥子在最后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
钱会把人引进恶劣的社会中去,把高尚的理想撇开,而甘心走入地狱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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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把自己从野兽中提拔出,可是在现在人还把自己的同类驱逐到野兽里去。祥子还在那文化之城,可是变成了走兽。一点也不是他自己的过错。他停止住思想,所以就是杀了人,他也不负什么责任。他不再有希望,就那么迷迷忽忽地往下坠,坠入那无底的深坑。他吃,他喝,他嫖,他赌,他懒,他狡猾,因为他没了心,他的心被人家摘了去。他只剩下那个高大的肉架子,等着溃烂,预备着到乱死岗子去。
最后的祥子,为了钱,出卖了人命,同样的,也出卖了属于自己的灵魂。
无论是从堕落的那一刻开始,还是从选择踏入这座文化之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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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到底,祥子终究还是活下去了。
即便在如此悲苦无望的日子里,祥子都选择了苟延残喘地活着,如同行尸走肉般地活着,就这样努力的,挣扎着活了下去。
而活下去,就有希望。
同样的,苦难,其实从来都不需要歌颂。
因为,我们所爱的,所歌颂的,从来都是面对苦难时的乐观与努力精神,而非苦难本身。
祥子所遭受的苦难,其实并没有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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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如此另类的成长方式里,他终归是找到了自己的道路,找到了可以令自己安心成为一个那个时代,“普通人”的理由。
即便于旁人而言,这样的方式,是如此另类,如此疯狂,如此不堪。
作者:花语迟,自由撰稿人,兼具浪漫主义与理性主义,专注女性成长与情感方面的写作,励志做一个努力写作,热爱阅读的女汉子。
热爱文字之美,卖字为生,相信有一天会成就更好的自己。
目前文笔浅薄,尚在磨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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